真相

  沈夫人得了天香的命令,準備好了東西,被馮安引到了關押花瑩的牢房中。


  沈夫人看著趴在地上的花瑩,冷笑,“容夫人,再次受杖刑感覺如何?”她微微俯下身子,抬起花瑩的下巴,“都是因為你,我那弟弟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隻要駙馬和公主回京了,我弟弟就有救了。”


  花瑩冷冷盯著她,“我就算是死也會化作厲鬼纏著你,還有你們沈家所有人,讓你日日不得安生!”


  沈夫人臉色一變,一巴掌打在花瑩臉上,“死到臨頭了,還如此猖狂,本夫人可是帶著公主的旨意送你上路的。”


  花瑩冷笑一聲,“你們沈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一定都會下十八層地獄。’


  沈夫人揪著花瑩的頭發,咬牙切齒,“果然牙尖嘴利,要不是你不守婦道勾引我弟弟,他又怎會如此?”


  “呸!”花瑩眸光冰冷,“明明是王琛這個畜生陷害我相公。但是我沒有想到,公主駙馬對你那麽好,你居然要害小姐,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沈夫人再次揪著她的頭發,“害小姐的人是你,這可是公主駙馬親口說的。”


  “她們都被你虛偽的麵孔蒙蔽了,這裏沒有人,你也不用在演戲了,從沈老夫人壽宴開始就都是一個局,你伺機可以住進馮府,然後毒害小姐嫁禍於我,我死了就沒人可以指控王琛這個畜生了。”


  倒了這個時候,沈夫人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不錯,小姐的毒就是我下的,那又如何,公主駙馬不信,你現在說什麽她們都不會信。”說到此處,她忽然笑了起來,“戚將軍答應林文了,他一定會救下王琛`,你的美夢該醒醒了。”


  “前日你也喝了茶,那你是怎麽下在小姐水裏的?”


  沈夫人鬆開花瑩的頭發,“那是因為我把毒下在了小姐的杯子上,我事先把毒塗在了杯壁上,小姐喝下去,這毒就會不知不覺的進了小姐的身體。


  花瑩點頭,”高明,果然高明,可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小姐才六歲,你怎麽忍心?“


  沈夫人眸光一暗,“我就是不忍心才下了一點點,隻要小姐病危了,公主駙馬肯定需要藥材,到時候城裏的百姓知道小姐的病好了,而駙馬公主沒有把藥給百姓用,你說他們怎麽想?”


  “你是要逼著公主和駙馬回京?”


  “隻有她們回京了,戚將軍才可以做事,你以為那丟失的六萬支箭在哪裏?就在沈府裏。”


  “這個戚將軍到底是誰,膽敢在公主駙馬眼皮子底下膽大妄為,他就不怕公主駙馬治罪嗎?”


  沈夫人冷笑,“戚將軍後麵可是京裏的大官,而且他手握重兵,就算是公主和駙馬也不敢輕易動他。 ”沈夫人頓了片刻,“行了,臨死前讓你當個明白鬼。”


  花瑩突然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確實是個明白鬼,不過不是我,而是你。”


  沈夫人臉色一變,想走出去,可是卻又倒退著回來的,臉上布滿了驚恐的表情,就像白日見鬼一般。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她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沈夫人拚命眨眼,使勁揉著自己得眼睛,希望眼前都是錯覺,可是無論怎麽揉,看到的依然是一樣的景象,沒有任何的改變。


  站在沈夫人麵前的,不是別人,而是馮紹民和天香。


  沈夫人勉強鎮定下來,“公主,駙馬你們怎麽來了?”


  迎著沈夫人驚駭的目光,馮紹民笑道:“若本官不在這裏,怎麽能聽見沈夫人如此精彩的話,沈夫人你裝可憐可裝的真像。”


  “不是。。。”沈夫人搖頭,“我沒有害小姐,這些都是花瑩逼我說的。”


  “本官和公主本想給沈林文一條生路,畢竟他還算是個好官,是個孝子,可是本官和公主的好意被你們踐踏在腳底下,那也不需要留任何情麵了。”


  “妾身沒有,妾身是冤枉的。”沈夫人不停的重複這句話,可是不管重複多少次,都蒼白無力,根本沒有人會信她

  天香一味的盯著沈夫人,把後者盯得不斷倒退,直至貼在冰冷的牆壁上,一聲清脆的掌摑聲響起,“所有傷害本宮孩兒的人都要死!”


  沈夫人撫著火辣辣的臉頰,雙眸中露出慌張,趕緊下跪,“公主,妾身錯了,妾身再也不敢了,求公主饒了妾身這一次。”


  “生路,本宮和駙馬都已經給了,這是你和沈林文不要的,你太讓本宮和駙馬太失望了。馮安,每天賞她二十鞭子,但不許讓她死了,本宮要她生不如死!“


  無論沈夫人再如何的哭喊求饒,都沒有任何人去理會她了,她每日挨二十鞭子,直到馮紹民和天香允許她死的那一天。


  馮紹民和天香從地牢出來後,仿佛腳底打了滑,走得飛快,她一想到沈夫人剛才的話,心涼的透徹,從頭涼到尾,腳步突然一頓,天香直接撞在了她身上。馮紹民並未和她說什麽,隻是直直的站在原地。


  因為瘟疫的關係,怡紅樓已經暫時關了,沐喬回到了馮府,秀瓔公主在照顧萱兒和桃兒。


  “沐喬,拿著我的令牌,去鬆江府調兵,鬆江府的總兵和我是同科,玉將軍是長贏兄的好友,讓他秘密帶兵前來,五百足以,駐紮在城外三十裏的地方。”


  “屬下領命。”


  天香把玩著垂在胸前的頭發,低著頭站在馮紹民的背後,一個不注意,人已經在馮紹民的懷裏。


  天香微勾唇,忽的伸出手環在馮紹民的腰間,兩人一夜的隔閡算是解了。


  正堂內,阿元正和一群大夫商量對策,馮紹民和天香剛到門口,就喚了一聲阿元,阿元見馮紹民招手,便放下了手裏的事情,走到馮紹民跟前,馮紹民著急道:“阿元,怎麽樣了,有沒有對策?”


  “我需要看一下城裏百姓的症狀,雖然萱兒和桃兒也有同樣的症狀,但是總感覺有點不同。”


  天香旋即開口,“相公,我們一起去城裏看看,萱兒和桃兒有秀瓔和杏兒,不會有事的。”


  馮紹民蹙眉,“你別去,好好呆在府裏。”


  “你是不是又要把我鎖起來?我說過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馮紹民沉默了片刻,”好吧。”


  “紹民哥哥我們現在哪裏有那麽人手啊,沈林文怕死隻派了很少的衙役,難道你要去江南總兵那借兵嗎?”


  阿元的問題確實是最棘手的,手裏的人手不夠,不到萬不得已馮紹民現在還不想和戚風有所接觸。“


  “我這有!“隻見陳夫子已經倒了門外。


  馮紹民麵露喜色,“夫子,您怎麽來?”


  陳夫子身後跟著一隊年輕人,“公主,駙馬,老夫幫不上什麽忙,但是老夫的學生眾多,能幫一點是一點,需要什麽藥材老夫讓人一個個藥鋪去拿。“


  馮紹民不語,隻是長揖到底,“紹民代江南的百姓多謝各位了。”


  大街上設了好幾個藥棚,天香正在指揮手底下的人,阿元他們現在也不能確定城裏的百姓到底是中毒還是瘟疫,所以用藥方麵慎之又慎。


  馮紹民命容硯幾個人到那些發生瘟疫的村莊暗訪,取了那些井裏的水,回去可以好生研究一番。同時又去了那些沒有得病的村莊,心中疑竇叢生。


  “這些村莊都有在軍營裏的人,但是為何有的村莊一個都沒有得病,而有的村莊幾乎大半都得了。”


  “主子,會不會。。。。。”容硯沒有往下說,但是馮紹民瞬間命白了他的意思。


  馮紹民冷聲,“我若不殺了戚風,愧對江南的百姓。“袖子下的拳頭攥得更緊,“你把這些村莊給我盯緊了。”


  馮紹民回到街上,一個個給他們診脈,雖然她的醫術沒有阿元好,但是也不差。


  天香身旁放著一大桶藥,是清熱解毒的,陳夫子喊著,“大家來領藥啊。“


  百姓排著隊,天香一碗碗乘給她們,麵上始終帶著微笑。


  一日下來,馮紹民和天香已經忙的心力交瘁。百姓之中很少有人見過兩人,所以也就沒有認出兩人的真實身份,更何況兩人還蒙著麵巾。


  馮紹民蒙著麵巾,正把著一個病人的脈,“銀針。”


  天香旋即抽出一根銀針遞給了馮紹民,馮紹民紮在了某個穴位,過了片刻拔了出來。


  疏忽這個人突然嘔吐,把贓物都吐到了馮紹民的身上,天香大驚,“你快回去換身衣服。”


  馮紹民擺手,“到時候再換吧,還有那麽多百姓等著我們呢。”


  天香一直跟在馮紹民身邊給她打下手,月光灑在了她的側麵,看著讓人愈加心動。


  夜色已深。周圍一片安靜,隻有阿元等人在看守著藥鍋。馮紹民靠在樹邊睡著了。天香走過去,幫她蓋好衣衫。


  馮紹民感受到動靜,猛的做了起來,“怎麽了?”


  天香忙按住她,“沒事,看你睡著了給你蓋件衣衫。“


  馮紹民舒了一口氣,“希望我們的藥有用。“


  黑暗中,天香落了淚,“對不起,我昨日。。。。。“


  馮紹民按住了天香的嘴,“咱們兩個永遠都不要說對不起。萱兒是我們的命根子,換做誰都會是一樣的。好了,不要想那麽多了,趕緊睡吧,明天還要忙呢。“


  天香靠了過去,馮紹民輕輕把她的淚抹幹,火光下,兩人相擁而眠。


  連著幾日,馮紹民和天香都在忙碌,雖然藥有了效果,但總是反反複複,不見大好,甚至軍營中也有人有了同樣的症狀。


  兩人趕緊回府換了聲幹淨的衣服,急匆匆的趕去軍營,容硯緊跟在後。天香緊緊抱著馮紹民,兩人策馬而去,寒風呼呼的吹著,然在凜冽的寒風也不急馮紹民雙眸的寒意。


  她讓人偷偷去了沈府,拿到了戶籍冊,又詢問了一些人,軍中什麽樣的情形,馮紹民任兵部尚書多年又豈會不知。


  兩人到達軍營以後,得知那些得病的都被關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沒有戚風的命令不準進入。


  守衛的士兵不認識馮紹民和天香,把她們攔在了外麵。


  馮紹民心頭火起,努力壓了怒氣,“給我讓開!”


  守衛的兩個士兵被馮紹民冰冷的語氣嚇到了,馮紹民對身後的容硯命令道:”看著他們兩個。”


  容硯點頭,“主子,你們小心。”


  撩開布簾,馮紹民和天香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地上躺了好幾個十個人,嘔吐的贓物都還在地上,屋內充斥著極難聞的氣味。


  兩人都帶好了麵巾還有手套,一個個將他們抬到了幹淨的地方,這樣的情況有五六個帳篷。詢問了一些還比較清醒的人,這些人都是一個隊伍的,但是都是寧副將手底下的兵,寧副將和戚總兵關係不和,如今也是得了病。


  馮紹民正要起身,被地上的一個人拉住了褲腳,像抓住一塊救命的浮木搬,“救救我們。”


  馮紹民正色道:“我不會放棄你們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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