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經過了昨天的事情,天香跟著馮紹民一同去慶靈殿給王後施針。端木寅下了嚴令,昨晚的事不許說出去一個字,那個被馮紹民弄回來的侍衛被關進了大牢聽候處置。
馮紹民進了寢殿,天香則在殿外候著,端木玉一直躲在柱子後麵,天香發現了他,蹙眉看著他。本來對端木玉的印象還算不錯,可如今卻是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二王子,你的病好了嗎,要不要在下再給您去紮幾針。”天香毫無顧忌的出現在了端木玉的麵前。
端木玉揉了揉鼻子,低笑一聲,“昨天的事真是對不起啊。”
天香撇撇嘴,直接來了一句,“別,殿下這句對不起在下可受不起,萬一哪天也被人下了藥奪去了清白。”
端木玉一怔,連忙解釋,“我真的不知小妹會幹出這樣的事情,本王子也是受害者啊,為了她,本王子還挨了你好幾針呢。”
“那先生還挨了一刀呢,這賬怎麽算。”天香越說越氣,更是沒好臉色的對著端木玉
端木玉自知理虧,也沒好意思去頂天香的話,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答應你的冰蠶我會親自送去承德殿的。”
端木玉的哥哥端木君從小就是當成儲君來培養的,端木寅基本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端木君身上,端木溪這個妹妹又是唯一的公主,更是寵得不行,隻有端木玉從小受到的關注很少,老二總是會被忽略一點,在宮裏也沒什麽知心的朋友,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和自己談的來的人,如今卻又狠狠的得罪了,心中難免失落。
他輕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天香看著端木玉的背影莫名感覺到了一陣淒涼,突然叫住了他,“今日你父王和王兄怎麽沒來?”
“他們為了母後的病出宮祈福去了,讓我留在宮裏照顧母後。”
馮紹民在殿內替王後施完最後一針,緩緩道:“王後的病如今已經好了大半,但是若要痊愈還是需要玄冰草加以輔助。”
王後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這次可真是要多謝先生了。隻是。。。。。。”王後想到了昨夜端木溪做出來的事情,露出愧疚之色,“溪兒如此不懂事,我這個做母後的向先生致歉了。”說罷身子已經彎了下來。
馮紹民趕忙扶住,“王後萬萬使不得,隻不過在下聽說公主以前溫順懂事,怎得如今卻做出這種有損皇家顏麵的事。”
王後輕歎一口氣,“本宮和王上也是沒辦法,兩年前宮裏發生了一場火災,當時溪兒就在裏麵。被救出來以後,溪兒整個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禦醫說她是驚嚇過度才會這樣,本宮和王上就這麽一個女兒,所以對她也略有放縱,如今卻是吃了苦果了。”
馮紹民心中思慮萬千,麵上卻是十分平靜,“草民明日再來為王後施針。”
馮紹民出去之後,隨著天香的視線望去,捏了一下她的手腕,“在看什麽了,這麽專注。”
“方才二王子來了,還跟我道歉,說他不知道端木溪會這樣做。”
馮紹民輕輕歎氣,“畢竟是自己的妹妹,能怎麽辦,隻有寵著,走吧,我們回去,他不是說下午要送冰蠶過來嗎?我正好有事想問問他。”
“什麽事?”天香狐疑
“端木溪的事。”
下午端木玉如約而至,雙眸掃過馮紹民時,默默的低下了頭,仿佛一個犯錯的孩子。
馮紹民知道這事和他沒有關係,端木溪根本沒有把所有事情告訴他,說起來他也是被利用的,但是被自己的妹妹利用,這心裏大概好受不到哪裏去。
“先生,這個是冰蠶,多謝昨日。。。。。”他已羞愧的說不下去。
馮紹民搖頭,十分客氣的說道:“二王子不用介懷,在下知道公主是利用了王子對公主的愛護之心,所以在下也沒有責怪王子的意思,冰蠶珍貴,您還是收回去吧。”
二王子聽聞馮紹民沒有怪他,低落到穀底的心情一點點上升,自己的母後在馮紹民的救治下已經大有好轉,所以他對馮紹民心存感激。
“先生不用客氣,這是先生應得的,先生若不收下,就還是在責怪本王子。”
馮紹民見端木玉如此誠懇,便不好在推脫,欣然收下了。那冰蠶裝在一個精致的盒子裏,打開一看,身子透明直如水晶,果然是好東西。
端木玉見馮紹民收下了,咧開了嘴,“那個先生不生氣了,你也原諒我,好不好?”端木玉雙眸期待的看著天香
天香歎了一口氣,隨即而來的就是一頓說教,“你這個人能不能長點腦子,別人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如果有有一天你死了,那就是被笨死的。”
端木玉非但沒有生氣,而是很開心,從小到大沒有人這樣罵過他,這種被罵的感覺很奇妙。
馮紹民無奈的看了看天香,“行了,人家是王子,你也別太過了。”
“沒有,沒有,我喜歡她罵我,這感覺特別舒服。從來沒人這麽罵過我,在宮裏所有人都規規矩矩的,死氣成成,一點意思都沒有。“
天香捂嘴笑了,“你是受虐狂吧。”
三人一番寒暄之後,馮紹民終於進入了今日的重點,端木溪,因為她已經懷疑端木溪了。
“二王子,在下想問您兩年前皇宮發生的火災。”
端木玉一愣,沒想到馮紹民居然會問兩年前的事,那個夜晚他又怎麽能忘得掉。
“兩年前,一場宮宴,本來應是歡歡喜喜的,可是一場大火毀了這一切。”端木玉一邊說著,雙眸盡是傷感,“那是小妹十四歲的生辰,父王和母後好好慶賀了一番,席間伺候在小妹身邊的宮女不小心打翻了東西,這些東西都撒在了小妹的衣服上。小妹從小就愛幹淨,所以去了後堂。可是過了半個時辰都沒有出來,傳來的卻是後堂失火的消息。那場火小妹受了很大的驚嚇,整個人都變了,母後更是日日以淚洗麵,父王也是更加寵愛她。”
“那公主除了性格變了以後,還有什麽其他不尋常之處嗎?”
此話一出,天香就明白馮紹民這是懷疑端木溪的真實身份了。
“小妹忘記好多事,禦醫說小妹是因為驚嚇過度才會忘了一些事。”
馮紹民頷首,此時他心中對這個端木溪的真假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但是她不能打草驚蛇,如果這個是假的,那真的端木溪又在哪裏。
“等王後的病好了,在下也給公主看看,說不準能記起來。”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多謝先生。”
三人又說了很多事,卲國是一個小國,雖然國力不強,百姓日子也過得安穩,但是也不得不過著仰人鼻息的日子,南疆早有吞並卲國的心思。
馮紹民隨意說了一句,“到時候如果南疆要吞並卲國,二王子會選擇投奔大熹嗎?
“毫無疑問,我會。且不說大熹比南疆國力強那麽多,近年來雖說崇恭皇帝無能,但是大熹隻要有馮紹民這個攝政王,本王子相信大熹也不會虧待卲國的百姓。”
“二王子就那麽相信馮紹民嗎?”天香十分好奇,但是她早已樂開了花,自己眼光是多麽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魅力居然把馮紹民勾到身邊了。
“這是自然,攝政王勤政愛民,這本王子早有耳聞,若是有機會真想認識認識她。”
天香微微抬起了頭,那驕傲的神情看的馮紹民入迷。
“砰”的一聲,殿門被撞開了,護衛軍衝了進來,把幾人團團圍住。
端木玉蹭的站了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麽?”
來宣旨的內侍對著端木玉恭敬道:“二王子,您還是想想一會如何麵對王上的雷霆之怒吧。王上有旨,將這兩人押入天牢,不得有誤。“
侍衛上來押人之際,端木玉擋在了馮紹民和天香的身前,“父王為何回下這樣的旨意。”
“王後娘娘今日在施針以後,嘔吐,發熱,如今已是危在旦夕了,王上懷疑這兩個人,所以還請二王子不要阻攔。”
端木玉聞言顧不得那麽多了,隻是匆匆的說了一句,“本王子一定會救你們出來的。”隨後便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帶走!”內侍一聲令下,侍衛架著馮紹民和天香出了承德殿,朝著大牢而去。
這期間馮紹民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擔憂或者著急,她已經感覺到這是一個局,自己和天香都已經入局,沒想到在卲國也如此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