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武齡安
待身邊的人一個個的被孫妤兒派了出去後,孫妤兒便疲憊的靠在了一旁的矮榻上了。麵上的擔憂似滾滾東去的長江水,一雙眼睛裏續著眼淚,紅通通的眼眶,似乎隨時都可以掉下金豆子來。
孫妤兒是真的很疲憊,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家娘親明麵上待表哥是極好的,可是眼睛裏卻是沒有一絲的溫情。
便是這次自家表哥失蹤了,自家娘親也隻是安排了人出去尋人,麵上卻是一點兒擔憂的神色也沒有,至於自家的其他親人。孫妤兒苦笑了聲,卻是垂下了眼眸,將眼中的萬千思緒都給藏了起來。
君孟難得的得了片刻的清閑,況且還是自己真正的家裏,覺著甚是安心,便不想立時離了此間。
況就他那副尊榮,卻也不好出去見人,故便安安心心的待在家裏養起傷來。
楊凡和衛衡醒來之後因著別的其他原因,卻也沒有給家裏送信。隻是衛家的手段甚是了得,在楊凡和衛衡被顧亦帶回了顧家的當夜便將二人的去處查了個徹徹底底。
隻是想著自家小子被人給揍暈在狀元樓外,且三人的小廝卻是一個都沒在身邊,便知道這其中的事兒不是那麽簡單的。
有些事兒,他們衛家雖然是那位的心腹,但是有些人卻也不是他們能動手的,既然如此何不將事情給鬧大了好。畢竟,旁人不知,他們衛家卻是知道失蹤的那位卻是上麵那位心裏的軟刺,上麵那位對著那位可是愧疚得很。即是如此,這樣的事何不如將事兒留給上麵的那位自己處理呢。
在君孟三人不知道的時候,整個京城早就因為三人鬧得風雨滿城,隻待一個小石子,便可以將京城的這灘水,徹底攪混。
“陛下,十殿下在殿外求見。”一個麵白無須四十多歲的宦官恭敬的對著承平帝道,說完便安靜的退到了一旁。
承平帝將手中的禦筆擱在青花瓷的筆架上,抬起頭來愣了愣,隨即道,“宣,進來。”
“諾!”宦官連忙應了聲,便快步退了出去。
“十殿下,陛下宣您進去。”宦官恭敬的道,麵上沒有一點兒的怠慢,便是手上的姿勢也是在恭敬不過。
他麵前十六歲的少女,一身玄色的衣衫服服帖帖,麵上沒甚表情,隻有威嚴,不見一點兒的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該有的活潑與嬌俏。
少女對著宦官點了點頭,便抬腿直接朝大殿走去,每一步都走得穩穩當當,整個大殿裏除了她的腳步聲,竟是在沒有其他的聲音。
皇位上的承平帝看到少女,眼中不經意間便帶上了笑意,嘴角勾起了一個不大的弧度。
但是少女身後的宦官卻是瞧得膽戰心驚,他知道其他的皇子公主在怎麽蹦噠,怕是都沒甚用。
因為他的主子最鍾意的是他眼前的少女,少女不論那一方麵,他的主子都滿意極了。
至於他的主子為什麽容許其他的皇子公主上上下下的蹦噠,不過是十公主的磨刀石罷了!
不過想到十公主的手段和智謀近妖,宦官打了個冷顫,隨即便止住了自己的思緒。
“珠珠,你來啦?可有去看過你母後和你七哥,聽說你母後又哄你七哥出宮去了,他可有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回來?”承平帝此時那裏有一絲的帝王威嚴,與尋常百姓家的慈父沒甚兩樣?
十公主武齡安麵上的表情不變,恭恭敬敬的給承平帝行了禮,才緩步走到禦階之下,無論是承平帝如何喚她,她卻是麵不改色的立在禦階之下。
承平帝搖了搖頭,無奈道,“福生,給珠珠兒搬個凳子過來。”
福生也就是那宦官連忙應了下來,也不叫其他的小宦官動手,親自將這禦書房特地給十公主特製的椅子給搬了出來。
“謝,父皇辭座。”十公主武齡安也不推辭,謝了恩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隻卻也對著給自己搬椅子的福生點了點頭。
福生笑了笑,便退到了一旁,他知道這位十公主雖然為人嚴肅素來不愛笑,但是卻是不是一個視人命為草芥的主子。
她的心很冷,卻又很熱很軟,可以為了水患裏的百姓一整宿一整宿的不睡覺,隻為了能讓那些失了家園的百姓能早些安頓下來。
但是從百姓的身上收掛民脂民膏的貪官,才十六歲的她卻是眼都不眨的砍了人家全家,流了三族三千裏。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這位十公主雖不會因為他是皇帝的貼身宦官而對他多加顏色,但是同樣也不會因此而輕視他們,在她的眼中他們都是大周治下的子民。
於福生而言,他卻也是希望未來繼承那個位子的人是這位,這位是一個講規矩,安大周律法來的主,從不也自己的喜好來定是非。
“回父皇的話,我才從宮外來,尚未去看過母後與七哥。”十公主武齡安肅著張臉道,不過看到承平帝眼睛深處的期望,複又補充道,
“昨兒裏,七哥確實是出了宮,去我府裏看我時,從狀元樓給我帶了份烤鴨,甚是美味,我很是喜歡。”
十公主武齡安說道烤鴨時,她實實在在的在自家父皇的眼裏看到了嫉妒。她心情很好的將嘴角翹了起來,一雙常年銳利的眸子,不經軟了幾分。
十公主武齡安想到某些事,不經道,“七哥,可有給父皇帶了什麽,可否給齡安觀摩一二。”
承平帝狠狠的瞪了眼十公主武齡安,掩飾性的咳了兩聲,便僵硬的轉移話題。
“珠珠兒,今兒來所謂何事啊?快給父皇說說,看看是那個不長眼的惹了我們珠珠兒呀?”
十公主武齡安抬起眼眸來看了一眼承平帝,聲色平穩的道,“方才,蘭陵長公主家的表妹妤兒派人來求我,派人去尋一尋君孟,聽聞他已經失蹤了兩三日了,連帶著的還有衛將軍家的小兒子衛衡和楊家的楊凡。”
皇位上的承平帝愣了愣,麵上的笑容不變,隻是一雙眼睛裏的變化太過複雜,便是久在他身邊伺候的福生也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