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京去
金陵君家的事,可大可小,四月初武齡安等一行人便到了金陵。因著眾人同君家眾人都沒甚交情,一到金陵連寒暄都沒有,便徑直著手開始各自的事情。
不出半月,竟是將君家的一幹事情幾乎都交接清楚,隻等君家將族中事情安排妥當,君弦雖幾人回京城承爵。
君琴自那日從他父親的屋子裏出來,便直徑去了他爹的書房,照著他爹的囑咐,將那藏在書房裏的冊子找了出來。
看完之後便是一言難盡,複又聽聞京中有一人也姓君,且還是蘭陵長公主的外甥,雖則承平帝在外從未承認過。但,君琴卻也十分明白的清楚了其中的緣由,他們君家,畢竟是欠了他們那一支良多。
君琴苦笑了笑,還是盡量扯了個笑容出來,將手中他們父親親手寫的小冊子遞給了自家弟弟。
君弦不明所以,卻也還是將冊子接了過來,不大會兒的功夫,他便將冊子過了一便,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兄長。
“哥,君蕭,君蕭原來還真是父親的親生骨肉啊?”君弦的眼睛裏太過複雜,麵上竟是沒甚波動。
君琴點了點頭,有些事便是沒有這冊子也經不起推敲。都是可憐人罷了,這一切的緣由竟是他們那早也逝去的祖母一手造的孽。
便是他們那不知道在哪兒的大伯,承了爵又如何,總想著將人控製在自己的手裏,心比天高,手段卻下作得很,瞧著惡心人得緊。
“你了京城,規矩些,因著當年的事,我們君家在京城早沒了根基,竟是連個說得上話的人也未曾有。況,上麵那位對我們君家介懷頗深,若不是此次父親,”
君琴難過的閉了閉眼睛,“未必會讓君家之人進京,便是如此,君家的祖墳在京城周邊,父親卻葬在了金陵,想來其中的厲害關係你應是想得通透的。”君弦雖覺著,當年得事,錯並不全在他們君家,卻也知道胳膊拎不過大腿。
無論是他們的祖母也好,父親也罷,他們君家似乎從他有記憶開始,所有離世之人皆葬在了金陵城外。
至於京城,無論族中子弟如何,卻是無一人往京城去。便是京中的祖墳,他也隻是偶然有一次聽見他爹吩咐人給京中照看祖墳的老仆送些銀錢過去,自那以後竟是在不曾聽他爹提起過。
若不是祠堂裏一排排的牌位,他都當他們君家是個沒什麽根基的小家族,族中之人皆似作假一般。
如今,想來,他們君家與上麵那位結仇甚深,也不知何時是個頭,便是君家有一個爵位,然若是族中之人在無出頭之日,君家敗落不過是早晚的事擺了。
便是以後他們兄弟娶妻上也是困難重重,何況是族中其他人。尋常人家,他們君家一人又如何瞧得上,然其他的世家大族,又且會看得上落魄,沒有前程的君家。
君弦點了點頭,“哥,我知道,到了京城我會謹言慎行的,若是可以,便是被世人罵不孝,瞧不上眼,我也盡量留在京城。君家不能一直在如此窩在金陵了,族人若是在一直這樣壓著,早晚要出事。我君氏一族,人才濟濟,卻無一人走去金陵,便是在這金陵,也似矮上別人一頭。”君弦的嘴角帶著淡淡的苦澀,一雙眼睛裏瞧不出年輕人的活泛。
君琴點了點頭,家主從來便是不好當的,他雖則心疼自家兄弟卻也知道,有些事情誰也幫不了他,他隻能自個兒來。
況,他爹已經說得在明白不過,他要做的便是好好的站在他的身後,同他撐起整個君家。
“阿弦,去了京城小心京城所有姓君的人,雖則骨子裏流著同一股血,然則想來我們如今不過是人家苦苦尋找的仇敵罷了!現在的君家,在京城什麽都沒有,更何況那人的身後還站著那位。”君弦愣了愣,雖然心裏有些不舒服,卻還是艱難的點頭應了下來。
爵位本是他哥的,隻是如今,他欠他哥良多,自是他說的他皆會盡量答應。
況他的肩上擔的不是他一人一家的前程,是君氏一族幾百人的前程命運,意氣不得。
君琴見君弦應了下來,便也不在說,隻有拉著弟弟好好的囑托了一番,便是他們是照著世家大族的少爺來養的,但是他們卻起連金陵地界都未出過。
君琴又如何能放心得下,君弦去人心汙濁的京城。
兄弟二人秉燭夜談了許久,直至半夜,方各自歇下。
第二日,武齡安一行人便收拾了行李回京。因著一行人對君家不冷不熱的,便是君家眾人想要套近乎,卻也不得其門。
因而武齡安這邊遞話過來,君家這邊也不好說什麽,收拾了行李,便是在擔心,也連忙將自家家主送了過去。
來時,因著君家家主離世的緣由與承平帝的態度,武齡安一行人說得上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原本十多天的路程,硬是短短幾天便從京城趕到了金陵。
也幸好,武齡安雖則是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然因為自小便是當做大周繼承人來培養的。
卻是並不比任何人遜色,算得上文武雙全。又因著她素來沉著,辦事穩妥,在朝中重臣眼中卻是並無男女之分。
便是些此,同行的好幾個禮部的官員皆叫苦連天,然則武齡安卻是精神抖擻,瞧不出一點兒的疲態來。
現下回京,京中並無急事,則是不必如此折騰,慢慢的舒舒服服的回京城且不美哉。
況他們同行的還有承平帝最是看重的女兒,自是萬萬不可怠慢。
從未出過遠門的君弦,心裏卻是悄悄鬆了口氣,雖則是坐馬車,然一路上便是他在如何努力的去適應,終究難免還是水土不服。
如今一路上慢慢趕路,便是在不舒服,卻也能每日裏早早的休息下來。
忍一忍,到也尚算還能忍耐,武齡安自是知道,隻不過她這人本就素來冷淡,自是不可能特意關照君弦。
想著承平帝的囑托,隻是吩咐一行人早上早些出發,晚上早些休息,盡量住驛站而不是露宿野外,至於其他的,便是不在多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