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甘之如飴
君言的身份武齡安雖有揣測,實則卻也不敢太過妄下定奪。當初的約定,看重的本就是君言一身的本事,而不是那個虛幻縹緲的身份。
君言的身世被承平帝揭開之後,雖有驚訝,卻也在猜測之中,心下略有幾分思慮。
隻道是眼下,走動起來卻是更加的方便不引人注意,況她的兄妹之中來往於君家之人並不在少數,她行其中不過是隨流而已,有甚奇怪之處。
武齡安除皇宮裏的七皇子武齡衍,待身邊之人多是清淡,便是她外祖家當朝的國仗家,也不過爾爾。
除逢年過節,大部分的日子,卻也不見武齡安多有走動,至於她那些表兄妹見她之時,多有拘謹,並未將其視為表親,多是當做高高在上的公主,未來的大周之主敬著。
朝中諸人誰不知,當今大周的天子承平帝自幼將十公主武齡安扶養於膝下,便是最是寵愛的七皇子,卻也並無此殊榮。
無論是啟蒙還是騎馬射箭,皆是承平帝一手親傳,從未假手於人。自七歲起便隨侍於承平帝左右,禦書房更是如入無人之境,承平帝從未加以訓斥。
十公主天生聰穎,於政事上可以說得上一點即通,常舉一反三是常事,便是朝中之人,先時多有輕視於她。
經年之下,在無不服氣之人,加之十公主天性聰穎,自幼便得承平帝恩寵有嘉,然其並無女子的矯揉造作,也與恃寵而驕之態。
雖則如今方十六,卻也是穩重有嘉,與其年長的兄姐相比,卻也還要穩妥上幾分。
若不是其稚嫩的麵孔,其為人之穩重,處時之老練,卻是不能叫人信這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罷了。
若說這十公主武齡安有何不妥之處,想來便是其心性冷淡,除宮中的朱皇後與七皇子,竟是並無可亂其心智之人。
至於暗中之處,多為幸密,朝中之人知道的並不多,表示知道,卻也不敢私下謠傳,且不說是真是假。便是真又如何,以武齡安的手段,多的是叫人有口說不出。
況,略有耳聞的竟皆是其心腹,自是不會將其把柄送於敵手。
至於朱皇後也好,七皇子也罷,明裏暗裏的人,卻也不敢動手。皇宮之人皆是皇帝的地盤,兩人身邊盡數是承平帝的人手,並無人敢對二人動手。
武齡安並不擔心二人的安危,這天下,不是她想要或是不想要。要與不要皆由不得她,她要的是這天下,要的同樣是守護兩人。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若不是二人,這份恩寵輪不到她。更或許若不是她的七哥,她的父皇不會親自教養於她,更不會屬意於她。
這大周的天下,無論以後誰坐上了那個位子,她的母後都會是高高在上的太後,沒有誰敢不敬她。
自然,她同樣清楚,便是她父皇屬意於她又如何,若是她擔不起,有的是人能接過這擔子。
她沒有手段,被其他的兄弟姐妹拉了下去,她父皇雖會惋惜,卻不會插手。
他先是大周的君王,在是一個滿腔慈愛的父親,況這滿腔的慈愛多是對七皇子武齡衍一人。
所以,武齡安掙的不僅僅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更是命,沒有一個登上那個位子的人,會放過一個曾經的強有力的對人,況那人還是一代帝王一手養大的。
沒有她,還會有其他的人,便是其他人登上了那個位子,武齡衍的日子雖不如承平帝在時逍遙自在。然武齡衍不過是一個身體欠佳,性情溫和,懂事知理的皇子罷了,便是封了一個親王的爵位有如何。彰顯的不過是帝王的親和與手段罷了,一個款待手足的帝王,總是比一個殘暴不仁的暴君更得人心。
至於武齡安,將來若是她繼位,便是承平帝已魂歸九泉那又又如何。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後是她的親母,自幼待武齡衍勝過親子。況,武齡衍與武齡安兩人自幼一起長大,是這世間少有的親兄妹。
她繼位以後,待這唯一視為手足的哥哥,自是不會虧待了他,在加之武齡安對這個身體病弱的兄長,自幼便多有寵溺。她繼位,武齡衍的日子隻會更好,絕不比現如今差到那裏去。
武齡安從一開始便沒有選擇,生來便隻能注定走上這條路,索性她甘之如飴。
無論是於朱皇後也好,武齡衍也罷,或是承平帝,她皆從未怨過,心有天下之人,從來不在乎是為何踏上這條路的,隻要坐擁天下便可。
況,除這一點外,他們並無對不起她之處,一個是生她養她的母後,一個是身體病弱,自幼便寵著的兄長,那有那麽多計較。
有些事,開始的時候許是無心而為,不過順手而,或是旁人的有些引誘。然其一旦成其慣性,便是一生的習慣,武齡衍於武齡安便是如此。
其他的皇子皇女自然知道承平帝屬於武齡安,但那又如何,從來能坐上這大周皇位的,從來就不是某一人的屬意與寵愛,便是皇帝也同樣如此。
寵愛,他們是爭不過,但是他們要的從來就不是虛無縹緲的寵愛。他們靠的是手中的勢力,肩上的腦袋。
因而,雖則朝中之人多信服於武齡安,然奪嫡之爭卻不是一個信服便可。
他們身後站的不是他們一家一族之人,是錯綜複雜的姻親關係網,是天生的敵對,更是封侯將相的野心。
這一場博弈中,武齡安勝算也不過爾爾,皇室之中多的是能人輩出。靠承平帝的寵愛,一部分朝臣的追隨,她想要坐上那個位子太難。
她需要的更多,隻她平素與其他人的來往皆不密切,況有些勢力還是隱在暗中的好。
武齡安也好,周靈素也罷皆心知肚明,明麵上君家與十公主也好,八公主也罷,關係不過爾爾。
隻一點,那便是素來不愛出宮的七皇子武齡衍,於君家卻是來往甚密。
一月裏總有七八日裏,卻在是夫子街的君家,雖有人暗中嘀咕,卻也不敢太過追其緣由。畢竟這一位是那一位的逆鱗,如今卻是沒有人敢輕易觸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