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不信
無論君言說什麽,周靈素卻也隻是淡淡的應著。周靈素自是喜愛這孩子,這是和她放在心坎上人的孩子,隻是她卻是不知道她或者他的到來,究竟是福還是禍。
若是,若是換作那件事尚未發生之前,她若是知道孩子的到來,自是欣喜萬分,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對她或是他好。
隻是如今,孩子的月份尚淺,卻是不知是在那之後還是之前,肚子裏的孩兒可有事?
若是有事,她該如何,她已經經受不起在一次的打擊,從小視若親弟的弟弟,如今卻是這樣,卻是這樣。
周靈素忍不住的發抖,君言卻是被這樣的周靈素給嚇了一跳,卻也顧不上其他,連忙將人打橫抱到了床上,
“阿素,阿素,阿素,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好不好,好不好。”
周靈素一睜開眼,對上的便是一雙焦急的眼睛,
忽得,周靈素卻是覺著自己不該親者痛,仇者快,扯出了一個支離破碎的笑容。
隻是她笑卻是比不笑,還叫人心疼,周靈素伸手輕輕的揉了揉她消瘦的臉頰,
“阿素,你乖乖的躺著,我去叫大夫可好。”
說罷,便要起身,周靈素一把抓住君言的手,笑著搖了搖頭,
“別去,我不信那些大夫,那一日,那一日小孟未曾撞到過頭,隻有替我擋的那一刀,那一刀因著衝勢,砍到小孟身上時,卻也不致命。
應是刀上有毒,小孟方才如此,但雲中的大夫卻是一人卻也未曾看出來,”
周靈素的眼眸中劃過幽光,“或許看出來了,然卻沒有一人說出來,我不信他們。
如今,我和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你的軟肋,我不想,我們成為別人手中用來對付你的刀子。”
君言心疼的俯身擁住床上之人,那是他的妻,那是他要白首的妻,亦是他最心疼的人。
“嗯,都聽阿素的,隻要阿素好好的。”
周靈素這才忍不住伸手撫摸君言猙獰的臉龐,
“我會好好的,我還要親眼看著那些人嚇地獄呢,怎麽舍得不好好的。”
君言輕輕的握住周靈素的手,心中俱是心疼,隻是不論是麵上或是眼中,卻是隻有暖暖的笑意,
“阿素,這話不對,阿素卻是要好好的,我們以後要好好的白頭到老,還要一起看著我們的孩子子孫滿堂。”
周靈素瞧著這樣的君言,心卻也忍不住一片柔軟,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君言見她眉目間總算是多了些舒朗,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才拖過一旁的凳子,坐著床前,隻是卻是未曾放開過周靈素的手,便是拖凳子時同樣如此,
“阿素,這些日子,可是一直在擔心腹中的孩子?”
周靈素點了點頭,她們是夫妻,自是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何況她卻也瞞不過他,一個人永遠也瞞不住有心人。
君言素來對周靈素便上心,自是她的有心人,隻是這些日子,周靈素卻是不言不語,便是君言使盡渾身解數,卻也是如此,何況還有一堆的事,還等著他處理,便是有心卻也不知緣由。
故而,若不是今日周靈素主動提及,君言卻也不可能知道。瞧著她這些日子日漸消瘦,卻也隻能急在心裏,便是連問卻也不敢問,隻怕將人給嚇著了。
“阿素,隻要好好的吃飯,莫要胡思亂想,我們的孩兒便會好好的,這些日子以來,你卻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但你自個兒瞧瞧,你吃的那一丁點兒,”
周靈素隻是笑了笑,卻是不接君言的話,君言卻也無可奈何。
本就是冷清的一個人,如今卻是越發的不愛說話,
“我卻已經給陛下去了信,想來過些日子,太醫院的太醫便會過來,我們讓太醫好好瞧瞧便是,隻是如今,阿素卻是在不能由著性子來,莫不然,太醫能治病,卻是治不了餓瘦的症狀。”
周靈素的目光睥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方才啞聲道,“好,”
便是隻有一個字,君言卻也將一顆提起來的心,裝了回去,他的阿素隻要答應了的事,卻是從未食言過,最是守信不過。
君言又同周靈素說了許久的話,直至將人哄睡熟了,方才起身將碧梨喚進來,
“將軍,”碧梨方才開口,君言便止住了她的話頭,
“好好守著你家主子,寸步不離的守著,其他的事,吩咐其他人去做便可,完不可叫她獨自一人。”
君言的聲音裏盡是冷酷,還有些許隱藏得甚好的疲倦,
“是,還請將軍放心,夫人去那裏,碧梨便去那裏,”碧梨恭聲應下,隻是瞧著自家夫人那便是睡夢中卻也不安穩的模樣,心中卻是心疼不已。
她們的將軍夫人,她們的周家小姐,素來良善,隻是如今卻……,
君言不放心的睥了一眼床上之人,恨不得日日夜夜的守著她,哪兒也不去,就這樣守著她。
隻是他到底還是這雲中守將,這邊城將士的性命還寄在他的身上,他卻是不可任性。
因著那受傷的緣故,這軍中之事卻也拖了大半,便是後來懷恩侯接手之後,為避嫌,卻也不過是坐鎮軍中,並不曾插手軍中之事。
故而,卻是在拖不得,便是與拖拖兒結了盟,卻也不可麻痹大意。
南下的餓狼不會少,狩獵的人自是不可放鬆警惕,況不論是他的那一箭之仇以後,君孟的惡毒之仇也罷,卻也與那草原上的餓狼分不開。
新仇舊恨一道算下來,卻也足夠將君言逼瘋。
君言閉了閉眼睛,在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熟睡之人,連忙將頭別到一旁,便大步的朝外麵走去。
君言前腳方才離開,周靈素便睜開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那裏有半絲的睡意。
碧梨連忙將手中的針線放下,便要上前扶周靈素,周靈素輕輕擺了擺手,
“你自忙吧,不必管我。”
沙啞的聲音聽不出原來的半分模樣,碧梨將伸出去的手複又收了回來,擔憂的看了一眼,卻也不知該說什麽的好,隻好將針線複又拿了過來繼續做。
“碧梨,小孟,在哪兒,誰陪著他?”
“二爺現在應是在自己的院中,將軍身邊的錢順兒是個細心人,二爺卻也喜歡,我來之時,還聽見二人在院子裏的笑聲,夫人不必擔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