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任性

  君言與慕秋白對視一眼,兩人連忙站了起來,便朝外麵走去,

  二人方才走到大帳口,便有親兵上前,“怎麽回事?”


  “會將軍的話,營中有幾頂大帳不知忽然燒了起來?”


  說是遲那是快,那親兵卻已從懷中掏出匕首朝君言刺去,幸而二人尚離了些距離,君言一個側身,避開直指自己的匕首,便徑直與刺客糾纏了起來。


  幸而君言身上的傷,早已經好的差不多,不過眨眼的功夫君言的親兵便趕了過來。


  那刺客見狀,淒慘的笑了下,便徑直抹了脖子,隻是便是死,一雙眼睛仍舊直直的盯著君言。


  君言麵上的神情,沉了又沉,他那裏看不出來那匕首上抹了劇毒,不過一轉眼的功夫,那刺客便咽了氣。


  看來,原來已經有人坐不住了,隻是不知是那一位,他求的不過是解甲歸田,君言忽然笑了起來,隻是那明明看著很是爽朗的笑容,卻是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看了眼自家將軍一眼,卻也不敢說什麽,上來兩個親兵徑直便將那刺客拖了下去,心中思緒難安,卻是麵上不顯。


  君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火光衝天的地方,許久方才轉身進了大帳。


  “可知是誰?”


  君言搖了搖頭,“不知,”


  垂著的眼眸含著幽光,看得人膽戰心驚,許久方才道,“小孟的事,應是同一人,見血封喉的毒藥,不多。小孟身上同樣,應是也是毒的緣故。”


  慕秋白微微怔了怔,神色複雜,終究卻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彼此是怎麽的人,他們比自己還清楚對方,從一開始他便沒有想過……,慕秋白歎了口氣,終究到底,卻也罷了罷了。


  “於毒之一事,我卻也沒有多少的見解,若是不妨礙,阿言可尋顧複幫忙,顧家行商數百年,家族底蘊深厚,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況,商人南來北往的行商,其見識之多……,便是秘藥,應也有所耳聞。”


  君言抬頭看了一眼慕秋白,卻仍舊是什麽都未曾說,叫人摸不清楚他的意圖。


  慕秋白瞧著君言這副模樣,心下卻也來了氣,哼了一聲,尋了個地方便徑直坐了過去,隻是盯著手中的茶杯看,在不理會其他。


  別人不知,但是君言和周靈素皆清楚,君孟卻是替周靈素受的過。周靈素的身世,自是不可能有什麽尋仇的仇家,除了他手中的兵權,在沒有什麽值得人覬覦或者說是忌憚。


  想來應是,十年潔身自好,忽然娶妻,並夫妻情深,自是彼此情深意重,這同胞的血脈至親倒是輕了幾分,況且比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女子,到底比才智無雙的京城四公子的不棄公子好對付。


  不過是一個身世簡單的孤女,便是死了,卻也不打緊,明眼人皆看得出來他的那位至尊舅舅,與他的阿素其實不喜,隻是礙於他的麵上,卻也不好發作。


  便是他心有不甘,最後卻是不的不得不了了之,查出幕後之人,他的妻自是比不得那人尊貴,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凶手逍遙法外。


  他自會與那高高在上的人存了芥蒂,甚至是怨恨,便是不為其所用,卻也在也不會同往昔一般忠於那人。


  查不住,就以他們夫妻的情誼,他便是活著卻也同死了又有何區別,便是不頹廢,卻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傀儡,成了別人手中的一把利劍,指那兒打哪兒。


  久經沙場之人,少有沒有特殊癖好,性情,執著的,尤其他是出了名的陰沉狠毒心胸狹隘。心中最後的執著,一朝化為烏有,其作用之大。


  便是君言自己卻也不得不歎一句好計謀,其對他的了解,當真是,當真是細致入微。


  不得不說,此計雖惡毒,卻是當真百利而無一害,便是如今,他也對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心有不滿,甚至瘋狂過,君言眯了眯眼睛,這漫漫的一生,他隻想平平凡凡,何其不容易?隻可惜啊,從踏出青山村時,他便已在局中,局中人,困獸鬥。


  許久,君言的聲音方才緩緩響起,竟是比外麵的風雪還有刺骨,


  “顧家雖大,卻不是他一人之顧家,顧家的情況如何,自京城來,你當清楚。若無意外,下一任,顧家家主當是他。


  阿複為我所做,卻也不少,此事不適合拖累他,他也不容易。”


  慕秋白看了一眼疲憊不堪的君言,終究卻是,卻是默了下來,他自是清楚。


  顧家現任家主隻餘一女,在無其他子嗣,從其匆匆見過幾次的情況來看,那顧家女確實是好一個世家女。隻可惜,顧家要的不是一個人人稱道的貴女,而是一個殺伐果斷的掌舵人。


  “這水已經混了,以顧家在大周和皇室的地位來看,顧家隻怕是早已經在這局中,何不守望相助?”


  慕秋白的聲音裏帶了些涼薄,顧家也好,不是也罷,終究這人的心,到底卻是偏的。


  慕秋白自是知道君言的秉性,到底卻還是將心中所想,換了個說法,說了出來。


  君言卻是避而不答,“你與五公主的婚事,應是在這暖暖春日,雲中雖還是冰天雪地,想來京城的柳枝已經抽條了吧!你何時回?你也該成家了,你總這樣,卻也叫人擔憂。”


  慕秋白見君言如此,卻是慪得要死,便是知道逃不掉,他卻也不想回去,這親事啊,他多希望誰喜歡誰拿去,可惜卻是天不遂人願。


  “尚早,如今這模樣,你是嫌我命長不成?還是,不過是提了兩句顧家,你便如此,當真是,當真是,我們過命的交情卻不如那滿身銅臭的家夥。”


  慕秋白性子裏本就任性,隻是自幼的際遇,卻是將那份任性壓進了骨子裏,叫人瞧著雖有些風流不羈,到也多了幾分隨行。


  隻這今日,卻是被君言給氣恨了,這門親事本就是不是他願,況他素來沒來由的不喜顧複,便是隻其無論是人品還是其他,皆是尚佳,卻仍舊是不喜。


  心中種種,不足為外人道也,故而竟是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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