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當歸京了

  小丫頭的一聲在尋常不過的聲音,將院中的兩個給嚇了一跳,隻君言卻仍舊麵不改色,隻是隨意的點了點頭,並不曾多言。


  碧梨著實嚇了一跳,但其懷中的小孩兒,卻是抱得穩穩當當的,沒有因著這聲音,鬆了半分。


  如此這般,君言對碧梨更加的滿意,心下的較量更多了好幾分。


  “二姐夫,可是軍中不忙,怎得大中午的便回來了。”


  不經意間,周孝棠的話語間,便帶上了幾分的怨懟與怒氣,眼神不善的瞟了一眼君言,便將一雙早就蠢蠢欲動的手,朝小孩兒伸了過去。


  碧梨連忙朝君言看過去,君言瞧著周孝棠急不可待的樣子,似有似無的點了點頭,碧梨心中恨恨的鬆了一口氣,便順從的將小孩兒舉止輕鬆的交到周孝棠手中,見周孝棠動作僵硬,卻是不動聲色的教他如何抱小孩子。


  君言暗中卻也送了一口氣,於周孝棠這小舅子,他卻是滿意的,隻是他這般年紀,方才得了這麽個小孩兒,心下卻也是極其緊張的。


  況他更是知道,這小孩兒卻是他妻子的命心肝,若有一兩個不小心,卻是要了她半條命都不止,如今見碧梨這般的知事,心下的那決定,卻是越發的肯定。


  碧梨素來敬畏君言,平日裏,若是無事,隻懂得遠遠的,眼下,因著小孩兒,卻也顧不上許多,如今瞧著周孝棠也是似模似樣的,卻是不知將手腳放在哪裏的好了,因而整個人縮手縮腳的立在邊上,哪有方才一丁點的機敏,瞧著卻是太過小家子氣。


  君言卻是連眼角都未曾動一下,莫說他這一身的煞氣,便是這猙獰的麵孔,卻也少有人不害怕,若不是親近之人,誰又願意與閻王同處一室乎?


  故而,便是旁人的眼光在是如何,畏懼,害怕,嫌棄也罷,君言卻是不在乎的,隻心上之人,瞧著滿心歡喜便好,這短短的年華,哪有太多的心思,去思量些不相幹的事和人。


  君言滿是繭子的手輕輕的戳了戳小孩兒嫩嫩的小臉,眉目間盡是柔和,“軍中雜事素來良多,卻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周孝棠的嘴角抽了抽,卻也未曾多言,君言越是喜愛小孩兒,他自是越發的高興。


  他家中兄弟姐妹眾多,自是知道父母的喜愛,於子女而言有多重要,若不是如此,他何苦,千裏迢迢……,

  周孝棠隨意的點了點頭,卻也不做多想,隻覺著滿心的歡喜,


  “此間無事,自去忙,便是。”君言隨意的擺了擺手,碧梨連忙歡快的應了下來,一刻也不多做停留,便自顧自的離去。


  如今正是晌午時分,多日溫和的日頭,今日不知是怎的,竟是多了幾分的酷熱,君言皺了皺眉頭,隻覺著自家的小孩兒似是被欺負了似的。


  瞧著自家小舅子,傻裏傻氣的,便是這日頭不對,卻也未曾察覺出來,當真兒是一點兒也不稱職,君言輕輕搖了搖頭,卻也不說話,隻三兩步,連忙上前將屋簷上的油紙傘給取了來,撐在自家小孩兒的頭頂,至於這傻裏傻氣的小舅子,自是附帶的。


  過了好一會兒,周孝棠心頭的歡喜勁兒方才至於平緩,卻也方才察覺頭頂的不同。


  周孝棠不過愣了片刻,方才反應過來,俊俏的臉龐上盡是紅暈,便是連著說話,卻也氣短了幾分,


  “是我考慮不周,叫寧寧吃苦了。”


  君言點了點頭,“卻也如此,以後多注意些便是。”


  周孝棠臉上的紅暈,更添幾分色彩,隻溫聲細語的逗懷中的小孩兒,似是這般,方才的事兒便沒有發生似的。


  君言換了一隻手,“你來雲中,卻也有一段時日了,幾時歸家?”


  周孝棠俊俏的臉龐有一瞬間的怔然,隨後似是什麽都未曾發生過的似的,漫不經心的道,“未曾想過,寧寧還小,我想待寧寧大些在回去,那家中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卻也沒有什麽。”


  周孝棠的聲音裏帶了幾分黯然與說不清道不明,隨後話音一轉,卻又多了幾分的欣然與歡快,


  “但是這裏卻是不一樣,在這兒,寧寧可隻有我一個小舅舅,咱們寧寧說是不是,是不是呀!”


  小孩兒流了許多的口水,卻是叫周孝棠更高興了幾分,“二姐夫,你看,你看,寧寧也是這般覺得的,我們寧寧真是聰明,不枉小舅舅這般疼你,果真真兒是個聰明乖巧的小孩兒。”


  君言素來冷冽的麵容,卻是有了幾分的龜裂,他雖也覺著自家的小孩兒聰明乖巧可愛,然這繈褓中的小孩兒哪裏聽得懂,大人的說的什麽,於自家小舅子這番發自肺腑的稱讚,他卻是覺著甚是違心,故而便是連眼神卻也多了幾分的飄飄然然。


  “寧寧像你二姐姐,自是聰明可愛,但,卻是不可多說,於他這般小的小孩兒卻是當三緘其口。”


  周孝棠不解其意,連忙朝著君言看了過去,眼中懷疑與嫌棄之意,在明顯不過,


  君言頓了頓,複又補充道,“你二姐姐言,這般小的小孩兒尚不經事,若是父母親人太過愛重誇讚,恐招上天惦記,故而便是滿心歡喜,卻也要保留些許。”


  聽聞是周靈素之言,周孝棠讚同的點了點頭,隻是不論他怎麽瞧,卻也覺著自家小外甥,當真兒是頂頂的可愛。


  這日頭卻也不是一把油紙傘能擋得住的,君言便示意周孝棠朝亭子裏走去,周孝棠順從的點了點頭,

  “家書可看過了?”


  周孝棠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許多的話,在嘴邊轉了又轉,終究還是頹然的實話實說,


  “未曾,尚未看,想來卻也無甚事,左不過些許閑話罷了,想來沒什麽可看的。”


  君言的眸色沉了沉,“隨你,隻你兄長明年開春成親,你當歸京了。”


  聚散隨緣,除枕邊之人,聚散離別,君言素來不強求,隻這段時日,到底卻也是少有的親人在旁,多少卻也有些許的不舍。


  周孝棠卻是一下子,便沉了下來,許久方才悶聲道,“我知了,過些時日,便回去。”


  瞧著他這模樣,君言忽得覺著不知該做何是好,隻將油紙傘收了起來,便伸手將自個兒的小孩兒接了過來,抱在懷中,享受難得的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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