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變化

  北海公主淺淺的笑出了聲音來,便是知道梅羨之這話兒卻隻是洪她開心兒的,她心下卻仍舊開心的不得了,

  隻覺著心裏像是裝滿了蜜一樣,恨不得傾其所有將他想要的東西都捧到他的麵前,隻要他開心便好。


  北海公主的手不知不覺的便撫上了梅羨之的臉,梅羨之一臉的疲倦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素日的淡然,嘴角似乎淡淡的還帶著一些溫和,似是將這人裝進了心裏去似的。


  北海公主輕輕的笑了起來,便是梅羨之瞧著在如何的像是情深的良人,她卻也是不信的。


  便是她們的麟兒,才出生時,咋一聽聞之下,梅羨之許是有多少興喜的,然更多的隻怕是惱怒與不信任才是。


  若是不是那麟兒越長越與梅羨之相信,甚至於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便是麵上奉承著她,梅羨之決計卻也不會當真兒歡喜那個麟兒的。


  至於旁的,北海公主卻是覺著不提也罷,這天下誰人不知曉,周人素來最是狡猾,其中尤其是讀書人,多的是狼心狗肺之輩,


  她雖心喜梅羨之卻也不會盲目兒的覺著,這天底下便是我待他好,他必待我好的事兒,若不然便沒那些個什麽狼心狗肺的家夥,


  況且,北海公主自認為卻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人物,卻又如何能看不出一個人的真心或者是假意?


  便是梅羨之麵上瞧著在如何的一個情意滿滿,北海公主卻也是自個兒瞧得清楚,若不然便是她父王當年偏愛她又如何,想來這富庶的北海之地她卻也守不住,


  隻不過這人卻像是鉤子似的,勾得她心兒癢癢的,故而便是自然樂意這般兒由著他勾著。


  “羨之,你便是用這最冷淡的聲音說著這世間裏沒什麽意義兒的情話,便是知曉你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隻是仍舊叫我這顆心兒忍不住的偏向你,

  你說這天底下當真兒沒得什麽迷魂藥,我怎得覺著你卻是同我下了迷魂藥,若不然我緣何這般的在意你?


  一天兒瞧不見你,心下便慌張的緊,你道我該將你如何?

  因著我素來偏愛你,故而北海的臣民不滿兒的卻是太多了些,常道你是山中的精怪。”


  梅羨之的手愣了下,隨即毫不猶豫的便收回了手,整個人忽然冷淡了些多,似乎躺在他懷中的絕美公主卻也不過如此罷了,沒一點兒能叫他動心的,


  美色,權勢,便是連著握在她手中的性命卻也不過如此,


  隻是那微微閃爍了一下的眼眸,卻不是這般兒一回事兒,

  他梅羨之自以為聰慧無雙,這做戲的手段兒不至於天底下一等一的,卻也應是極好的,

  原來卻也不過如此罷了,若不是因著還有些兒意思,想來那些個人的命運便是他的命運。


  梅羨之深深的凝視了一眼北海公主,便閉上了眼睛在不看北海公主一眼,似乎這一眼裏包含了太多的東西,隱隱的北海公主竟是覺著這個身下之人,竟是開始悄不聲息的慢慢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見,


  隻瞧著梅羨之那模樣偏偏又與以前生氣時或者在不想言語時沒什麽兩樣,偏偏她還沒有法子證明自個兒的想法,

  故而一時之間卻也不知當如何是好,複又重新躺會梅羨之的懷裏。麟兒都有一個了,北海公主卻又如何不知梅羨之的一些個小秉性,若是他這般模樣的時候,卻是一動不如一靜。


  若是不在意,自然動也好靜也罷,卻也都不過是些看不上眼的小脾氣罷了,而今偏偏兒放在了心上,卻是由不得她自己,故而北海公主躺會梅羨之的懷裏之後,

  徑直拉了梅羨之的手放在自個兒的太陽穴上,其意在明顯不過,梅羨之靜默了一會兒到底卻也沒拒絕,慢慢的複又與北海公主按起了頭來。


  隻是已經睜開並低垂著的眼眸,卻在找不到半點兒先前的模樣,似乎越發的冷淡了起來,隱隱的更叫人覺著他其實並沒有心。


  北海公主自然不會知曉這些,梅羨之卻也不會告訴她,便是死,這樣的事情,梅羨之卻也不會告訴她的,

  不為別的,隻因著他怕了,依附權勢、強者而活的人,不論男女,注定他們的一切都取決於那個上位者的恩寵,如他的母親,以及那宅子裏一幹的女子,莫不如是,

  而今他似乎卻也是如此,這人雖不是他唯一要討好的人,卻是若無她,他想一步通天卻是難上加難。


  思即此,梅羨之忽的覺著他當待她好些,畢竟他的命,他娘的命,他幼弟的命而今都係在了這麽一個人上,纖細的脖子在修長的手指間激起一陣陣的悸動,

  每每午夜夢回之時,這麽一個高高在上,他不過是一個以玩物而存在的存在,梅羨之如何未曾想過將這纖細的脖子勒斷,


  畢竟一個在那樣的宅子裏活下來的世家子,自是見過了太多的手段,故而若是想要叫一個人無聲無息,叫人查不出緣由的死去,

  在這異鄉雖是難了些,卻也不是沒有辦法。


  可惜他不是一個刺客,而是一個細作,一個溫柔鄉裏的細作,故而這殺人的手段卻是要不得。


  這人啊,是他的命,是他幼弟能活下去的命,更是他母親掙脫泥潭的命,他若折在這異鄉,便是靠著人家的憐憫,

  他的幼弟,他的母親能活著,到底卻也不是風風光光光明正大的活著,不過是在別人的施舍下苟延殘喘,最終在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算計之下鬱鬱而終。


  故而他得活著,便是傾其所有,他卻得活著回去,光宗耀祖,叫人在不敢輕視他們母子。


  至於旁的,便是有些個感動,梅羨之卻也不過是一句歎息而已,他們本就是兩個沒有什麽相幹的人,注定生死相向的仇敵,何必在多生些不必要的憐憫?


  梅羨之心中不知何時起的漣漪,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注定不可能心悅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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