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著斑馬線穿過馬路,去對麵坐反向的公交。
走過去了,等車的時候聽到兩個女生在唱歌。
他想起了那個安安靜靜的姑娘,那個好像幹什麽都很專注,害羞膽又有禮貌的姑娘。
他想聽到她的聲音。
如果她會話,一定跟她這個人一樣,乖的不像話。
上又開始零星地飄起雨點,他“唰”得一下按開傘。
傘麵墨藍,沉得像烏雲一樣的顏色。
他把傘舉過頭頂,慢慢露出那雙玩世不恭,看淡一切的眼睛。
冷黑,深沉。
……
蘇言下了車,往姥姥家的區走。
係統在她腦袋裏吱哇亂叫:【大大!剛才陸凜在你身邊!】
“嗯,我知道。”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
雖然他剛才就短短了一個字,但是她還是聽出來了。她對聲音很敏感,更何況,他聲音很好聽。
【大大,你們已經見麵兩個回合了,治愈度還是沒漲呀。】
“他現在連我叫什麽都不知道,怎麽漲?而且蹉跎人生是他的三觀,是他的處世態度,哪是見上一兩麵就能變的?”
【那你打算怎麽辦呀?】
“先跟他熟起來,再用我認真執著的美好品質打動他。”
【怎麽跟他熟起來?你們倆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就要看我們的緣分了啊。”
【大大加油!】
蘇言沒想到,周一,他們的緣分就到了。
……
周一放學,陸凜和老二老三一起往校門外走。
老三得得瑟瑟走在前麵,老二追了兩步一把薅住他的書包帶:“哎你等等我,你他媽不就今跨欄比我快了一點五秒嗎,拽什麽呀拽!”
老三被拽得往後仰,餘光一瞥:“誒?校門口怎麽這麽多家長?”
老二撓撓頭:“等著接孩子呢吧,周五校門口不是出了事?有變態襲胸,欺負姑娘。”
“校門口不是有保安嗎?”
“那倆大爺就是個戰五渣,看個大門兒還行,你指望他保護女同學?公雞都能下蛋了!還不如指望女同學自己學點防狼術。”
“……”
話間到了三人分別的路口。
老二老三的家是一個方向,他們勾肩搭背地跟陸凜再見:“走了啊凜哥。”
陸凜已經單肩背著書包走向了回家的路,聞言抬起手,漫不經心地揮了一下。
留給二人一個帥氣的背影,以及連帽衫後麵印著的四個大字:
莫挨老子。
陸凜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他今訓練的時候又被教練點名批評了,他有能力,沒野心。
他又想起學體育的原因。那是高一第一次月考,出了成績後班主任語重心長地跟他聊。
“陸凜啊,你知道這次考試我為什麽多給了你十分嗎?”
“?”
“為了你能跟倒數第二名更近一點。”
“……”
從那以後,他開始走體育特長。
——這還算是他喜歡的東西。
他從就沒什麽夢想,好聽點叫獨善其身,難聽點叫混吃等死。
他抬起頭,看了看行道樹的樹冠,婆娑搖曳,跟他一樣漫無目的地生長著。再收回視線的時候,一個粉藍色的書包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姑娘正踩著馬路牙子往前走。
“周五校門口不是出了事?有變態襲胸,欺負姑娘。”老二的話響在他耳畔。
指尖在口袋裏點了兩下。
他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