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雨寒,白露凝霜。
轉眼間進了十一月。
過去的一個月裏,陸凜致力於幫助蘇言克服社交障礙。
他曾在綠草如茵的操場上對她:“你可以試著勇敢一點,跟別人交談,從身邊人開始。”
也曾在滿目柔和的路燈下對她:“試著往前走一步吧,像當初認識我一樣。”
他先帶她正式跟老二老三打了招呼。
蘇言很怕這種正式的會麵,這意味著她與世界又多了一個連接點。她躲在他身後,死揪住他的衣角,試圖拖延時間。
他失笑,反手把她從身後拉到前麵來:“過來。”
同時給了老二老三一個“好好話不好好舌頭給你撅斷了”的表情。
兩人頂住陸凜的威脅,笑的春光燦爛:
“嫂子好!”
蘇言:“……”
體育生騷話滿飛,陸凜覺得還是少讓兔子跟他們接觸算了。
全然忘了自己也是體育生的一員。
十一月初有個部門匯演,他們體育生隸屬於體育部,最終敲定了兩個節目:四個男生表演雙截棍冷焰火,六個練體操特長的女生跳民族舞。
老二吭哧吭哧啃著蘋果:“我都打聽清楚了,別的部門都有樂器伴奏,古箏啊笛子啊二胡啊,就咱們沒有,顯得很lo。”
陸凜散漫道:“你們誰會?”
老三舉起手:“嗩呐行嗎?”
陸凜:“滾蛋。”
他突然想起了一架鋼琴,在雷雨夜裏閃著溫柔而優雅的流光。
……
聽到陸凜的請求,蘇言一臉驚慌,連連打字:[我不行的,我不想去,我肯定做不好。]
三個否定句。
陸凜低頭看著,伸出修長手指,按了三次刪除鍵,這句話就成了:
[我行的,我想去,我肯定做好。]
刪完以後悠哉悠哉地收回手,重新看了眼手機,露出欣然的微笑。
他捏捏她的臉:“嗯,我相信你。”
蘇言:“……”
好無賴。
三後的下午,部門匯演如約而至。
能容納一千饒禮堂座無虛席。窗簾全部被拉上,營造出影院的氛圍。
前幾個部門的表演乏善可陳,沒什麽新意。哦,如果除去學習部那個唱《貴妃醉酒》唱破了音的男生的話。
輪到體育部,機動人員把燈全部關掉,整個大廳都暗下去。
四個高高大大的男生穿著黑色跆拳道道服站在台中央,隨後整齊劃一地點亮了他們手中的冷焰火。
冷焰火是綁在雙截棍尾部的,類似於平時玩的仙女棒,隨著雙截棍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銀花,絢爛奪目。引得觀眾驚呼連連,叫好不斷。
等冷焰火熄滅,室內又陷入了黑暗。
“咋回事啊?”
“還不開燈嗎?”
“好黑不會停電了吧?”
“他們這是搬什麽呢?”
“不知道,看起來像鋼琴?”
“你可別逗了,體育部有鋼琴?”
就在大家困惑之時,舞台東南角的一盞燈光驟然亮起,映亮了下方坐著的一個人。
女孩安靜地坐在琴凳上,盤了一個丸子頭,露出修長優美的鵝頸,身上穿了白紗裙禮服。
像一隻誤入凡間的仙女。
溫柔的燈光毫不吝嗇地灑在她身上,紗裙上躍動著星星點點的光。丸子頭上特意留了些碎發,在燈光下絨絨的,看起來特別溫柔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