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結束後,池雋和蘇言都要回學校上課。池雋原本想把貓留在家裏,但它實在太黏人,抓住他褲腿死活不鬆手,他隻能帶著它去學校。
他把貓帶去辦公室,他上課的時候就托給同事照顧。蘇言找到機會溜出辦公室,找了個死角變了回去。
乍一變回人,蘇言還有點不適應。她飛奔回宿舍取了書包,第一個來到教室。
池雋正在打開多媒體。他是一位很稱職的老師,每次都比同學還早地來到教室。
蘇言很自覺地坐在第一排,捧著臉看向池雋。
“老師,我今是不是很乖。”
老師沒理她。
“我今會好好聽課噠。”
老師依舊冷漠。
“我……”
就在她還想調戲池老師的時候,門口進來一個女老師。她走過來,對池雋:“不好意思老師,我能跟您換下課嗎?我是下午第二大節的課,但我有急事,去找教務處調課也來不及了。”
池雋的臉一瞬間變得蒼白。
蘇言敏銳地看見池雋撐在講台上的手微微攥了起來。
固定的行程計劃被打破會使AS極度焦慮。池雋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動作出賣了他。
池雋心裏現在確實不太舒服,他任教以來第一次遇見換課這種意外。他每走固定的路線,吃固定的食物,連車也要停在同一個車位,因為生活中一個的變動都會使他極度焦慮。
他想點什麽,可喉嚨像是一口廢棄已久的荒井,聲音如同從井底漫上來的冰水,沒到達舌尖就被凍住了。
——他不出話。
女老師仍在咄咄地請求,蘇言站起身子:“老師,我們還有二十分鍾就上課了,現在換課未必能通知到所有同學,而且有的同學下午第二大節有課。”
女老師愣了一下,蘇言走出座位,“您給我十分鍾時間,我幫您解決。”
女老師點零頭,蘇言風一樣跑出教室。
她現在在A教一樓,她沿著長長的走廊把每一間教室都看了一遍,一樓沒有空教室就跑去二樓,二樓沒有就去三樓。
絕大多數教室都有課,沒課的教室也有很多同學在上自習,把他們請走也太不現實。
蘇言一間一間教室地跑,有人,有人,還是有人。
當她推開四樓拐角處的教室,裏麵零零散散坐著的三個同學猛地抬頭看向她。
她氣喘籲籲地走向講台:“不好意思啊大家,這間教室下節課有課,麻煩大家換間自習室吧。給大家添麻煩了,非常抱歉。”
這種事很常見,三個同學也表示理解,陸續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蘇言轉身在黑板上寫了字把教室占下,因為手抖粉筆字醜的不像話,可她沒管那麽多,又飛奔回原本的教室。
……
池雋站在講台上,女老師為了不冷場喋喋不休地跟他話。他垂下眼,他做不到跟別人對視,也無法跟人侃侃而談。
但孤獨這回事他早就習以為常,像一隻頻率52赫茲的鯨。
這時,女孩衝進教室,烏黑的頭發帶起一陣風。
她叉著腰緩了緩:“老師,我給您找了間空教室,A403,就是要爬兩層樓。”
眉眼明豔漂亮,像是一顆太陽。
女老師笑道:“那太好了,謝謝你了同學。”
【叮~治愈度 10,當前治愈進度30%】
接下來的一整堂課,蘇言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認認真真地聽課。
下課以後她追在池雋身後問他問題,一直追到辦公室。
辦公室裏另一個老師見池雋回來了,忙:“池老師,我一個沒注意你的貓就跑出去了,我找了半也沒找著。”
池雋膚色本來就白,此刻更是慘白的過了頭,襯得發色和眸色更加烏黑。
他走出辦公室去找貓,蘇言緊緊跟在他身邊:“老師你什麽時候有貓了啊?你為什麽這麽著急?你很喜歡它嗎?”
池雋沒話,來到樓梯口找,他彎下身子的時候後背的襯衫線條被拉直,很好看。
他裏裏外外把這一層辦公樓找了個遍。
看樣子是很喜歡了。
蘇言也裝模作樣地幫他找,狀似隨意地問:“為什麽喜歡那隻貓呀?”
大約是被問煩了,池雋看也沒看她,冷冷淡淡地回答:“可愛。”
蘇言:“哦,可愛啊。”
她掉進了蜜罐子裏,甜絲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