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雋下意識抬頭看去。
一顆腦袋從浴室裏探出來：“池、池老師，這個衣服可能有點短。”
池雋皺起眉頭。
短嗎？老板娘還放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差不多到膝蓋，看起來跟她原來那個白裙子差不多長。
電水壺發出鳴叫，他起身拔掉電源，往一次性紙杯裏倒了杯熱水：“別作，過來喝水。”
蘇言又把T恤往下抻了抻，紅著臉走出去。
池雋把水遞給她，毫無防備地看見她皮膚被熱氣蒸的白裏透粉，白T恤勾勒出一道腰線，下擺堪堪到大腿中間，露著纖細的腿。
池雋意識到問題出在哪了：她比老板娘高。
房間裏的香氣像一陣潮水柔軟地漲了起來，席卷著他的感官。他不自在地把杯子塞她手裏，轉過身去燒第二壺水。
蘇言坐在床邊慢吞吞地啜著熱水，熱氣氤氳上來，蒸的她鼻尖到眉眼都潮潮的。
蘇言喝完水緩過勁來，瞅見池雋衣服左邊都濕透了，輕聲問：“池老師你不洗個澡嗎？”
池雋回過頭，看著她幹淨明亮的眼睛，沒回答。
蘇言後知後覺地覺得自己好像太不矜持了，問男人要不要去洗澡什麽的……
池雋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臉紅，見她頭發稍還往下滴著水，就去浴室找到了吹風機，又在房間裏找了半，終於在床頭看見了另一個插座。位置挺刁鑽，在大床正中央靠著的牆上。
他探身插上電，按開開關，在手心吹了一會兒，過了十幾秒，他招呼蘇言：“過來吹頭發。”
蘇言接過吹風機，可是線不夠長，她隻能脫了鞋爬上床，跪坐在床上吹頭發。這個動作讓她身上的衣服更加捉襟見肘。
池雋額角跳了跳：“坐好。”
“嗯？”蘇言光顧著低頭跟打了結的發梢較勁了。
池雋別開眼：“坐有坐相，你媽沒教你？”
“我媽還真沒教我，”蘇言關掉吹風機，抬眼看著他，“你教我呀，哥哥。”
吹風機的聲音猝然而止，伴著窗外的瓢潑雨聲，她這句話像極了呢喃細語，最後兩個字被她咬的又輕又軟。
池雋很難得地愣了好一會兒。最後也沒再理她，走到床尾，端起桌上的另一杯水一飲而盡。
蘇言咬著嘴唇悄無聲息地笑。
吹完頭發，蘇言撈過遙控器：“池老師，你開一下電視。”
池雋任勞任怨地打開羚視，電視機裏很快響起喜羊羊和灰太狼的片頭曲，池雋壓抑道：“換台。”
“哦。”蘇言乖乖換台，眼睛突然一亮，連坐姿都變得乖巧了，搖頭晃腦地跟著主題曲唱，“圓圓的腦袋大大耳朵，笨手又笨腳跑步像陀螺……”
往浴室走的池雋腳步頓了頓，嘴角勾起了一個很的弧度。
當蘇言模仿胡圖圖媽媽喊出那句“圖圖，我剛買的巧克力呢？！”，吹風機的聲音又響起來，蘇言納悶地回過頭，看見池雋在給她吹她的白裙子。
她雙手撐在床上，身子向後仰了仰，偏頭對池雋：“池老師你好賢惠哦！”
她這個姿勢把衣服的圓領往下扯了扯，露出漂亮的鎖骨，挺勾饒。池雋騰出一隻手來拍了下她的腦門：“看你的動畫片。”
蘇言捂住額頭吱哇一通亂叫，她緩緩坐直身子，心裏湧起澎湃的喜悅——池雋對她的一言一行都已經突破了他原有的底線。
蘇言連著看了七八集大耳朵圖圖，眼睛有些疼，跳下床關掉羚視。
池雋一直坐在床頭看手機，薄薄的鏡片後是一雙特別好看的眼睛。眼珠冷黑，像沁著一層光。
蘇言偷偷看了一會兒，走到窗邊，把胳膊擔在窗台上，靜靜地望向窗外。
“我特別喜歡下雨。”
池雋把視線從手機上挪開，看著她窈窕的背影。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