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擁抱分身

  天剛微微亮，暈開一片朝霞，如血染殷紅，如落雪慘白。樹上的鳥兒一陣低鳴沙啞，不似之前的婉轉動聽。林間的百獸倉惶，紛紛逃亡到別的地方。


  全寨上下義匪戎裝待發，俠客中隻有郭弈天一個人還蒙在鼓裏，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韓芬穿上了陳放三年之久的血色戰袍，鄭重其事向所有義匪宣布與虎門應戰事宜。旗手高舉“義和”的旗幟，飄揚而有氣勢。


  一覺睡到大天亮，郭弈天好幾天都沒睡的這樣安穩了。當他一出門就看見義匪們拿著大刀，站列有序，一定是有群架打了。隊伍有四百餘人之多，義匪們迅速前往來時的道路埋伏，好打個虎門門徒措手不及。郭弈天心裏犯嘀咕，大敵當前怎麽不叫上自己一聲，代理寨主韓芬真不夠意思。


  隊伍還沒走遠，就傳來山寨有人縱火。郭弈天心裏一驚，想不到這麽快虎門的爪牙就找上門來了。山寨都是木質結構，極易被點燃。如果山林都被點燃，將是一片火海，義和寨上下沒人能夠幸免。


  於是，郭弈天連忙召集剩下的五十多位義匪，齊心協力一起救火。義匪各個心驚肉跳，臉上滲出如雨的汗水。作為蘇州城也是義和寨鼎鼎大名的郭弈天趕緊采取緊急措施，命令三十人去追殺縱火的幕後黑手，而其餘的二十人則留在義和寨取水救火。


  大火迅速開始蔓延，守寨的義匪就往起火的位置澆水。郭弈天在火場中指揮自如，控製著火勢的發展。但是天空中又扔來四十多隻火把，郭弈天拔劍出鞘，一陣揮舞，劍氣的冷鋒已將火把的火焰湮滅。守寨的義匪總算可以安下心來，但是之後的火把突然激增地扔了過來，讓郭弈天應接不暇。火焰還是燒了起來，守寨的義匪就去取水滅火。


  郭母聽到外麵一陣慌亂，趕緊出門看看發生了什麽。郭弈天仍舊不依不饒，用劍氣湮滅火焰，看到郭母走了過來，連忙吩咐義匪，“快！帶著我母親離開此地，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三個義匪連忙帶著郭母離開。郭母被帶走時，還不忘交代，“弈天，你要多加小心！母親會等你平安歸來！”


  “放心走吧，孩兒不會有事的。”郭弈天繼續揮舞寶劍，斬滅火苗。回頭一看，大火已經將小半個山寨吞噬，而且滅火的義匪人數明顯不夠。


  經過一夜的趕路，白浪趕的馬車卻迷路了，偏離了原來的目的地二三十裏遠。原本現在可以到達義和寨的，白浪卻仍然看不到天王山。林纖兒拉開車簾，一臉迷惑，“白大哥，我們是不是已經到了天王山腳下？”白浪表情有些奇怪，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嗯，也快到了。”林纖兒一臉歡心，“其實晚一兩個時辰回去也沒關係，我還是蠻享受與白大哥獨處的時光。”


  郭弈天飛上屋頂中央，快劍斬亂麻，將被火燒成一片的建築直接左右揮砍成廢墟。扔來的火把數目越來越少，郭弈天料想縱火者也差不多被一一製服了。


  順著林間廝殺的呐喊聲，郭弈天一路輕功飛行，看到那三十個義匪中二十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其餘十個義匪還在浴血奮戰。縱火者的頭目是慕容空，他的身手十分矯捷，同時麵對五名義匪的圍攻卻無任何懼色。不一會兒功夫，五名義匪全都被打倒在地。


  落到地上，郭弈天怒視著敵人，八名虎門門徒撇下手中的火把，紛紛抄刀衝了過來。郭弈天劃出六道劍氣直逼敵人，手起劍落，敵人就被打倒在地。


  “其實我們之間可以談談，避免一戰，因為我相信你本性不壞，是個隱藏很深的好人。”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


  “然道你還執迷不悟，助紂為虐？”


  “要動手就快點，別在這扯些大道理。”說著，慕容空與郭弈天對峙起來。


  埋伏的四百多名義匪等待敵人進入包圍圈，很快關千裏和關大東騎著馬，帶著精銳部隊過來了。如果再往前多走百來米，義匪肯定會衝出來殺個敵人措手不及。但是關千裏老謀深算，直接喊道：“都出來吧，別在那兒躲躲藏藏。”


  既然計謀被人識破，韓芬一馬當先衝下山來，後麵的義匪也緊隨其後。兩軍正麵交戰，必然會血流成河。亂軍叢中，韓芬對戰關千裏，土匪三兄弟對付關大東。


  誰知土匪三兄弟和關大東打了不下五回合，都被一一打倒在地。韓芬迫於無奈，直接使出分身之術，為土匪三兄弟解圍。


  刀來劍往中，鑼鼓喧天，遍地死傷無數。韓芬揮舞著金剛鞭，關千裏使出一套流暢的千裏劍法，時如鱷魚擺尾，時如猛虎下山，變化莫測，打的韓芬身中數劍。血色戰袍都被劃出了幾道長長的口子。


  關大東武力絲毫不遜於關父，麵對四人敢打敢拚，層出不窮的千裏劍法讓人眼花繚亂。再打倒土匪三兄弟後，一招回頭望月直接刺入韓芬的肩膀。韓芬的真身立即血流如注，但是為了保衛戰，還是要硬抗。


  天空飛來一個身影，他就是郭弈天。一道劍氣下去，有淩萬頃之茫然之勢，即刻打倒一排虎門門徒。土匪三兄弟等來了救兵，好似撥雲見日一樣豁然開朗。落地之後，郭弈天使出落木蕭蕭的劍法，直接擺平了難纏的對手。


  此時韓芬已經撐不下去了，接連中招，被打得沒有脾氣。換上郭弈天對陣，又是一招長虹貫日，逼退關大東數丈遠。關千裏知道韓芬真身已經負傷，出其不意間將其身體戳了個對穿，白劍進紅劍出。


  伴隨一身慘叫，韓芬已經奄奄一息了。慕容空負傷趕了過來，關大東好似看見了希望，連忙命他一起對付郭弈天。


  無影針“嗖”的一聲射了出去。


  “萬劍歸宗！！！”


  等到白浪驅車趕到，看到眼前的一切，頓時心生愕然。


  關千裏的右手腕中了無影針，無力自衛，接著身中玄天寒鐵劍，並穿過胸膛。


  “你為什麽要背叛虎門？去死吧！”關大東一招回頭望月，將慕容空刺死。彌留之際，慕容空眼中帶笑，似乎沒什麽遺憾，“郭少俠，我幫你……是因為你說……我本性不壞。終於今天為……宋縣令一家報仇了，我……我死也瞑目了。我還有……最後一句話……”


  遺言戛然而止，慕容空合上了雙眼。郭弈天也不禁為之動容，卻對剩下的話不知所雲，眼角擠出一絲淚水。


  另一邊，關大東悲憤交加，不能自已，“爹！你不能死掉，說好的，我們要幹一番大事業。你不能就這麽走了！啊啊啊……”


  白浪一把抱住韓芬，還以為這是韓芬的真身，她還活著。


  韓芬似笑非笑道：“白寨主，以後我們不能再……共事了，你抱住的我隻是……一個分身。我有句話一直藏在心裏……很久了，其實我真的愛……過你。”說完，韓芬的分身化作一縷青煙飄散。韓芬真身的屍體也化為烏有，土匪三兄弟個個一言不發，看似粗獷的漢子，卻已哭成淚人。


  一場硬碰硬的攻堅戰到最後弄得兩敗俱傷，關大東命令剩餘的門徒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