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這導演有點嚇人

  《大偵探夏洛》的試播集是一個“暴風雪山莊”模式的探案故事，故事發生在一個小招待所裏，由於突如其來的暴雨及泥石流，好幾組旅客被困在這裏。按照古晨的計劃，這個試播將拍攝90分鍾，基本上相當於一個電視電影的長度了。由於劇組要靠著這個試播集去吸引視頻平台及觀眾的關注，因此夏洛對這個試播集的要求非常高。


  不過馮煜倒是有點不看好夏洛，因為這個試播集是大“群戲”，有台詞的角色就多大三十幾人，算上沒台詞的出場角色那幾乎近百人了。一個新手導演一上來就挑戰這樣的調度，馮煜覺得古晨有些好高騖遠。不過馮煜不會將自己的意見公開表達出來，在劇組裏，自己是演員，古晨是導演。從圈子裏的等級來說，導演明顯就高過演員。


  除非你是那種拿過好幾尊影帝獎杯的資深戲骨演員，那你還有資格和導演聊聊，馮煜這種沒啥成績的演員又有什麽資格去質疑導演？那種出道沒幾年就敢在劇組懟導演的演員，要麽是背後資本背景大過天，以後拍啥影視作品都能靠錢砸出幾個導演出來接拍；要麽就是腦殘嫌自己在娛樂圈走得太順利了，希望社會爸爸教做人。


  “開場就是大群戲，我們的導演是高估他自己還是高估他手下這幫歪瓜裂棗的演員啊？”馮煜雖然不說這個導演，但是劉唱卻有些肆無忌憚。


  他就屬於那種發展道路走得非常順，還沒有被社會毒打過的天真少年；同時人家的確也是背後資本嚇死人，因此才無所顧忌。不過好在劉唱沒有傻到當麵去懟導演，而是在休息區這邊和馮煜吐槽。


  作為這部戲的男一和男二，兩個人還是有專門的休息區，兩人的生活助理和經紀助理同時在這裏守著，怕的就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接近這兩個大寶貝。別以為娛樂圈裏沒有那種齷齪的小人，紙醉金迷的娛樂圈是最容易勾出人類最陰暗麵的地方。如果有個不知名的女演員將自己的內褲塞到馮煜或劉唱放在休息區的包裏，然後再通知記者過來“捉奸”的話，馮煜和劉唱的名聲還要不要？


  “有沒有能力，等會看看他的調度能力就知道了。”馮煜雖然不會在劇組內幹涉導演的工作，但是如果導演能力的確堪憂的話，他還是會在劇組外行使自己的製作人權力，建議更換導演的。


  古晨選擇的開場戲就是幾個前來度假的家庭、友人、情侶等等分別在招待所簽到、入住的場景。雖然場景的內容不多，但是實際上導演需要在這個場景將所有人的關係交代清楚；同時也要稍微揭示一下眾人的各自性格。因此鏡頭如何分配？如何運鏡？演員如何表演等等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為什麽電視劇導演很難晉級為電影導演？原因就在電視劇導演基本都是調度小場麵，一個辦公室場景對於電視劇來說就是大場景了，可實際上呢？辦公室裏真正需要照顧到的角色往往隻有幾個人而已。可對電影導演來說？戰爭場麵、群毆場麵都是很常見的大場景。電影導演不僅要照顧到場景內演員，同時還要切換到場景外的演員，這調度本事就足以壓得電視劇導演說不出話來。所以馮煜覺得古晨特意挑這個大場景作為第一個拍攝鏡頭，很大程度就是想炫技，想通過他的調度能力來壓製劇組內對他的質疑。


  “演員進來走走，攝影師注意路線，燈光師隨時調整下燈光。”古晨吩咐道。


  影視劇在正式開拍之前，演員都會進場走戲的，也就是按照劇本的要求將行走的路徑走一遍，該停頓的地方要停頓，該說話的地方要說話，然後怎麽轉向、會有什麽動作都要表現出來。因為攝影師要根據你的動作和停頓控製攝像機的拍攝節奏，要知道這是拍攝電視劇，通常都是單機位拍攝。如果攝影師不清楚演員的行走路線和節奏，那麽很容易就讓演員出了鏡頭或隻留下半邊臉。


  至於燈光就更嚴格了，幾乎所有的演員都知道，在劇組裏不僅不能得罪導演、編劇和攝影師，更別得罪燈光師和服化道。相較於導演、編劇和攝影師是在明麵上折騰你，燈光師和服化道則是在背地裏玩死你。甚至你被玩死了，還不知道是哪尊大神動的手。


  劇組的燈光和自然燈光是有很大區別的，因此一旦位置站錯了，要麽是黑炭臉要麽是大餅臉，亦或者是更尷尬的陰陽臉。所以演員必須走戲，這樣燈光師才能確定大家的行走路線和站位，確保你的臉不會在電視機裏忽明忽暗，然後幹脆就是別人是白白的天使而你卻是黑黑的炭頭。


  當然，這些事情對於科班出身或大公司培訓出來的演員來說都是常識，很多哪怕都是影帝影後級的演員進劇組之後，也是要特別給燈光師等人送煙送酒的。地球位麵的寶島有個資深演員叫潘迎紫的，隻要她在劇組裏，她永遠是最亮麗的。後來大家才知道她的小心機，那就是每次開戲之後就特別給燈光師送蘋果。當年的蘋果還是非常值錢的，所以收了潘迎紫蘋果的燈光師肯定要特別幫潘迎紫設計打光。這種打光讓潘迎紫的雙頰看上去特別水潤，氣色更是仿佛紅蘋果一般。因此，這種打光後來還有了專門稱呼叫“蘋果光”。


  馮煜和劉唱也沒有含糊，按照導演的要求開始走戲。走了幾遍之後，古晨將大家的一些小瑕疵都挑出來之後，劇組開始正式拍攝。第一遍的拍攝效果不是很理想，畢竟網劇的劇組招募不到多少有演技的演員，而這種大場麵戲除了考驗導演之外其實也考驗演員。


  除了獨角戲之外，任何戲都是需要對比來看的，群戲更是如此。在群戲裏，如果你表演不到位，那麽你就會泯然眾人，被觀眾忽視掉；但如果你太出格，那麽你就和整個戲就格格不入。對新演員尤其如此，因為演員的培訓大部分都是以話劇或舞台劇形式進行的。劇場表演為了滿足所有觀眾的視聽感受，因此都是很誇張的。


  這種誇張一旦代入到影視表演裏就會顯得浮誇，就好像地球位麵的日本電視劇裏日本俳優們的表演。如果這部日劇是喜劇，那麽浮誇的演技看上去別有喜感；可如果是那種嚴肅劇或悲劇呢？日劇往往在這個方麵就有點小小尷尬，總覺得他們的演員格外“中二”。當然，如果能接受這個設定，那還是很好看的呢。


  不得不說，古晨的調度和控場能力還是非常棒的，很快劇組在第二遍拍攝的時候就幾乎沒有什麽瑕疵了。但是，還是不夠出彩，於是古晨要求拍攝第三場。同時在和攝影師善良之後，決定加機位。其實拍攝影視作品啥的，機位越多意味著可剪輯的素材就越多，理論上也能保證後製的精良度。但是影視劇和影視節目不同，電視節目裏偶爾出現攝影師沒來得及退場的身影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電影電視劇裏就不行。總不能你電影電視劇看得好好的，忽然在演員當中鑽出一個攝影師吧？因此一旦加機位，特別是活動機位、吊臂機位等等可以移動的機位時，導演和攝影師的現場調度難度就開始翻倍了。


  經過半小時的商討之後，攝影師讓自己的助理端上攝影機上場了。一般來說，攝影助理大多是是攝影師的徒弟。攝影這個行當算得上是手藝活，雖然也有學校培訓，但是大部分還是要找個大前輩當當學徒，磨煉幾年才有機會當真正攝影師。而師父也不是一味要徒弟伺候，一旦遇到不重要的鏡頭或者這種需要多機位協作的時候，師父都會讓徒弟上上手。


  又拍攝了兩次之後，古晨終於宣布這個鏡頭PASS了。而馮煜則是在休息區回想古晨的拍攝調控，可以肯定的是，隻要攝影師那邊不出意外，這個開場大群戲就是非常完美了。想到這裏，馮煜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導演有兩把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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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隻有一更，明天保底四更，爭取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