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段遠是頭老狐狸
“馮煜啊馮煜，你當我是傻瓜麽？我雖然是經紀人出身，但是我也是跟過劇組的。你都自編自導自演了，隻要你將攝影師再串通好，有沒有最終剪輯權又能如何？你隻給剪輯師你需要的素材，難道剪輯師還能憑空剪出其他素材來？”段遠一臉好笑地看著馮煜。“算了，看你這小子如此費勁地來說服我，我先看看你劇本的類型和大綱，然後我們再談細節。”
馮煜聳聳肩，在段遠的辦公室找了個沙發坐了下來。作為錦繡娛樂集團負責藝人經紀事務的一把手，段遠的辦公室還是非常豪華的。不過段遠這人的品味不錯，整體風格走的是古典華夏風，因此非常低調奢華。由於這個位麵的華夏沒有被西洋人欺負過，所以不少寶貝都留在了華夏，也造成了不少老板都愛用古董。比如段遠的辦公桌是整塊紅木製作而成，是200年前的文物。表麵上看不出來，但是仔細摸一摸就能感受到紅木質感。
在地球位麵，整個華夏就兩個這樣的辦公桌，一個存放在胡雪岩的故居，還有一個在你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說的地方。其實胡雪岩故居還有很多寶貝，那個紅木桌子隻能算是一般。胡雪岩為了討小老婆歡心，曾經用楠木給自己的小老婆打造一整套閨房。不僅家具是楠木，連房子本身都是楠木！可惜這套楠木閨房後來軍閥賣掉換了軍火，而買主也沒有妥善保存，直接給拆了做其他家具去了。馮煜聯想到那間楠木閨房，心中頓時覺得有些酸楚，懷璧其罪啊！
段遠打開劇本，封麵上寫著標題《恐怖遊輪》。從名稱來看，這是一部恐怖片。看來馮煜這小子也知道不要好高騖遠，先找一部低成本電影來練練手。前文提及過，恐怖片和喜劇片算是所有電影類型片裏製作成本最低，但是票房成績相對較好的兩種類型片。但是和恐怖片相比，喜劇片可是非常吃演員演技的。
優秀的喜劇演員可比優秀的一般演員難找許多，因此地球位麵的美國不僅在電影獎裏專門給喜劇演員設獎，同時還有不少專門的喜劇電影獎。而恐怖片就不那麽挑演員了，甚至找幾個戲劇學校的畢業生就能開拍了。對於這些畢業生來說，有劇組願意找他們演戲，別說片酬了，倒貼錢他們都樂意。因為演員最怕沒戲演，要知道表演理論課和實踐課那可是兩碼事。
簡單來說，你覺得中文係畢業，有專門修過寫作課的人就一定比普通人更擅長寫作麽？錯！作者是某綜合大學畢業，念的就是中文係。在大學期間，整所大學最出名的作者是物理學院的一名詩人。後來作者的校友中也出了不少知名作家，但是幾乎沒有一個是中文係畢業，甚至中文係名下的文學社還比不過其他理工科專業名下的文學社。
因此可以說，在藝術創作這個行當裏，學會了不代表你真的能創作。故而對於演員來說，如果沒有戲可以演，哪怕他理論課笑傲全世界也是沒有用的。不說其他，所謂的鏡頭感就足以逼死很多剛剛畢業的戲劇學院表演係學生。
什麽叫“鏡頭感”？這是一種很玄的東西，簡單來說就是你站在鏡頭前知道什麽位置可以展現出你的最佳狀態，既符合劇情需要，同時又將你的特點全部展現出來。這種感覺除了那種極少數天賦異稟的人，絕大部分演員沒有個好幾年都摸不到門。
電影倒還好，導演會耐著性子跟新演員較真；但是電視劇就沒有這樣的成本，於是常常看到電視劇的小配角在電視畫麵裏極其違和，這就是沒有鏡頭感的表現。
段遠稍微估計了下成本，整部電影基本是室內戲，所以組個中等大小的攝影棚就足夠了。錦繡影業自己就有攝影棚，內部使用價格就更便宜了。也就是幾個外景大概需要租一天到兩天遊艇，東海市是臨海城市，再加上經濟發達，所以遊艇俱樂部、遊輪碼頭都不缺。演員大概就男女主角需要演技，然後幾個重要配角需要有演出經驗的演員，剩下都可以找新人，演員開銷不算多大。
剩下的劇組都可以通過錦繡藝人管理公司來打包，算下來也花不了多少錢。如果不算後期特效什麽的，整部電影的製作成本也就是在3000萬元左右。即便算上特效和宣發，估計5000萬就封頂。相較於現在動不動就上億製作成本的電影，這種成本真的算是中小成本了。
不過這部電影想要說服公司投拍，難度太大。看來隻能找電影投資基金做“拚盤電影”了，於是段遠說道：“這部片子估計隻能放到錦繡電影投資基金裏了。”
馮煜皺了下眉頭，他也是做過功課的，自然曉得段遠的意思是這部電影肯定不會是公司投資，隻能以電影基金的形式來做“拚盤電影”。隨著電影的製作成本越來越高，相應的就是風險也越來越大。電影公司為了控製風險，肯定要拉幾個小夥伴一起來投資，適當地分攤風險。這算是“拚盤電影”的最早來曆，不過發展到今天，“拚盤電影”已經是一門很成熟的生意了。
作為亞洲的影視製作中心，東海市活躍著十幾支頗有名氣的影視投資基金，至於那些私底下而不公開的投資基金就不勝枚舉了。這種影視基金會將一個或多個影視項目包裝成一個投資項目，然後向其他個人或公司推銷。等電影拍攝完成後，以電影的票房、影碟及相關衍生周邊收入作為投資回報返還給投資人。
由於華夏電影票房連連上漲，再加上華夏電影不僅占據了整個亞洲市場，現在還進軍到歐美市場，所以影視投資基金的熱度非常高。錦繡電影投資基金就是其中之一，專門負責為錦繡影業集團旗下的電影募集資本。熱門的電影往往是單獨一個項目，而馮煜這種沒多少人關注的冷門項目則是會湊在一起然後捆綁幾個稍微有點熱度的電影組合成一個項目。
馮煜當然沒指望自己的首部電影就能拿到版權，他甚至也沒有抱過能那票房分成的念頭。他覺得隻要能開拍，他拿固定薪酬就是了。
“你別不服氣，你覺得這部電影誰會投資給你？”段遠看到馮煜的表情就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年輕人，總有點心高氣傲，被社會毒打幾次就乖了。不過段遠並不希望馮煜被毒打，所以還是規勸起來。
“首先，我們來說你的劇本。很好，你選擇的是恐怖片，這個題材的確很容易在綠燈係統裏過審。但是你知道單單錦繡影業每天有多少恐怖片劇本麽？所以，雖然你能過第一關，但是你沒有任何加分項。其次，我們挑選導演必然會選擇這個類型片的導演，且他在過去三部電影裏沒有票房撲街的記錄。因此，你覺得你放在導演名單上，這個劇本還有任何過審機會麽？最後，作為你經紀公司的負責人，我是不會允許你出演恐怖片的。現在的恐怖片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不雅鏡頭，你是陽光形象定位的藝人，我是不會允許你的履曆有汙點的。綜合上述三點，你的這部電影如果走正常流程，是壓根沒有投拍可能的。”
“可是如果放在電影基金裏，那不曉得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有資本開拍。”馮煜說道，“如果這是熱門項目，我倒是覺得有可能在未來三年內立項。但這是一個冷門項目，五年內立項的可能性也許都不超過10%吧？如果要等五年，我那個時候還不如自己全資投拍呢。”
“沒錯，所以我給你的第二個建議就是自己找資金。”段遠笑著說道，“別說不可能，你還沒有嚐試過呢。雖然目前主流的電影投資基金已經將高麗、東瀛和獅城這幾個主要經濟領先國家的資本都吸走了，但是你別忘記了，中東還有一大群狗大戶呢。”
段遠的話讓馮煜的腦海裏一片清明。和地球位麵一樣，占據著大量石油資源的中東人擁有著全球最龐大的財富。正式因為錢太多了，所以中東人才全世界撒資金投資。一方麵是他們的確懂得享受，故而會將很多奢侈品買到名下；另一方麵他們也知道石油總有用光的一天，所以為了讓未來不至於坐吃山空，所以他們會投資各種保值增值項目。
從某種方麵來說，電影的確也是一種增值項目。如果電影製片公司和發行公司不打算坑投資者的話，一部票房及格的電影帶給投資者的回報率在15%左右。不要小看這個數據了，這種投資回報率已經遠超目前絕大部分的投資項目了。而且電影投資風險相對較小，同時也是可以控製的。
因此中東人不僅投資花旗國的電影，也投資米旗國、高盧國的電影。由於中東人和華夏人的來往在以前並沒有那麽密切，所以他們雖然也看一些華夏電影，但是卻沒有想過投資。或者說，他們找不到合適的渠道來投資華夏的電影。因此可以說，這裏簡直電影項目募資的一片藍海！
“我記得你名下有家金星影視製作公司吧？趁這個時候收購幾家破產的電影公司，稍微充實下你的片庫，然後順帶買下電影協會的丙級會員的資格，這樣你可以獨立投資拍攝電影了。”段遠說道，“當然，我們之間要簽個協議，你的電影在未來五年的獨家發行權在錦繡影業集團。不過你放心，我們可以立一個反悔條款，如果錦繡影業的條件不及其他電影公司，獨家發行權就作廢。另外，我希望你能接受錦繡藝人管理公司的項目打包計劃。”
“我這邊還沒有找到錢，你就開始要讓我掏錢了？”馮煜取笑道。
“生意歸生意嘛。”段遠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而且我幫你指了一條光明大道，你的錢途可是一片光亮呢。既然我幫了你，你當然也要幫我。生意場，不就是這樣麽？”
“行吧，等我從中東那邊募集到資金後，我會和你簽協議的。”馮煜也知道此時抱緊錦繡娛樂的大腿是很重要的。“對了，你有比較熟悉的阿拉伯語翻譯可以介紹給我麽？”
馮煜從段遠辦公室出來之後，徑直就去了他的工作室的辦公地點。現在的馮煜辦公室暫時租了一棟五層樓的舊樓作為辦公地點，金星影視製作目前已經招募到一個經理，一個財務主管和一個發行主管。算上馮煜這個幕後董事長，整個公司目前有職員四人。
當馮煜出現在公司的時候，三個人還是非常熱情地圍了過來。不管怎麽說，任何時候都要對發錢的金主爸爸保持尊敬才行。馮煜看完這三個人之後，他還不知道他們的能力，於是就將自己打算收購幾家破產的電影公司事情說了，他特別強調了一句，“我們需要電影協會的丙類會員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