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涼涼
人來人往的公司裏，每個人都腳步匆匆，時不時從最裏間的辦公室裏傳出來的怒吼聲，讓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愈發嚴肅起來。
楊依縮在沙發上，低著頭，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終於等到罵聲停止了，她長鬆了一口氣。
男人吭哧吭哧的喘著氣，像是困獸一樣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嘴唇緊抿，不難看出他是壓抑著怒火的。
看到男人愁眉不展的樣子，知道是自己惹了禍，楊依弱弱道：“森哥，要不我去給張導道歉吧，我誠懇的道歉，我寫一千字的道歉信祈求他原諒我，這總行了吧！”
賀森眉頭皺的能夾死個蚊子，他惱火的望著楊依，“你威脅誰呢？還一千字，你這麽能你咋不寫一萬字，咋不寫十萬字！”
“還道德綁架上了，你還嫌人被你得罪的不夠多嗎？想死你就死遠點兒，甭拉著我墊背。”
楊依委屈的像個二百斤的胖子，她心想了，我這姿態都放這麽低了，還想要怎麽著啊，難不成還要我下跪認錯不成！
她不服氣道：“不就是張磊說不跟我合作了嗎，就他那破劇組，好像我稀的去似的。”
看她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賀森都氣笑了，“還破劇組！現在這情況你心裏沒點b數啊，就算是你求爺爺告奶奶也沒用了。”
楊依撇撇嘴，哪裏就這麽嚴重了，不就一個電視劇導演嗎，拍這麽多年戲了，也就盛世山河算是爆款，得罪就得罪了，能怎麽的！
賀森見她冥頑不化的樣子，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老子在這急的跟個什麽似的，你倒好，壓根就沒當回事是吧！
他氣極反笑道：“我知道你怎麽想的，不就是覺得張磊就是個普通的電視劇導演，你不把人家當回事嗎。
我可告訴你，你剛談妥的兩部電視劇，已經通知我換人了，人家明明白白的說了，廟小，供不起你這座大佛，這就是那個你不當一回事的導演起到的作用。”
……
楊依聞言不敢置信道：“不是，這不至於吧，都談妥了，他們毀約，不是……怎麽，怎麽就這樣了呢！”
楊依徹底懵逼，昨天張磊對她說完那番話之後就走了，再也沒跟她多說一句，楊依當時確實很慌，但回來一想，不合作就不合作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導演那不論斤稱的。
熱搜上的事，買買水軍壓壓，時間長了也就過去了，更別說現在電視劇還在熱播中，這種程度的黑，她還能挺住。
但，談好的劇本怎麽就黃了呢！這可是她精挑細選後才決定的，怎麽說換人就換人了呢，做人還能不能有點兒誠信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哪裏？！
“怎麽就不能換人了，你一沒簽約，二沒官宣，人家憑什麽不能換人？”賀森嘲諷了一句。
隨即沉默下來，楊依是他剛簽下來的藝人，他也不想砸手裏，這對他的口碑可是有影響的。
他歎了一口氣，看著楊依依舊不敢置信的樣子，掰開了揉碎了給她解釋這裏麵的東西。
“你以為張磊隻是個普通的電視劇導演，就可以隨意得罪他，反正他也不能把你怎麽著是吧！
我跟你說，你這麽想就大錯特錯了，張磊雖然沒拍出什麽爆款劇來，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背景。”
賀森道：“張磊最早是藝術中心出身的，你知道跟他同期的師兄弟都是誰嗎？”
楊依茫然的搖搖頭，賀森深吸一口氣，說道：“國家話劇院副院長齊東烈，導演鄭曉峰，京台台長關慶，西影廠廠長嚴兵，還有你們京都電影學院院長趙子健。”
賀森每說一個人名，楊依的臉色就白一分，等說到她的母校校長的時候，更是跟白無常似的。
賀森憐憫的望著她，落下最後一擊，“謝增導演是他的恩師，謝導雖然不在了，但他的學生們卻還在，你說，他鐵了心的想要封殺一個人，還會有導演不給他這個麵子嗎？”
楊依茫然的搖搖頭，身子搖搖欲墜，她是真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她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打死她也不會這麽剛啊！
……
楊依像抓著根救命稻草似的抓著賀森，她慌忙道：“森哥，森哥你救我啊，求你了森哥，你知道的這麽清，你一定知道該怎麽辦吧，你幫幫我吧，求你了！”
這些事她聽都沒聽過，賀森卻知道的一清二楚，是不是說，他會有辦法呢！
楊依隻要一想到以後不會有導演願意用她，心裏就一陣陣的發慌，就算是還有人願意用她，估計也就是些三流的網劇劇組了。
她不行的，她還想拍電影，還想要萬眾矚目，還想站在舞台上呢，怎麽能就這麽沉寂下去呢，不可以的！
賀森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冷靜下來，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楊依，讓她緩緩。
楊依接過，但現在她哪裏還有心思喝水啊，眼巴巴的看著賀森，隻希望他能給自己指條明路。
賀森長歎了一口氣，道：“咱們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導演圈不像咱們演員圈，他們那個圈子是很團結的。
你演技好能吃苦，他們對你的印象就好，下一次等別的導演選角的時候，稍微提那麽一句，比什麽都強，有時候就差在這一句話上了。”
楊依點頭，這些她都知道啊，跟她說這些幹嘛？
賀森自顧自道：“你這次是把張導得罪死了，他對這部戲有多期待，對拖後腿的你就有多惱怒。
雖然導演圈裏其他的導演不一定全都賣他麵子，但短時間肯定是沒人跟他對著幹，落他臉麵的。”
賀森伸出兩根手指，他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嘛，道歉，但張磊這個人脾氣很硬，他要是真惱了誰，你就算是死他麵前都不一定有用，而且他很反感道德綁架；二嘛，就是等。”
“等？”
楊依不解的反問道。
賀森點頭，“對，就是等，等上一兩年時間，等到大家都忘了這件事，等到風頭都過去，自然而然也就算了。”
楊依頓時陷入兩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