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高陽公主》二
這兩人再次見麵的這一刻是很美的,觀眾們也都被這種美好感染了,眾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了姨媽笑。
而在這些觀影的人群中,有一個人手裏拿著筆,也不知道在本子上寫著什麽,最奇怪的是,燈光全都閉了,這人也是流弊了啊!
高陽最終還是放過了那隻可憐的梅花鹿,因為她找到了一個比狩獵飲宴更有意思的事情……
她和辯機二人經由這次相識,總是時不時的會在其他的宴會上碰上,大相國寺的廟會,大德高僧的講經會上,又或者朝廷宣布祈雨時的高僧頌法,和皇家的祭祀宴會上,二人總是能遇到。
高陽自小驕縱,但也並不是不學無術之輩,皇帝陛下對子女的教養還是相當嚴苛的。
辯機又是個學識淵博之人,二人時而一起探討佛法,高陽可以和她說自己的煩惱,說自己的困擾,說自己不喜歡過夏天,說自己討厭讀先賢著作,說自己最喜歡未出嫁時,居住的寢殿外種著的海棠花。
說到快樂處,高陽會像個小女孩一樣興奮的手舞足蹈;說起不開心的事情,高陽會皺著眉頭,直接的表示自己的厭惡。
辯機總是含笑聽著,從不出言附和,也不出言安慰,就好像真的隻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一樣,但他卻會時刻準備好一杯溫水,等高陽說完後遞給她潤潤嗓子。
他的目光溫和,不會覺得高陽抱怨自己的生活而認為她不知禮數,也不會對高陽說一些老生常談的話,跟他在一起說話,高陽覺得很輕鬆,很自在,好像束縛在她身上的枷鎖一瞬間擺脫了一樣。
辯機就像是大海一樣,可以包容著一切,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從他的眼睛裏你都看不到鄙夷,那雙明亮的眸子始終溫和的注視著你,隻看著你一個人,好像你是他眼中的唯一,是這個世界的唯一!
多少次高陽都會狼狽的躲開他的視線,避免和他對視,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那顆已經冷掉的心在重新的跳動,很劇烈,很快的那種跳動。
……
高陽不知道辯機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她想知道,但她卻不敢問,因為她已經成親了,她是大唐的公主,是大唐的臉麵,她不該也不敢去跨過那一步,當然,她更怕辯機會覺得她浪蕩,覺得她可恥,如果那雙溫和的眼眸不再這樣看著自己,高陽覺得自己會瘋的!
在這種情況下,兩個人的感情急劇升溫,卻沒有一個人把它捅破,始終保持著友達以上,戀愛未滿的狀態。
但他們倆保持著距離沒用,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安城裏流言漫天,都說皇帝最寵愛的高陽公主居然戀上了一個和尚,一開始隻是貴族之間傳著,慢慢的,這個範圍擴大了!
這種事情,當事人往往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首當其衝的就是房遺愛,這位被大家認為是走了狗屎運的駙馬都尉,終於在一次去參加酒宴時,被人當場問到了臉上。
“都尉,聽說你每天都獨守空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那人歪著身子,往嘴裏猛灌了一口酒。
大笑著說道:“聽說都尉每次想去公主府都要通報,有一次還硬闖,結果被公主殿下的護衛給趕出去了,你跟兄弟們說句實話,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房遺愛尷尬的笑笑,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團團拱手,“諸位就不要笑我了,那是我惹了公主生氣,隻不過是夫妻間的小情、趣而已,見笑了見笑了!”
“哈哈哈哈!”
眾人一起笑起來,房遺愛本以為就此翻篇了,但實際情況是.……並沒有,有的人就是這麽沒有眼力價!
“都尉心胸寬廣,我等佩服,佩服啊!”
房遺愛苦笑著擺擺手,隻聽那人又道:“那……對那辯機和尚,也是公主與都尉的夫妻情、趣了!”
“啊哈哈哈!”
“大概是了,畢竟都尉胸襟似海啊!”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笑了起來。
房遺愛臉色漸漸發青,他看著場上這些時常與他廝混的膏粱子弟,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笑,他又看向旁邊斟酒的婢女們,隻見她們也在掩嘴輕笑。
房遺愛隻覺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被戴了綠帽子,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在嘲笑他的無能,他也呆不下了,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直接就跑了出去。
“哎,房兄,房兄,你去何處啊?酒還未吃完呢!”
房遺愛不聽,他光著腳跑到大街上,頭發也未束,周圍的人看著他這樣,議論紛紛,又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飲酒過甚跑了出來,真是不知禮啊!
但房遺愛不知道大家的想法,他以為所有人都在嘲笑他,都在嘲笑他被戴了綠帽子,他當時就崩潰了,隻覺得世界之大,全無他的容身之處!
……
他一路奔回了家中,他要去問問公主,為什麽要這麽對他?為什麽?他直接跑到了公主府,不經通報,直接就往裏闖。
“都尉,都尉,公主在歇息,等奴婢前去通報一下,都尉,留步啊都尉!”
房遺愛不顧侍女的阻攔,直接闖到了花園裏,整個人都傻掉了,他看到了什麽?他看到自己一月未見的妻子正在和一個和尚對坐喝茶,倆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和諧,公主臉上帶著他從沒就沒影見到的笑顏,那笑臉,刺痛了他的心!
“殿下,都尉他非要闖進來,婢子攔不住,請殿下治罪。”婢女直接就跪在地上請罪。
高陽自是不會和她一般見識,隨意揮揮手,“行了,與你無關,下去吧!”
“諾!”
婢女躬身退下,走之前看向房遺愛的眼神充滿了同情,這又刺激到了房遺愛。
“公主,他為什麽會在這?”房遺愛率先開炮,瞪著辯機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
高陽冷冷的看著他,麵無表情道:“辯機師傅來給本宮講經,怎麽,你有意見?”
“講經?”
房遺愛瞪著辯機,“有孤男寡女兩個人單獨講經的嗎?到底是來講經還是來……來相會的!”
“放肆!”
高陽公主嗬斥了一聲,“你胡說些什麽!”
房遺愛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梗著脖子道:“我是不是胡說,公主心裏清楚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