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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沉櫻郡主

  武曇當場就黑了臉,腦袋縮回來,一屁股又坐車裏了,衝著青瓷沒好氣道:“你就叫我來看這個?”


  青瓷不明所以,狐疑的爬過去,也探頭往窗外看。


  可是那邊一排儀仗,已經擁簇著那輛馬車從巷子另一邊慢慢的出去了。


  青瓷沒看見重點。


  武曇這邊,車夫已經收住韁繩,停下來了。


  青瓷回頭看了武曇一眼,見她嘴巴撅著老高,一臉的不高興,也不敢問她,就幹脆爬到門口,推門出去問車夫:“怎麽回事?”


  車夫也是一臉的苦色,小聲的道:“晟王殿下剛跟一年輕姑娘一起上車走了……”


  青瓷:……


  回頭看一眼武曇,隻悔得恨不能給自己兩個大嘴巴。


  這也趕得太巧了,她這早不拉著主子來,晚不拉著主子來,偏趕在這當口上。


  車夫也是為難,回頭偷偷看了眼在車裏生悶氣的武曇,又小聲問青瓷:“咱們還過去嗎?”


  這還哪兒能過去啊?


  青瓷道:“算了,你先送主子回府吧。”


  她們家王爺府上,怎麽會來女眷?王爺還親自作陪,一起坐馬車出府了?

  她自己想跳下車去,找岑管家問問怎麽回事。


  武曇卻嚷嚷開了:“你也不許去!回家!”


  青瓷哪敢在這時候惹她,趕緊就退回來,示意車夫調頭走了。


  路上見武曇生氣,就試圖安撫一下:“許是有什麽誤會呢……”


  “嗯!”話沒說完,武曇就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但看上去卻是殺氣騰騰的表情,“沒準是請來給他看病的!”


  這……


  暴走起來,完全不讓說話啊!


  青瓷也無奈,就隻得是閉了嘴。


  武曇回到侯府,青瓷本以為依著她的性子,肯定關房裏要氣半天才能好好說話,沒曾想她卻沒事人似的拿著賓客名單就去找林彥瑤研究去了,兩人定的差不多了,又拿去找老夫人過目,問她有什麽需要更改和填補的,一圈忙下來,天都黑了。


  蕭樾做了缺德事,青瓷就很心虛,寸步不離的跟著服侍,一直到入夜,武曇主動喚了程橙過來伺候她更衣沐浴,這才趕緊腳底抹油,又奔了一趟晟王府。


  彼時蕭樾人還沒回,岑管家卻帶著人熱火朝天的一頓忙,忙著搬家具,收拾行李。


  雷鳴是跟著蕭樾一起出去了。


  青瓷就隻能逮了岑管家過來說話。


  岑管家還很意外:“你怎麽又來了?”


  青瓷看著他們搬了一堆女人用的家具,臉都綠了:“你們這幹什麽呢?這麽一堆女人的東西?”


  看那些花裏胡哨的款式和金碧輝煌的做派,一看就不是給她家主子準備的啊。


  岑管家剛要說話,院子外麵就傳來說話聲。


  “我原也不想過來叨擾小舅舅的,但是又確實不想住在宮裏,別家親戚的府邸裏人口又複雜,所以……小舅舅您別介意。”一個女子婉約的聲音道。


  蕭樾倒是不冷不熱的,隻道:“麻煩是有點,不過也無所謂了。”


  岑管家一聽他回來,就顧不上青瓷了,連忙轉身迎候:“王爺!郡主!”


  青瓷一聽那女子稱呼蕭樾做“小舅舅”,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倒是當場落了地,也趕緊跟著轉身行禮。


  蕭樾看一眼院子裏亂七八糟堆放的行李,問道:“還沒收拾好?”


  岑管家道:“郡主住的屋子裏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就是這些行李,府裏的下人粗手粗腳的,小的不敢叫他們隨便碰,想等郡主回來了問一問該怎麽辦。”


  那姑娘已經不小了,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年紀,生得十分的端莊,沒有十分的美貌,但是舉手投足間的氣質使然,看著倒是賞心悅目的。


  蕭樾側目,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然後,這眼神一轉——


  就看見站在岑管家身後,被岑管家擋住一半的青瓷了。


  他眉心隱約一跳,緊跟著就目光銳利的四下裏搜尋了一圈,正盯著那屋子門口疑心——


  那丫頭別是跑裏麵去等著堵人大鬧了吧,就見身邊那姑娘正眨著眼睛,不解的盯著他瞧。


  蕭樾察覺自己失態,連忙定了定神道:“哦!這邊的屋子你看看,不夠用的話,有些不常用的東西,暫時就叫他們送到庫房去。”


  那姑娘也察覺了他那一瞬間的神情有異,也意識到了症結所在,便略打量了青瓷一眼,見隻是個規規矩矩的婢女,就又順勢移開了視線,笑道:“剩下的我讓我的婢女收拾吧,有需要再去找你。”


  這話是對岑管家說的。


  岑管家連忙應諾:“是!那……天也晚了,小的們就先退下了,郡主有需要,盡管叫人去喚我。”


  “嗯!”那姑娘點點頭。


  蕭樾這會兒已經頗有點心不在焉,隻勉強應付了一句:“那你休息吧!”


  就當先轉身往院子外麵走去。


  青瓷還狐疑這姑娘的身份——


  雖然岑管家稱呼她為郡主,但是青瓷一時也難對號入座,而且也實在想不通有哪個王府或者公主府的郡主會需要跑到晟王府裏借住的。


  故意的吧!


  心裏是這麽嘀咕,麵上卻沒露出來,尾隨蕭樾就出來了。


  岑管家等人出來之後就自覺得往前院去了。


  青瓷和雷鳴跟著蕭樾,還沒等青瓷發問呢,雷鳴就在那擠眉弄眼,也不敢問出聲,隻用口型示意:“那小祖宗來啦?”


  青瓷冷著臉,不想說話——


  下午氣成那樣,看你們怎麽哄!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的較勁呢,冷不防前麵蕭樾突然停了下來,兩人一個不察,往他背上就撞做了一團。


  “屬下該死!”雷鳴站穩了,連忙跪下告罪。


  青瓷也跟著單膝跪地。


  不說話。


  蕭樾就惱了,沉聲問:“你有事兒?”


  青瓷在他麵前也不敢甩臉子,隻實話實說:“昨天過來聽岑管家說王爺好像是病了,下午跟著我家主子來了一趟,在巷子口剛好撞見您出門……就又回去了。”


  蕭樾沉吟,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雖然不想問,還是脫口道:“生氣了?”


  “不知道!”青瓷悶聲道,實話實說,“屬下看不出來。”


  心裏卻不滿——


  不管是哪家的郡主,您領回來住都不對啊!


  雷鳴一聽這話,卻是瞬間頭就大了。


  青瓷等了片刻,見蕭樾沒反應,這才不得不再次開口:“需要屬下給捎什麽話嗎?”


  蕭樾本來正在失神,聞言,才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不用!”


  說完,就轉身繼續往前走了。


  青瓷和雷鳴跪在那裏,麵麵相覷——


  這是……破罐破摔了?


  最後,還是雷鳴先穩住了,拽了她起身,“什麽叫看不出來生沒生氣啊?那小祖宗哪兒是個能藏住事兒的?”


  青瓷冷著臉,越發覺得自己領的這個差事真難辦,隻道:“那位是什麽人啊?”


  雷鳴循著她的視線回頭看了眼方才大家一起過來的那個院子,也是心急如焚的解釋:“王爺的親姐姐宜佳長公主的遺孤,自小養在太後娘娘身邊的,本來是跟著太後娘娘住在行宮的,現在回京沒地方住,就暫時借住在咱們府上了。”


  周太後一共生育了四個孩子,兩男兩女,長女宜佳長公主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在十七年前難產亡故了,留下的女兒就被周太後抱到了身邊,一直親自撫育。


  據說太後對這個外孫女十分的寵愛,一直都是捧在手心裏的。


  現在她突然回京,要借住在蕭樾這個親舅舅的府邸裏,而且理由還給得那樣充分——


  確實是沒辦法拒絕的。


  而且,主子們的事,青瓷確實也不好說什麽,想了想,隻問:“那她要住多久?”


  自家主子跟王爺之間,雖然是個心照不宣的事,但畢竟沒有正式的名分,以前府裏沒外人的時候,來來往往的無所謂,現在這樣——


  怎麽都是得避嫌了。


  雷鳴也知道這個道理,但確實也是沒辦法:“這次太子大婚,各方都有使臣和外駐的藩王親族來京道賀,就連前陣子戰敗的北燕都派了使團前來示好,太後的意思是該替郡主議親了,看宮裏那邊和正主兒自己的意見吧,定了人家,許是就搬出去了。而且就算這次不能定下來——以這位主子的身份,皇上也會另賜府邸給她的,應該……住不了多久吧!”


  這話他是這麽說的,可說著就能讓人聽出來底氣不足。


  青瓷看在眼裏,卻沒有點破。


  雷鳴就又趕緊囑咐,努努嘴,示意定遠侯府的方向,“那邊你好好哄著點兒啊……”


  青瓷看了他一眼,道:“我走了!”


  說完就錯開他身邊先走了。


  雷鳴也是焦頭爛額,目送她離開之後,就緊趕著去了蕭樾的書房。


  蕭樾開了朝向院子的那扇窗戶,正站在窗前。


  雷鳴推門進來,也不等他問就主動坦白:“二小姐好像是誤會了,屬下讓青瓷回去哄了。雖說是不應該,但是她年紀小呢,主子您……多擔待?”


  那小祖宗脾氣大,雖然是個誤會,雷鳴也是覺得這事兒算是鬧大發了……


  怎麽哄啊這!

  不想,蕭樾這時候想的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他隻是看著外麵涼沉的夜色,緩緩的道:“你說……沉櫻她想幹什麽?”


  “呃……”雷鳴聽得一愣,隨後就緊張起來,“您是懷疑郡主她別有居心?”


  “前兩年母後和蕭植就都有意給她議親了,可她死活不答應,偏偏現在又願意了?”蕭樾道。


  他的麵容冷肅,看上去就是心事重重的模樣,“而且……還偏要住到我這來了?”


  雷鳴的心,突然懸空。


  那位沉櫻郡主,一個嬌養在皇室之中的貴女而已,而且還出身尷尬……雷鳴真的想不到她會有什麽不軌的圖謀。


  可蕭樾既然這樣說了,他又不得不防,就思忖了一下道:“那是要屬下挑兩個人盯著她嗎?”


  蕭樾看了他一眼,最後卻是否決了他的提議:“不用了!”


  他跟她無冤無仇的,就算她要做什麽,也不該是衝著自己來的,隻不過——


  她現在住在了自己這裏,以後要真出事,保不齊是要被牽連的。


  至於武曇那裏——


  雷鳴原以為蕭樾會去走一趟,趕緊哄一哄的,可是他沒去,不僅這天晚上沒去,後麵也都沒動靜,就當沒那回事一樣,還真就有那個膽子直接把那小祖宗晾在那了。


  武家這邊,武勳的信使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把武勳的親筆信交給了老夫人。


  武勳隻是因為孟氏的事,檢討告罪了一番,並且表示孟氏任憑老夫人處置,隻是懇求家醜不可外揚,不管怎麽處理,都盡量不要捂在自家的屋簷下,不要聲張。


  這個做派,確實符合他一向耿直的作風。


  可是——


  武青林看過這封信之後,卻是很失望。


  “我原以為,他至少是應該維護孟氏一下的。”他這樣感慨。


  多年的夫妻,當初寧肯傷害他母親,也要留在身邊的女人,今天,就因為一樁錯處,也能這般決絕的舍棄?如果他的父親,真的是這麽有原則的一個人,這似乎又違背了他當初不惜一切要娶孟氏做繼室的初衷了……


  武青林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母親在父親的心裏算什麽?孟氏又算什麽?如果孟氏也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他當初又何必做那樣的事,讓母親在死後還要經曆那樣的難堪呢?


  “這麽看來,孟氏在父親心裏的地位也不過爾爾!”武曇跟在他身邊,本來是無精打采的低頭玩手指頭的,武青林原還以為她沒聽見自己的話,卻沒想到她居然聽進去了,還能感慨一番。


  武青林有些詫異,轉頭看她的時候,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今天的情緒很反常。


  於是,他就頓住了腳步,擰眉看著她問:“你怎麽了?”


  武曇也跟著停住步子,仰起臉來看他,半晌,突然才蔫蔫兒的道:“我不想呆在京城了!”


  武青林一愣。


  她就又往他麵前走了兩步,仰著頭,執拗道:“下個月,你帶我去元洲城吧,我不想在京城裏呆著了!”


  青瓷瞬間就慌了。


  然後,這個月京城之內喜事連連,先是薑平之入贅慶陽長公主府,和黎薰兒大婚,轉眼到了月底,又迎來了太子大婚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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