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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上門拆台,踹一腳!

  當時長信宮解禁之後,薑玉芝都沒敢去送薑皇後回寢宮,心虛的立刻就離宮跑回東宮去了。


  回去之後還是心虛的不行,泡了熱水澡又換了寢衣,又連著喝了兩杯定驚茶,卻依舊是抱著被子坐在那怎麽都沒辦法安心躺下去入睡。


  “娘娘,您別想太多了,依著奴婢看,那個小太監的供詞不像是假的,那件事可能真的是皇後娘娘做的,跟您沒關係的。”清渠見她一直不睡,也是揪心,在旁邊安慰她的時候多少也有點安慰自己的意思。


  “我……我就是覺得太可怕了。”薑玉芝抱著被子,還是一臉的驚惶,“母後她怎麽會這麽糊塗,做出那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她不知道這是會禍及滿門的大罪麽……”


  也不知道皇帝後麵會不會找他們薑家的茬兒……


  薑玉芝喃喃的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麽,就又霍的抬頭,又問清渠道:“我讓你叫人回府送信送了嗎?”


  “嗯……”清渠剛要說話,就聽見院子裏有宮女緊張的道:“太子殿下……”


  雖然大婚快一個月了,可是這段時間蕭昀多半住在宮裏的留芳殿,偶爾回東宮也是睡自己之前的那個院子的,別說是大晚上,就是白天也沒往她們三個哪個的院子來過一趟。


  現在他突然過來了,薑玉芝卻是半點旖旎的遐思也生不出來的。


  因為——


  她知道,對方必然是為著興師問罪來的,宮裏的那件事,還沒完。


  雖然她暫時還並覺得蕭昀已經抓住了她的把柄……


  這邊薑玉芝一緊張,連忙就掀開被子下地,一邊道:“快,給我更衣……”


  話音未落,蕭昀已經從外麵一把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薑玉芝臉上閃過瞬間的慌亂情緒,也顧不上穿外衣了,隻連忙屈膝行禮。


  蕭昀麵上罩了層寒霜,甚至帶了幾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陰鷙,快步而來。


  明明不是冬天,薑玉芝卻依稀覺得他迎麵帶過來的風裏都夾帶了寒氣,脊背瞬間僵住,保持著那個屈膝的動作,動也不敢動。


  清渠一看蕭昀麵色不善,就唯恐接下來的事會叫薑玉芝難堪,已經連忙到門口把引他進來的宮女趕了出去。


  “這裏不用你們服侍,都下去吧!”這話是衝著院子裏的其他人說的。


  外麵侍立的人很聽話,瞬間就散了個幹淨,隻剩下小尤子。


  清渠這才關了門,重新折回來。


  而蕭昀並無二話,走到薑玉芝麵前就直接發問:“今日你帶進正陽宮的那箱東西,問題是出在你這裏的?”


  他問,卻是篤定的語氣。


  他自然知道薑皇後沒那個能力指揮飛賊去定遠侯府盜取了證據,回來嫁禍蕭樾,所以,從她宮裏搜出來的那個,也不可能是昨夜武曇那裏失竊的,而必然是蕭樾出事之後他的人放進去混淆視聽的。


  可是那東西是怎麽被帶進正陽宮的?薑皇後雖然這次犯了個叫人始料未及的大錯,但她掌控後宮近十年,還不至於疏漏到可以讓人隨便把這種東西帶進她的寢殿去栽贓於她。


  這麽一來,就隻有薑玉芝了!

  東西是薑玉芝帶進宮裏去的,因為薑皇後對薑玉芝不設防,她拿過去的東西一般也不會仔細查看,這才容易被人鑽了空子。


  薑玉芝被他喝問的心下一抖,連忙用力的掐住掌心讓自己冷靜。


  她愕然的抬起眼睛,眼中都是惶恐和委屈的淚水,搖頭道:“殿下在說什麽?臣妾怎麽會害母後呢?”


  “不是你還會有誰?隻有你拿進去的東西母後才會疏於盤查。”蕭昀麵色神色不變,目光仍是冷颼颼的盯著她,“你有什麽話,最好現在主動和本宮說明白了。今天出的是什麽樣的大事,你也知道,這件事本宮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的,如若你隱瞞……事後叫本宮查出來,別怪本宮不留情麵。”


  薑玉芝被他威嚇的話嚇得心裏又是一個哆嗦,本能的張了張嘴——


  可是,就因為她太知道今天發生的這件事的嚴重性了,此刻才更是不敢認。


  雖然蕭昀知道薑皇後最終被定罪跟那個出現在正陽宮的小瓷瓶毫無關係,而是因為她真的做了那樣的事,可是歸根結底,那個小瓷瓶的出現才是牽連出整件事情的導火索。


  這條線索放在這裏,他不可能不查。


  可是這些,薑玉芝並不知道,她隻當薑皇後真的就是派人去定遠侯府盜竊並且下毒之後又嫁禍了蕭樾的那個人。


  雖然她也覺得問題是出在這裏這裏,是跟武曇有關,但是——


  為了不叫自己卷進薑皇後的那件事的漩渦裏,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的。


  畢竟——


  蕭昀他也隻是猜測!他沒有證據!


  “殿下,臣妾真的不知道怎麽會有那麽一件東西出現。”這麽一想,薑玉芝立刻就拿定了決心,哀嚎一聲就扯著裙子跪了下去,“映玉姑娘都說正陽宮人多眼雜,極有可能被人趁機做手腳的。母後不僅是臣妾的婆母,更是臣妾的親姑母,咱們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臣妾怎麽可能坑害母後呢?”


  薑玉芝抹著眼淚叫屈。


  蕭昀雖然心中篤定了問題一定是出在她的身上的,可是——


  誠如薑玉芝所言,她確實沒有陷害薑皇後的理由。


  或許——


  就算問題真的出在她這裏,她也是不知情的吧!

  蕭昀這一晚上也是心力交瘁,此刻已經有些狂躁不安,薑玉芝哭得他越發心煩,便就冷冷的撂下一句話:“最好別叫本宮查出此事和你有關的證據……”


  話沒說完,外麵就聽小尤子一聲尖叫:“有鬼……”


  殿內的蕭昀三人都嚇了一跳,齊齊轉頭朝門口看去。


  片刻之後,又聽小尤子唏噓著道:“哎呦我的側妃娘娘,可嚇死奴才了,您怎麽大晚上的跑這來了?您是要拜見太子殿下嗎?奴才可不能放您進去,這不合規矩!”


  薑玉芝一聽這話,立刻就變了臉色。


  下午霍芸嫿被她罰了禁足,閉門思過去了,那麽這來的就是武青瓊了?

  是因為蕭昀終於進了後院,那賤人立刻就坐不住了麽?


  薑玉芝心裏瞬時一堵,剛想安撫蕭昀說她去處理,外麵卻聽見霍芸嫿的聲音道:“我是來見太子殿下的,因為事關重大,實在是拖不得的……”


  說著,就拔高了音量衝著這寢殿裏喊:“殿下,嬪妾有要事稟報,事關太子妃今日入宮的內幕,還請殿下賜見。”


  她這掀老底掀的太突然,打了薑玉芝主仆一個猝不及防。


  不過也不怪薑玉芝兩主仆反應的慢了,因為宮裏的規矩嚴,尊卑有別,誰能想到霍芸嫿這樣一個剛犯了錯被罰不準出門的側妃會有膽子跑到薑玉芝這個太子妃的院子裏來,而且還不顧宮規的大喊大叫呢。


  “這個霍氏大約是瘋了!”薑玉芝不管不顧的連忙爬起來,一邊跟蕭昀解釋,“下午霍氏犯錯被臣妾打了兩下,她這是不忿故意來找茬的,殿下不用聽她的胡言亂語,臣妾會管束好她的。”


  說著,就急匆匆的想往外走。


  蕭昀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薑玉芝被扯的一愣,驟然回頭去看蕭昀。


  蕭昀已經將她甩開了一邊,幾步就走到門口。


  清渠堵在那裏,神色驚惶,可是想擋住他又不能,隻囁嚅了一聲:“殿下!”


  然後就連忙往旁邊跪下了。


  蕭昀一把拉開房門。


  燈光射在了院子裏。


  霍芸嫿連忙繞開小尤子衝過來,快跑上台階,跪在了蕭昀麵前:“嬪妾給太子殿下請安!”


  蕭昀看見她那張臉,眉心就是猛地一跳——


  霍芸嫿的半邊臉頰腫的老高,而且淤血嚴重,重疊的巴掌印上是一片紅紫交替的痕跡,半張臉腫成了豬頭……


  她這副德行,也難怪小尤子會把她誤認成鬼了。


  蕭昀現在對她本來已經不喜,再看她現在這副模樣,就難免的心生厭惡。


  薑玉芝緊張的從裏麵追出來,一看霍芸嫿這樣子也是嚇懵了——


  當時武曇說叫人去打霍芸嫿一頓巴掌,她就讓人領著去了,武曇難道是趁機行凶了?否則十來個巴掌……霍芸嫿那又不是沒有好藥用,怎麽至於是這個德行?

  薑玉芝心思飛轉。


  蕭昀已經冷颼颼的橫過來一眼。


  薑玉芝這才想起來她方才情急之下辯解說她下午懲治了霍芸嫿。


  “殿下……”薑玉芝開口就想澄清,可是一看見蕭昀眼中冰冷的眸光,話到嘴邊就又咽了下去……


  總不能說她是被武曇慫恿著去揍的霍芸嫿吧?

  當真是有口難言。


  薑玉芝心裏發苦,連忙跪下去,小聲的道:“殿下恕罪,下午臣妾急著出門,隻是吩咐下頭的丫頭去打霍側妃兩個巴掌,讓她以後不準挑撥是非了,想是下頭的人……”


  說著,就轉頭去瞪清渠,厲聲嗬斥:“是哪個丫頭對霍側妃下的這麽重的手,明天給本宮問清楚了,嚴懲,沒得讓人覺得太子殿下的後院裏本宮這姐妹幾個不和氣呢。”


  “是!”清渠當然是立刻就答應了。


  霍芸嫿看著她們主仆演戲,不過自心裏一聲冷笑。


  她隻知道過去打她的丫頭並不是薑玉芝身邊常用的,但並不知道是武曇的人,但是那丫頭心狠手辣,勁兒也奇大,確實隻是十個耳刮子,就把她抽成這樣,一下午臉上都沒什麽知覺,這筆賬自然她是記在薑玉芝頭上的。


  不過現在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就隻敷衍了一句道:“多謝娘娘替嬪妾做主!”


  然後,下一刻,就不等薑玉芝再反應,她就重新抬頭看向了蕭昀道:“殿下,嬪妾和太子妃娘娘之間的口角都是小事,而且嬪妾也不會因為這種事半夜找上門來鬧的,嬪妾過來是為了告訴殿下一件事,殿下可能還不知道,今天下午定遠侯府的二小姐武曇有過府拜訪過太子妃,然後……太子妃娘娘就火急火燎的趕著進宮去了。”


  她一口氣說完,連個喘息都沒有,話到最後就冷厲的勾了勾唇,斜睨了薑玉芝一眼。


  薑玉芝其實中途也可以掐斷她的話的,可是霍芸嫿明顯有備而來,她知道自己就算打斷了她,她也還會再找機會說下去,說以驚懼之餘就隻是戰戰兢兢的伏在地上了。


  蕭昀聞言,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他盯著霍芸嫿片刻。


  霍芸嫿立刻就伸出三指發誓:“嬪妾對天發誓,所言句句屬實。當時武曇過來,是往婢妾宮裏遞的帖子,婢妾還以為她是來尋婢妾的,不想叫秋凝出去接她,她進門之後卻轉道來了太子妃娘娘這裏,然後……”


  說著,就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薑玉芝。


  蕭昀已經臉色鐵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說下去!”


  薑玉芝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


  霍芸嫿道:“嬪妾宮裏的宮人後來看見武曇打扮成了娘娘身邊婢女的模樣,由娘娘帶著出了咱們東宮的大門,至於去了何處……嬪妾不敢犯上去盯太子妃娘娘的梢,就不得而知了。”


  武曇扮成東宮的宮女跟著薑玉芝出的門,薑玉芝是進宮的,那麽武曇的去處——


  不言而喻。


  困擾了蕭昀大半天的疑團終於在這一刻全部解開了……


  他在豁然開朗的同時,更有種滔天的怒意自心間升騰起來。


  當初他其實也不願意娶薑家女的,後來是想著人安分就好,不過就是擔個太子妃的虛名而已……


  可是這一刻,他突然後悔,自己好像是錯了!

  娶了這麽個沒腦子又拎不清的女人回來……


  蕭昀死死的掐著手心,半天沒有做聲。


  薑玉芝卻扛不住了,哀嚎著撲過來,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告饒道:“殿下!她威脅我!是她脅迫我帶她進宮去的,我沒辦法,我……我……我隻是帶著她進了宮門,殿下,我發誓,母後宮裏的那個東西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想過連累母後的,我隻是為了保命。”


  威脅她?所以武曇是拿了她什麽樣了不得的把柄,才能威脅她做出這麽大的一件蠢事來?


  蕭昀對薑玉芝的這個腦子,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的是被武曇逼迫,情非得已,可是就算她把武曇帶進宮裏去了,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去找他報個信,好讓他心裏有個防範和準備?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武曇進宮並非隻是為了給蕭樾作個證,而根本就是處心積慮,必然就知道她是要出手做些什麽的……


  好吧,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薑玉芝抱著蕭昀的腿,哭得不成樣子。


  蕭昀垂首站在那裏,霍芸嫿看著他臉上那種厭惡至極的表情,心裏就篤定的知道——


  薑家的這另一女,也完了……


  蕭昀也許不喜歡她耍心機,但是更容不下一個拎不清的蠢貨,就薑玉芝這種貨色,還想坐上中宮之位?

  所有人都沒再做聲,隻有薑玉芝的哀嚎聲在這宮殿上空盤桓不止。


  一直到她嗓子都嚎啞了,蕭昀才勉強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重新垂眸看向了她道:“你說是武曇威脅的你,是麽?”


  薑玉芝如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點頭如搗蒜,滿懷希望的仰頭看向他,巴望著他能相信自己。


  霍芸嫿也從這話裏聽出點了貓膩,不由的好奇,也跟著轉頭看過來。


  薑玉芝剛想說話,不料蕭昀卻突然撥開她抱著自己大腿的手,將她掀翻在地。


  下一刻,他一抬腳,卻是一腳踹在了旁邊毫無防備的霍芸嫿心口上!

  ------題外話------


  霍芸嫿:【懵逼臉】為毛挨踹的是我?不該是薑玉芝那蠢貨嗎?

  薑玉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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