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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執迷不悟,作死的父女倆!

  武青雪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


  睜開眼,還覺得腦子裏昏昏沉沉的。


  “來人……”她沙啞著嗓子欠身叫了一聲。


  正伏在床邊打盹兒的書容被驚醒,連忙站起來:“大小姐醒了?”


  武青雪看著外間地麵上落下的陽光,不禁就緊蹙了眉頭,問道:“這什麽時辰了?”


  “再有個把時辰天就黑了。”書容道,幫她拿了軟枕墊在腰後,“大小姐這一覺睡得沉……”


  話沒說完,武青雪已經驀然繃直了身子,急吼吼的就要掀被子下地:“什麽?你怎麽不早叫醒我?昨夜錢媽媽不是說皇上答應讓三妹妹在府裏住一夜嗎?她現在人呢?”


  本來昨夜她是掙紮著不想睡,怎麽都要跟武青瓊見一麵的。


  可書容去請武青瓊,卻沒找到機會單獨說話。


  後來錢媽媽帶了消息回來,說小皇帝一時興起,說是要在武家歇一晚,再加上她當時確實也肚子不舒服,不敢胡亂折騰,這才勉強喝了安胎藥和安神茶就先睡下了,是想著武青瓊住在府裏,次日一早等她自己這邊緩過來了再去見麵也行。


  想著武青瓊是不太可能在家留到下午了,武青雪已然氣急。


  書容也是滿麵的委屈,趕緊拿了鞋子伺候她,一邊道:“都這個時辰了……陛下說府裏事忙,臨近中午,午膳也沒用就帶著三小姐回宮了。”


  武青雪一怒,無處發泄,就把旁邊小幾上的燭台給掃到底了地上,咬牙怒罵:“昨夜我不是吩咐你們一定請三妹妹來見我嗎?怎麽不早點叫醒我?”


  書容連忙跪在地上,澄清道:“上午三小姐來過兩次,都叫了您的,可是您睡得沉,沒叫醒。許大夫說是傷了胎氣,昨夜的藥裏安神靜氣的藥分量加重了些,睡得沉些對您和肚子裏的孩子都有好處,奴婢……也是沒法子!”


  錯過了武青瓊,武青雪可謂是惱羞成怒的。


  可這會兒人都走了,她還能怎樣?


  胸口起伏了半天,還是覺得義憤難平,便又將小幾上剩下的東西也都一股腦兒掃在了地上,怒罵道:“廢物!”


  書容前麵被買進府裏就被孟氏挑了去,跟了孟氏幾年,那時候就認識這位大小姐的,本來她對孟氏的事摻合的深,當時也是為了保命沒法子,這才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跟著孟氏,雖是被關了,好歹在孟氏被處置之前……


  她也不至於被滅口,能多掙紮一日就算一日。


  後來這大小姐回來,她便如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抓住了機會就趕緊求了武青雪,把她從孟氏身邊要了過來。


  在她以前的認知裏,大小姐很是識大體的一個人,性子又高傲,不會這麽難伺候的。


  現如今來了武青雪身邊這陣子才知道,這位大小姐還真不是什麽好主子。


  可到底是保住了性命,並且武青雪當時也答應會提攜她,幫她謀個好前程的,她這才打起精神來好生的伺候。


  現在好了,這大小姐,一天有事沒事的就得發三遍的脾氣,動輒就是摔鍋砸盆甚至拿她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下人出氣。


  書容心裏叫苦不迭,麵上不敢表露,隻就盡量的伏低做小,任由她發作了一通。


  武青雪當然也知道這樣發脾氣沒用,咬著牙略一思忖,便就起身走到外間的桌旁坐下:“給我取文房四寶來。”


  “是!”書容爬起來,趕緊去隔壁書房取了東西來。


  武青雪寫了進宮拜見的帖子交給她:“拿去給秦管家,讓他……”


  自己說著,就又想起不妥來,便就煩躁的將帖子往桌上一拍:“算了,還是等母親下葬之後吧,這幾天我也挪不得地方。”


  家裏她生母過世,她不在家守靈卻往宮裏跑,被人知道了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是!那奴婢替您記著這事兒了。”書容道,仔細的將帖子並文房四寶都收了,搬著出去了。


  回來之後,武青雪看了眼空蕩蕩的院子,還是沒好氣的問道:“錢媽媽又去母親的靈堂上幫忙了?”


  “是的!”書容回道:“今天是第二日,府上客人最多,加上皇上親自陪著三小姐回來奔喪,朝臣們看著風向,又額外多來了些,不僅是錢媽媽,院子裏其他的人也都被帶過去幫忙了。”


  頓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大小姐要過去看看麽?”


  武青雪這會兒隻覺得氣惱,什麽別的心思也沒了:“天都快黑了,我還過去做什麽?你去廚房給我弄點吃的來,我緩一緩,然後再叫錢媽媽一聲,讓她早些回來,好陪我去找一趟二哥哥。”


  聽她提起武青鈺,書容的眸光就下意識的微微閃爍了一下,然後抿抿唇,屈膝退了出去。


  林彥瑤大著肚子,不能過分勞累,天黑就回了落雲軒。


  武青鈺則是在前麵忙著待客到了二更上才回——


  有些朝臣白日要去衙門當值,不得空,是要晚上才登門的。


  忙完了,把靈堂暫時交給了下人照看,他便匆忙的回了落雲軒一趟,原是想看看林彥瑤好不好的,結果一回院子,就讓趕過來的武青雪給堵住了。


  “二哥哥!”武青雪就隻帶了錢媽媽一個人,還是十分低調謹慎的。


  彼時武青鈺還在熱孝期間,再加上他這幾日心情不好,已經連著兩日沒正經吃點東西了,林彥瑤讓人燉了湯水在小爐子上溫著,才剛盛了一盅拿給他。


  “大妹妹來了。”看見武青雪來,便將湯盅擱在了桌上,轉頭打招呼。


  武青雪被錢媽媽扶著進了屋子,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就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我有話要單獨同我二哥哥說。”


  武青鈺皺眉。


  這個武青雪,這趟回來是真的叫人生厭!

  她這在家裏也住了個把月了,雖說平時幾乎不碰麵的,可是據他所知,武青雪到如今還沒當麵喊林彥瑤一聲“嫂子”的。


  也就是林彥瑤本身也不在乎,所以大家就假裝相安無事,誰都沒提過這茬兒。


  如今她找上門來還是這麽一副頤指氣使的語氣,武青鈺本是要當場發作的,可轉念想想家裏現在這個局麵,也不宜再鬧了,便就忍了忍。


  隻是——


  並沒有叫林彥瑤回避,而是自己起身帶了武青雪往外走:“你嫂嫂如今身子重,你隨我去書房說。”


  武青雪當即就不悅的皺了下眉頭,又看了眼林彥瑤,這才不太甘心的也轉身跟著出去了。


  “哎……”藍玉不是個受氣的脾氣,見狀就上了火,想要說什麽,卻被林彥瑤攔住了,輕聲的道:“把門關了吧。”


  常思快走過去關了房門。


  藍玉扶著她慢慢地坐下,不滿道:“說出去也是侯府的大小姐,也是嫁了人有孩子,獨當一麵的一家主母了,回回看見少夫人您都這樣,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林彥瑤心平氣和的笑笑:“你跟她置什麽氣?她不把我當嫂嫂,我也同樣不將她做小姑子看便是了,跟個外人……還值當你置氣的?”


  藍玉還是氣不過,可又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張了張嘴,最後便沒說什麽。


  常思從門邊慢慢的挪回來,她平時倒不是個要強的,這時候也吞吞吐吐的抱怨:“姑爺也是,平時他凡事都不避諱您的,今兒個怎麽被那那大小姐攛掇的躲著您說話了?”


  藍玉也是心頭一驚,緊張的看向林彥瑤。


  林彥瑤唇邊的笑容便有些勉強了,又扶著肚子慢慢起身,將那湯水拿過去又放回了爐子上繼續溫著,一邊輕聲的道:“他這兩天有心事,大概……是因為婆母去了吧,回頭到了他跟前去,不許胡說,讓他自己先緩緩吧。”


  “奴婢曉得分寸的!”兩個丫頭互相對望一眼,點點頭。


  隔壁的書房裏,武青雪坐到椅子上,讓錢媽媽把孟氏留下的書信拿給武青鈺看。


  武青鈺隻當自己提前並不知情,展開來信紙一點一點的看過去。


  武青雪注意著他的神色,心情興奮的原是想從他臉上看到憤怒或者悲慟的情緒的,不想一直盯到他將信紙又折好遞還給了錢媽媽,他麵上表情也依舊沒有半分變化。


  武青雪大為意外,一口氣吸在肺管裏,半天忘了呼出來,忍不住詫異的問道:“哥哥,你看到了沒有,母親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活活給逼死的,看了她的絕命書,你難道就不想說些什麽嗎?”


  武青鈺坐在書案後頭,表情肅然又冷峻的望著她,語氣就和這麵色一樣的毫無波瀾,隻反問道:“你想要我作何反應?”


  武青雪的嘴唇動了動,武青鈺卻仿佛根本就不是想聽她的回答,已經進一步質問道:“去跪到祖母、大哥和武曇的麵前,替母親做過的事求情請罪麽?”


  這——


  與她預期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武青雪怔愣半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武青鈺的臉,仿佛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些許他言不由衷的破綻來,可最後盯了半天才發現對方的冷然和漠視都是真的。


  武青雪驚訝的拍案而起,看了一場天大的笑話一樣的直接笑了出來,不可思議道:“哥哥,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你沒看明白母親的意思嗎?她是……”


  “她是畏罪自戕的!”武青鈺懶得再聽她說下去,手扶著桌案站起來,又繞出來走到她麵前,字字清晰又果決的說道:“我沒瞎,白紙黑字,母親說她害了人命,羞愧難當,以死謝罪了。既是父母的罪責,你我也不該置身事外的,如今兩條路,要麽拿著這封信到祖母和二妹妹她們跟前去,將一切說個明白,要麽……你我就昧著良心瞞下這封信,繼續厚著臉皮在這宅子裏湊合過下去。”


  “你……”這事情真是越說越離譜兒,武青雪驚愕的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裏瞪出來,“我們才是親骨肉,二哥哥……”


  “就因為是親骨肉,我瞞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極限了。”武青鈺再次毫不容情的打斷她的話,“也正是以為你是我嫡親的妹妹,我才一再的寬容容忍你到今天,當初陸之訓帶人行刺大哥,留了信說明原委,畏罪自殺,好,你畢竟是外嫁到他家去的,你不想擔他犯下的罪責,我姑且不強迫你。可是可一不可二,如今母親的留書在這裏,你又想說什麽?是親骨肉,就能枉顧是非對錯?是親骨肉就能昧著良心,繼續一條道上走到黑?我告訴你,你若還想繼續在京中,在這侯府裏安生的住下去,就回去給我摸著良心好好想一想,以後該怎麽為人處世。如你所見,母親一個人攬下了她所犯的所有罪責,你當是為什麽?她這一死……”


  武青鈺說著,忽的就悲從中來。


  他抬起頭,仰麵朝天,狠狠的吸進一口氣,後才又睜開眼,眼睛通紅的逼視武青雪的麵孔道:“你說她是被逼死的?或許是吧,逼死她的,就是我們幾個!她這一死,是為了一力承擔自己當初所犯下的所有罪孽和過錯,就為了讓我們兄妹幾個能在武家有個立足之地,不至於為她而傷了骨肉根基!”


  武青雪覺得他這眼神很有點瘮人,可是對他的話,根本就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咬著嘴唇積攢了勇氣,大聲的反駁:“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陸之訓做的事是父親指使的!不管是父親買凶去行刺武青林也好,就算那個林氏真是死於母親手上的也好,他們也都是為了我們兄妹,為了給我們在這侯府裏爭一個光明遠大的前程出來。如今母親去了,你就更該將這爵位拿到手,要不然,你怎麽對得起……”


  話沒說完,武青鈺已經忍無可忍的甩了她一巴掌。


  武青雪被打懵了,捂著臉半天才緩緩的回過頭來。


  武青鈺滿麵通紅的盯著她,咬牙切齒道:“你要是非不分,你要繼續去作死,那便自己去,別帶上旁人。我最後再警告你一遍,你若還想在這侯府裏待下去,就給我安安分分的,再起什麽幺蛾子,我馬上就叫人把你送回元洲去!”


  “你……”武青雪氣得渾身發抖,眼中眼淚忍了半晌,終於崩潰一樣的叫嚷起來:“你才是親疏不分,是非不明,母親為了你命都豁出去了,你居然胳膊肘向外拐!你……”


  他們兄妹兩個,都是極有主見的人,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武青雪既是固執己見,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能說服的了這個二哥了。


  她心中狂躁,已然是氣急,目光胡亂的四下亂飄了一圈,忽然就福至心靈,眼中凶光畢露:“是因為林家的那個小賤人是不是?這全胤京的名門閨秀難道都死絕了不成?你非要娶他家的女兒?我看你是被她鬼迷心竅了。”


  她這樣一再油鹽不進的鬧起來,武青鈺已經懶得再跟她多說半個字,更不想動手了,直接抬手一指大門口:“滾出去!”


  武青雪再度因為他這態度震驚愣住了。


  “我的妻子,便是你的親嫂嫂,別再叫我看見你對她無禮。”武青鈺目光冷厲的盯著她癲狂的麵孔,一字一頓道:“現在馬上回你的南院去,不準再出來,等母親下葬之後,我就安排人送你回元洲!”


  武青雪驚嚇不已,脫口就大聲的叫嚷起來:“我不回去!我……這家裏做主也輪不到你,父親都沒說叫我回去!”


  她不提武勖還好,提起那個人,武青鈺就更是心間被壓了繁重的一塊大石一樣,一瞬間就有點壓抑的喘不上氣來。


  他也不想再多說:“還用我叫人把你綁起來拖出去麽?”


  武青雪對上他的視線,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自然看出來了他這不是在開玩笑的,縱然再不甘心,也還是咬著嘴唇忍了又忍,一甩袖,推門走了出去。


  錢媽媽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連忙跟著往外追:“大小姐!”


  武青雪從落雲軒衝出來,一路往南院的方向奔去。


  可她懷著身孕,又幾度動了胎氣,才走到半路就覺得不太好了,於是趕緊就緩了腳步。


  錢媽媽這才得以追上來,一邊扶著她一邊還是想趁熱打鐵的盡量勸:“您可能是真的誤會了,夫人……夫人大去的時候奴婢是守在旁邊的,夫人說的真真的,隻說是她為著當初林氏夫人的事悔恨不已,以死謝罪,就求你們兄妹幾個能有個臉麵在武家繼續待下去……”


  “你閉嘴!”武青雪滿腔怒火,轉手一把巴掌打在她臉上,“虧得我母親那般信任你,這麽說……你就是眼睜睜看著她去的死的麽?沒心肝兒的東西!”


  說完,就自己扶著肚子又跌跌撞撞的繼續往前走去。


  她二哥這就是鬼迷心竅了,父親是和她們兄妹一條心的,他們錯也是對,何須要給武青林那兄妹兩個伏低做小去讓路?不能再讓她二哥繼續糊塗下去了,得想個法子才行!

  這邊武青雪來尋武青鈺的當口上,武勖拖了一整天,終於也是不得不進了老夫人的院子,去同老夫人攤牌了。


  老夫人這會兒自然也是沒睡,隻是早早的打發了院子裏的下人,由周媽媽陪著,坐在暖閣的炕上,沉著臉撚佛珠。


  “老夫人,侯爺來了!”周媽媽通稟了一聲,就自覺的要往外麵去避嫌。


  不想,老夫人睜開眼來看了眼,吩咐道:“你去院子外麵守著,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周媽媽一愣——


  她跟了老夫人幾十年了,老夫人什麽事都不避諱她,如今這回是要將她也瞞著了?


  奇怪的偷偷看了武勖一眼,終是也無怨言的,應諾出去,帶上了房門。


  武勖走進了暖閣之內,略斟酌了下,就徑自也走到土炕邊上,坐在了炕桌的另一邊。


  老夫人一看他這個態度,多少對後麵即將發生事便是有數了,眉心一跳之後,就將手裏佛珠往桌上一扔,開門見山道:“前塵往事,咱們容後再談,現在我隻問你,你如今是做得如何打算?”


  說到底,自己這母親終究還是要顧著武氏滿門的……


  武勖心中嘲諷的一聲冷笑,目光盯著桌上的油燈,麵不改色的淡淡道:“母親既已私底下見過孟氏了,自然就知道,在這條路上兒子已經沒辦法回頭了,繼續走下去,武氏滿門的名聲不會有任何的折損,就算將來換了新朝新主,咱們也依舊是風風光光的武門世家。但既然母親硬是要跟我撕破臉皮,把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實話實說吧,曇兒……隻要她日後能安分了,我可以留她的性命,可青林那孩子是不會聽我掌控的,如今他已經與我勢不兩立,無論如何,我是不能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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