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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求助,富有的霍家小姐!

  武家兄妹一行從鄭家出來,就直接回了侯府。


  武青林自然是回自己的外院書房,武青鈺回了落雲軒去陪林彥瑤,武曇沒回鏡春齋,而是直接去了老夫人那。


  老夫人因為武勖的事傷著了,這陣子一直心情不佳。


  武曇過去,自然是要把今天去鄭家的情況如實稟告了一番。


  老夫人聽了,也沒什麽特殊的情緒,隻道:“婚嫁一事,本就是要你情我願的,這樁婚事原就是宮裏指婚的,也不是我們挑的,如若他們真的不樂意……這幾日我便找個時間親自過去問問吧。”


  武曇伏在老夫人的膝頭,懶散的嗑瓜子,聞言就眨眨眼,抬頭道:“祖母要親自去登鄭家的門?”


  “難道還能指望你們小孩子去問麽?”老夫人摸摸她的頭發,“你今天不去主動親近他們也是對的,誰家的婚事不是長輩出麵商談的,哪有叫你們小孩子家家自己去摻合的道理。我們家如今是多事之秋,也不好連累人家,這事兒拖著總歸不好,不如我直接過去問清楚了他們的意思。他們若是願意,就得請他們配合著把婚期往後拖延拖延,最好是先連親事也不要正式定,兩家人各自有數知道就好,總要等我們家的事情解決完了才好正式走嫁娶的流程。若是他們不樂意,我們也不耽誤人家的姑娘,反正這所謂的賜婚暫時也隻是陛下的一道口諭,沒正式的聖旨下來,兩家人一起去禦前陳情,了不起就是挨幾句斥責,被記上一過。”


  武勖那事一天不解決,武氏一門就一天前途未卜。


  雖說武青林已經把蕭樾的計劃與老夫人大致的通過氣了,可隻要一天沒有塵埃落定——


  萬一武勖的醜事曝光,他們武家麵臨的就是抄家滅族的禍事。


  這個時機,可不是娶媳婦的時機。


  自己這一家子人落在漩渦裏,那是不得已,不能在這時候再拖人下水了。


  可能是受了蕭樾的影響,武曇對宮裏指婚那事兒的敏感度也不大,隻就頗為悵惘的一聲歎:“祖母我怎麽覺得你這是胳膊肘向外拐呢?這是我大哥的婚事,你不先發愁我大哥樂不樂意,反倒是先替人家家的姑娘打算上了?”


  “沒規矩。你哥哥的婚事也不是你能摻合的。”老夫人緊繃著的麵皮被她一逗,就有點憋不住笑了,拿手捶了她一下,沒好氣道:“這事兒我都催了他多少年了,從他十六歲上我就催著他早點定一門親事下來,我也好早些放心,他就是不當回事。我看他在這事兒上倒是不挑,既是如此……你當宮裏的旨意是那麽好駁的麽?你既說那鄭家的姑娘看著不像是個心術不正的,他願意湊合那就湊合過吧。反正你哥哥是個自己心裏有數的,隻要娶回來了,必然就不會苛待人家。”


  鄭家這門婚事,老夫人也私底下問過武青林,武青林隻說看鄭家的意思就好,他自己並不十分熱衷的樣子,老夫人心裏就大致有數了。


  武曇撇撇嘴,未置可否,一直在老夫人這坐到二更上,才叫小廚房把燉的魚湯盛了一盅裝在加了火炭的食盒裏。


  她讓青瓷提了食盒,一起去前院書房找了武青林。


  武青林沒有早睡的習慣,這個時間還在研習南境的輿圖。


  本來他跟鄭修已經差不多做好了新的城防布署,現在這一打岔,武勖過去了,這事就隻能暫時擱置,得等先釜底抽薪解決掉武勖之後再做了。


  武曇送了魚湯過去,托腮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他喝。


  武青林喝了一碗,在青瓷上前盛第二碗的時候就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微微蹙眉道:“有話說話,你這麽盯著我瞧,我瘮得慌。”


  “哈!”武曇失笑,稍稍坐直了身子方才半真半假的調侃道:“就是剛在祖母那跟他說起鄭家的事,她說這兩天抽空送拜帖去鄭家走一趟,成不成的都把你和那鄭家小姐的事說說清楚。”


  說著,就故意擠眉弄眼起來:“今天我在鄭家見到鄭家姑娘了,看著倒是蠻合眼緣的,不過麽……大哥,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的,你害羞啊?”


  “噗!”武青林剛含了一口魚湯在嘴裏,直接噴了一桌子,好在是輿圖已經卷到一邊去了。


  青瓷連忙拿出帕子過去擦。


  武青林也喝不下去了,擦了擦嘴巴放下碗,臉色鐵青道:“你胡說什麽?”


  心裏頓時窩火起來——


  武曇如今是越發的口沒遮攔了,全是被蕭樾給帶歪的。


  武曇卻是麵不改色的從小荷包裏摸出一把瓜子剝殼,一邊道:“本來就是嘛,既是這門婚事你本身也沒挑出什麽必須要推掉的理由,人家姑娘家的臉皮薄,或者是矜持還是另有想法的,不方便主動出來相看見麵,你抽空你拜訪一下鄭將軍,找個機會碰碰麵嘛。別的不說,以大哥你的樣貌和氣質……還是蠻拉好感的,沒準就能早點定下來這事兒呢。現在這麽懸著,你不難受啊?”


  武青林聞言,終是黑了臉,沉聲道:“在正式成婚之前,你不準再去晟王那了。”


  這回換武曇吃驚詫異了,停了手下動作,驀然抬頭看向他。


  燈影下,武青林沉著臉道:“我是怎麽樣都不打緊,姑娘家的名聲何其重要?既是人家避而不見,想來是對這指婚不甚滿意的,這種情況還私下與人見麵?”


  這種下作不要臉也不顧人家姑娘臉麵和將來的事,也就蕭樾那混賬能做得出來了。


  武曇先是被他訓得一愣一愣的,隨後就心虛起來。


  仔細回想——


  當初蕭樾不守禮數,總是找茬“勾搭”她的時候,她也氣得要命,覺得名聲毀了,怕是要嫁不掉了。


  想來是跟著蕭樾廝混的久了,反倒是忘了這人世間的大風氣。


  他大哥人品端正,好歹算個君子,確實做不出暗送秋波和死纏爛打的事兒……


  武曇挨了訓,又沒臉跟她大哥辯駁,正低著頭灰溜溜的聽訓,外麵卻是杏子找了來:“小姐,您在麽?奴婢有急事找您。”


  這麽晚了,能有什麽急事?


  兄妹兩個不約而同的抬眸朝門口看去。


  青瓷快走兩步過去開了門。


  杏子手裏提著燈籠,裹著一身寒氣進來,先是衝武青林福了福:“世子!”


  “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武曇問道。


  “奴婢原是去的主院尋您,周媽媽說您來給世子送夜宵了,所以奴婢就找來了。”杏子回答,神色很有幾分焦灼,“方才後門的婆子來報,說有位姑娘來尋您,說是有急事,請您務必出去見上一麵。”


  武曇下意識的看向牆角的水漏:“這都什麽時辰了……是什麽人啊?”


  杏子便拿眼角的餘光偷瞄了武青林一眼,這才囁嚅著小聲道:“說是……姓霍的。”


  姓霍的?霍芸好?!


  武曇雖然沒想到霍芸好會三更半夜來找她,但是她認識的姓霍的,還算是有點交情的也就霍芸好一個了。


  可是都這個時辰了,霍芸好來找她能有什麽事?


  武曇立刻拍拍裙子站起來:“沒說什麽事嗎?”


  “沒說。”杏子道,“隻說請您務必出去見一麵。”


  武曇抬腳就要往外走,然後才又突然想起來了這是在武青林的書房。


  武青林是被霍芸嫿惡心到了,向來反感姓霍的那一家子……


  她轉頭,果然就見武青林臉色不怎麽好的也已經起身從案後繞了出來,沉聲道:“霍家的人找你做什麽?”


  “可能是有什麽急事吧。”武曇本來想要解釋,又發現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這天寒地凍的又是大半夜,要不是真有十萬火急的事,霍芸好不會這時候過來找她,武曇心裏著急,也就不說了,“我先出去看看,明日再同大哥說吧。”


  說話間,青瓷已經取了鬥篷給她披上了。


  不想,武青林也冷著臉拿了披風跟她一起往外走。


  武曇就不高興了:“大哥你跟著我幹嘛?我懂得分寸的,沒事的!”


  武青林冷然不語。


  武曇沒辦法,又著急,就隻能跟著杏子匆匆的往後院的方向走。


  一路行到後門,那邊門房的婆子還有些焦灼的在那原地兜圈子,看見她和武青林過來,就滿是惶恐的迎上來行禮告罪:“世子。二小姐,奴婢也不想這麽晚去打擾小姐的,可外頭這位說是您的朋友,又有十萬火急的要緊事……”


  “沒事!”武曇笑笑,“進屋烤火去吧,我出去看看。”


  即使門外有人,夜裏門房也不敢將門敞著等,青瓷快走兩步去開了門。


  彼時霍芸好站在門外的門簷下,腳已經快凍僵了,她正低頭原地輕輕的跺腳,聽見身後的動靜連忙轉身。


  “還真是你?”鑒於霍家如今愁雲慘霧的那個情況,武曇就連友好的微笑都省了,“要進去說話嗎?”


  “我不進去了。”霍芸好看見她卻似是萬分激動,連忙迎上來兩步,一把攥著了武曇的雙手。


  她大晚上出門,沒拿手爐和沒裹棉袖筒,手指冷得冰條一般,激得武曇當場一哆嗦。


  霍芸好平時是個十分謹慎又細致的人,這會兒卻像是毫無所覺一樣,隻是用力的攥著她的手,神情彷徨又急躁的喘息著道:“武二小姐,我原是不該來找你的,可……可是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武曇和她接觸過幾次,一直知道她是個謹言慎行的人,這般失態卻是第一次。


  尤其眼睛還且有些紅腫,明顯過來的路上是剛哭過。


  武曇立刻就想到霍夫人的病,就也跟著皺了眉頭,遲疑道:“是……霍夫人……”


  可就算霍夫人的病情惡化,她來尋自己,自己又能幫她做什麽?

  霍芸好卻仿佛根本就不太在意她的話,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聲音虛無縹緲的胡亂點點頭:“我母親不大好了,我……”


  說話間,目光淩亂的四下亂飄,就看見隨後從門內走出來的武青林。


  武青林披了灰黑色的鬥篷,麵容冷峻而表情嚴肅。


  高大的身影往武曇身後一站,那種氣勢就很是壓人。


  霍芸好似是受了點驚嚇,聲音戛然而止。


  下一刻,她就又匆忙的將視線從武青林臉上移開,隻盡量忽視他的存在,重又看向了武曇,這時候就冷靜了不少。


  武曇也回頭看了她大哥一眼——


  她大哥本來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平時還好些,尤其是對誰神色不善的時候,確實是挺嚇人的。


  這時候也顧不上多解釋,她便隻問霍芸好:“到底怎麽了?霍夫人的病情又惡化了?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麽?請太醫還是……”


  他家裏武勖好歹不是親爹,霍芸好那雖然是個親爹,但是為了逼迫發妻和親生女兒,卻是真的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和武勖算是不妨多讓了,武曇就隻當是他怠慢不肯下帖子請太醫。


  霍芸好暗暗一咬牙,也顧不上別的了,語無倫次道:“我母親不行了……”


  話一開口,終還是沒忍住,眼淚瞬時就滾了出來。


  她忙拿袖子抹了一把,又忍住了,匆忙的道:“我家馬上要開始忙著辦喪事了,我是想……我和我母親屋子裏各有些東西,你能不能……能不能借些人手幫我搬出來,借個地方先放一放?”


  武曇立刻就明白了:“是……霍夫人留給你的東西?”


  霍芸好胡亂的點頭:“算是吧。回頭家裏亂起來,我怕我就顧不上了,趁著明日,剛好她又叫了我父親進宮去說話,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


  說著,就有些尷尬和難為情起來,苦笑道:“我知道我不該來給你添這樣的麻煩,可確實……也沒第二個人可求了。”


  倒也不是沒有別的朋友,可是這個年紀的大家閨秀,相交不錯的也大致都是一般大小的女孩子,哪一個不是嬌滴滴的得等著家裏人庇護,真能做得了主,幫得上忙的——


  思來想去,也就武曇一個了。


  可他們兩家的關係畢竟在那擺著,霍芸好話已出口就也是難堪,連忙又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話,那就算……”


  “既然你信得過我,那就先搬過來吧。”武曇打斷她的話。


  霍芸好一愣,下一刻,眼淚就又凝上了睫毛。


  武曇彎了彎唇角:“不過我明日也得進宮……”


  說著,就轉頭去看他大哥。


  武青林還是冷著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武曇還是了解他的,便就心裏有數,重又轉向了霍芸好:“我大哥明天在家。”


  霍芸好本能的也抬頭看向她身後的武青林,想道聲謝,就又聽武曇問道:“你府裏的人手也不方便是麽?到時候我安排人過去?”


  霍芸好連忙收回視線,點點頭,雖是還是覺得這樣麻煩她很有些過意不去,也隻能暫時將這層思緒拋開了:“我家的人雖然也有我和母親的心腹,可整個府裏人多眼雜,可能是得連人也一並借了你的,到時候我讓我的自己人把從蒼梧齋往後門去的那段路給清出來,你幫我搬出來拉走就行。除了金銀細軟,再有就是一些瓶瓶罐罐和字畫,一共是十二三個箱子吧。”


  武曇在心裏大致估摸著需要的車輛數,和霍家後院大致的情況。


  正在權衡有無風險,就聽身後她大哥語氣冰涼的道:“如果現在貴府方便的話,你帶我們過去走一趟,我看下具體環境,好安排人手和車馬。”


  霍芸好雖然和他也算打過交道,但是前後幾次加起來,也沒說過兩句話。


  聞言,不由的緊張了一下。


  本來過來麻煩武曇已經很不好意思了,現在還要讓人家兄妹大晚上跟著往她家跑一趟……


  霍芸好遲疑了一下:“這會兒我父親指定已經睡了,我是借口請大夫出來的,我那倒是方便,就是……”


  話沒說完,武青林已經徑自下了台階。


  霍芸好愣在那裏。


  武曇連忙扯了她的手腕跟上。


  霍芸好因為是要來武家,就沒用她府上的車夫,來時讓南梔湊合駕的車。


  武曇和霍芸好上了車,青瓷正要去拿放在車轅上的馬鞭,那馬鞭就已經先被武青林搶在了手裏:“你們都坐車廂裏去!”


  南梔有點怕他,僵在那裏,手足無措。


  青瓷便拽著她一並上了車。


  兄妹倆曾經一起去霍府找茬過,所以霍家的位置武青林是知道的,三更半夜,路上也無行人,他駕車一路進了霍家所在的後巷。


  一行人下了車。


  霍家後門看門的婆子是霍芸好出門前就安排好的自己人,開了門,雖然看見幾個生人,根本就不是大夫,也沒多問。


  霍芸好帶著兄妹一行穿過後花園去了蒼梧齋。


  蒼梧齋的側院裏,是整一個庫房。


  霍夫人田氏家裏原來經商,也沒有兄弟,父母就她一個獨女,當初帶著豐厚的嫁妝嫁進了霍家,後來雙親離世,又把手裏的鋪麵和田產銀錢也都給了她。


  霍夫人雖然身體孱弱,但是在經商方麵是有天賦的,這些年下來,至少手上的生意沒有虧損的。


  隻不過霍家一家子假清高的廢物點心,全靠她持家養著,花銷損耗掉了一部分。


  可就是剩下的,也十分可觀。


  這就怪不得當初霍芸嫿為了搶奪嫁妝,連買凶綁架霍芸好逼迫田氏的事都做得出來了。


  霍芸好拿鑰匙將最大的一間屋子的門打開,裏麵已經有些亂的放著十來個差不多大小的箱子,顯然她是早有準備,提前一段時間就在打包整理了,屋裏的七八個架子,已經差不多全空了,隻還有些零碎的東西擺在上麵。


  “就這些吧。”霍芸好道:“所有值錢的物件我都叫人打包整理好了,另外我那院子裏還有一點,今天晚些時候也挪過來,明日就隻從這屋子裏搬走即可。”


  把田氏的整個庫房都搬空了,她這就等於是破釜沉舟了。


  武曇雖然知道不該問人家的私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這樣把庫房搬空了,回頭你父親……”


  理論上,霍夫人的嫁妝就都是該留給霍芸好姐弟兩個的,至於家裏其他的子女,給多少都是她這個做嫡母的給的恩惠。


  可霍家出了霍文山和霍芸嫿兩個無恥的,就真不好說了。


  霍芸好自嘲的冷笑:“要不是他跟他那好女兒聯手逼迫,我母親何至於病成這樣?我娘的東西,能兌換成銀錢和能打包帶走的,我都整理好了。”


  她說著,走上前去,伸手很有些珍惜的摸了摸擺在最上麵的兩個箱子,眼中隱約閃現出些恨意來:“其實說實話,除了這兩個箱子裏的是我母親的一些私人物件,和她特別留給我和弟弟的東西,其他的那些,這趟搬出去,能不能拿回來我都無所謂了,寧肯捐出去,散出去,給了路上的要飯花子,我也不心疼。隔壁兩個屋子裏還有一些貴重的家具什麽的,搬不走,到時候我就一把火都燒了,他們一文錢也別想拿走。”


  武家兄妹跟她之間都不算特別熟,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場麵正有些僵持和尷尬的時候,外麵就有個婆子急匆匆的跑進來,壓著聲音道:“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剛醒過來又吐了一口血……”


  ------題外話------


  突然覺得你們的大哥可能要見財起意,賣身傍富婆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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