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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嚇退,曇式斬桃花絕技!

  火舌卷過來的同時,身後酒樓上麵二樓的一閃窗戶被撞開。


  一大壇子烈酒淩空澆下來。


  滿街的驚呼慘叫聲中,就見那火舌就著烈酒直接卷成了一個碩大的火球。


  酒香四溢。


  當時是武曇和武青巧牽著手走在前麵,青瓷錯開了兩步跟著。


  事發突然,看見火苗撲過來,青瓷就一個箭步搶上前去,卻又感覺頭頂上空有東西砸下來,她隻來得及左手一扯武曇身上的鬥篷,順手將前麵的兩人蒙了頭。


  同時——


  伸出右手想去接高空墜下來的重物。


  誰曾想,上麵會是潑下來的酒水。


  她這一抓,自然抓空。


  不僅如此,身上淋了酒水,被火苗略一沾身,衣袖和頭發也都瞬間燎了起來。


  而樓上那壇子酒潑下來的方向精準,大部分都澆在了武曇那件鬥篷上,直接瞬間就將那鬥篷燒成了一個火球。


  青瓷嚇了渾身的冷汗,雖然是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去替武曇撲滅了火,可她自己身上也淋了酒,剛一靠近,反而是將衣襟瞬間又引燃了一片……


  青瓷又惱又急,眼見著走在前麵的三個護衛已經轉頭奔了回來,她一邊捂滅右邊袖子上的火苗,同時目光銳利的往人群裏一掃……


  果然——


  方才表演吐火的漢子已經扭頭從另一邊往人群外圍擠去。


  青瓷目色一厲,拔下發間銀簪就甩了出去。


  因為這街上行人實在擁堵,她沒法往低處射,隻一簪子戳中那人右後頸。


  那人似是慘呼一身,身子一個踉蹌。


  趁他分神去摸頸子的間隙,青瓷又足尖挑起路邊堆著的碎磚塊,一磚頭砸過去。


  打在他後背脊椎的大穴道上,那人就又是一個踉蹌,往前撲倒。


  站在他周圍的人匆忙四散,他便撲在了地上。


  青瓷這才分出精神來重新顧武曇。


  不過武曇向來機敏,這空當裏也沒閑著——


  當時眼見著火苗朝她和武青巧吐過來,她已是警覺,後來倉促間被青瓷拿鬥篷蒙住了頭,感覺兜頭有什麽液體澆下來,起了火,她便第一時間飛快的解了鬥篷,用力一掀,將瞬間就險些燒透的鬥篷給遠遠地扔開了。


  而出事那個當口,武青巧出於本能的回頭一把抱住了她,將她腦袋壓進了懷裏,自己也驚慌的使勁低頭縮了腦袋,再加上烈酒都被鬥篷給擋住了,兩人上身沒沾,所以就是各自頭發被燎焦了一些,酒水灑在裙擺上,兩人的裙子都著了。


  好在護衛也都沒走太遠,火速奔回來,脫了外衫一裹一壓,等青瓷要過來幫忙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把兩人身上的火苗全撲滅了。


  “怎麽樣?”青瓷奔到眼前,臉上鮮見的露出恐懼的神色來。


  彼時她自己的衣襟還燒著,護衛趕忙也將那火苗撲滅。


  武曇和武青巧臉上倒是都還幹淨,隻是裙擺衣袖都沾了火苗,燒得一身狼狽。


  武曇倒是還好,神色鎮定目光清明的。


  武青巧則是腿一軟,就要往地上坐。


  “巧姐姐!”武曇連忙扶了她一把,隻就麵容冷肅的給青瓷遞了個眼色:“進去拿人!”


  對方既然用是火攻,那就應該不是衝著殺人的直接目的來的,尤其那個吐火的凶手還第一時間沒有撲上來行凶,而是趁亂就想跑,青瓷料定他們應該沒有安排補刀的後手,再加上後麵鄭家的侍衛已經朝這邊來了,她就半刻也不耽擱的立時點頭:“嗯!”


  一個箭步搶進了身後的酒樓裏去,三兩步竄上了二樓。


  街上的人群裏,因為被青瓷砸暈了人,圍觀的百姓就自動的往四周讓開了。


  武曇一邊攙扶著腿軟的武青巧往那店裏退,一邊吩咐侍衛:“去把人綁了,也提進來。”


  有個侍衛上前來幫著攙扶武青巧,另外兩個就過去將暈死在地的那人拎起來。


  鄭秉文一個書生,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他雖是方才站著也就離武曇這邊兩三丈遠,但整個人都是呆呆愣愣的,直到這會兒他那小廝帶著七八個護衛跑過來喊他:“公子……”


  鄭秉文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這才趕忙揮揮手:“快,去幫忙。”


  “是!”侍衛們衝上前去,有的幫著綁人,有的幫忙疏散人群,把正堵在那酒樓門口張望的閑雜人等都往外擋開。


  幾個人將昏死的那人抬進去,扔在了地上。


  武曇先把武青巧扶到一張桌子旁邊坐下,見她右手的手背上被燎了三四個大小不等的水泡,便很有些愧疚的托了她的手查看:“痛不痛?”


  武青巧當時雖是本能的護了她一下,也隻是出於自己身為長姐的本能,這時候反而嚇傻了,一直沒怎麽回過神來,聽到武曇跟她說話,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燒傷了。


  不過實在是太驚懼,她一時居然也覺不出疼來,就隻是虛弱的搖了搖頭:“沒什麽。”


  冬天裏衣裳穿得厚,就算各自的半邊裙子都燒焦了,但裏麵有棉褲打底,武曇自己完全沒事,就料想武青巧應該也差不多,所以這會兒就也暫時不過分計較了,隻陰沉著一張麵孔命令堵在門口的侍衛:“把門關了。”


  鄭家的侍衛不明所以,還有點微愣,武家的那兩個已經雷厲風行的三兩步上前,把想要往裏擠看熱鬧的百姓堵出去,伸手關門。


  鄭家的侍衛見狀,這才連忙著手幫忙。


  這酒樓的掌櫃本來正在後廚查看,聽見街上鬧起來,剛出來就看他們一行人闖了進來,這時候居然還要封他的店門?


  掌櫃如何肯依?衝上來就要拉扯:“你們做什麽?跑到我店裏來撒野?還不給我出去?”


  嚷嚷著就推攮起來。


  武家的護衛一把揪住他胳膊,反手一扭。


  那掌櫃“哎喲”一聲,疼出了滿頭大汗就想往地上跪,一邊索性叫嚷開了:“你們這些殺千……”


  話音未落,武曇已經不高興聽了,一個箭步上前,抽出護衛腰間的佩刀壓在他頸邊。


  掌櫃的渾身僵硬,聲音戛然而止,驚恐不已的盯著她手中刀鋒。


  武曇也不等他囉嗦就冷聲道:“方才我差點折在你這黑點門口,你最好是求神拜佛的祈禱別叫我查出來此事和你這間破店有關聯,否則我就封店抓人,你這店裏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出門帶護衛的富家千金在這京城之地,可謂遍地都是,但是帶著這麽利落又佩刀的護衛的——


  顯然就隻能高官顯貴了。


  雖然她不過一個小姑娘,但掌櫃的也是見多了往來的客人的,方才是一時情急,這會兒隱約看透了對方的身份不簡單,立時就啞了聲音,又開始冒汗。


  青瓷上了樓就沒下來,反而是有幾個在樓上雅間吃酒的男女聽見動靜不對走了出來,正站在樓梯口那看情況。


  武曇也是惱得狠了,一張臉上就罩了層寒冰,冷冷的給侍衛使了個眼色:“提他上去。”


  言罷,率先一步上樓梯往二樓去。


  侍衛提了那掌櫃的,一起上去。


  這酒樓二樓一共六個雅間,環了三麵,成半圓狀。


  其中四個房間有朝向外麵街麵的窗戶,所以今晚都是有人的,另外兩間空著。


  這會兒兩個樓梯口都有人在往下張望著小聲議論,樓上那四個雅間門口也都各自有人探頭出來看。


  不過湊巧的是這些人裏並沒有門第太高的人家,至少——


  武曇平時進宮或者去別家應酬的時候沒有認識的。


  那些人大約也是看出來了這小姑娘這般跋扈張揚,必然身份不低,所以即便他們此刻被連累堵在這屋子裏了,也都極有眼色的並不言語。


  武曇上了樓,徑自朝事發的那個窗口走去。


  彼時那扇窗戶還大開著,外麵有冷風灌進來。


  離著窗口五六步遠的地方,靠牆暈在那裏一個夥計模樣的人。


  青瓷這時候已經把所有的房間都大致查看了一遍,從最右邊的屋子裏出來,正看見武曇上來,就快走兩步迎上來。


  武曇看了眼不省人事癱坐在地上的那人。


  青瓷會意,立刻道:“被打暈了!”


  說著,已經一邊從懷裏摸出個小瓷瓶,一邊彎身下去將那人身子扶正了。


  武曇轉頭問那一臉詫異和恐慌的掌櫃的:“認識嗎?”


  掌櫃的打了個寒戰,他其實還不太清楚剛剛外麵到底出什麽事了,可有人把他店裏的夥計砸暈了,這就是出事了,於是再也硬氣不起來了,規規矩矩的趕忙回答:“正是小店的夥計。”


  說話間,青瓷已經從小瓷瓶裏倒了些藥油在那夥計人中處揉了揉,然後一掐,那夥計便身子抖了抖,一邊哼哼著摸著後腦勺,一邊悠悠轉醒。


  睜眼一看跟前這麽多人盯著,頓時又嚇了個哆嗦:“你們……”


  驚恐的還沒質問完,突然就想起了什麽,一骨碌爬起來,衝掌櫃的道:“掌櫃的,有個人急匆匆的上了樓,我瞧著不像好人,想攔著,他就把我打暈了。”


  伸手揉著後腦勺,手心裏居然揉出了隱約的血跡來。


  掌櫃的一聽,就更是驚懼恐慌了起來,連忙追問:“那他人呢?”


  夥計茫然四顧:“我不知道……”


  青瓷走回武曇身邊,一邊踢了一腳被扔在地上的酒壇子,忖道:“那壇子酒就是從這個窗口潑下去的,應該是和下麵那人裏應外合說好的,兩人配合的也算默契,都是動了手之後便要趁亂溜走的。”


  隻是樓下那人運氣不好,他應該是沒想到青瓷在驚險之中會撇了武曇先不救火,反而先將他給拿下了。


  而樓上這人——


  想想也是遺憾,如果藍釉當時也在,他可能就也跑不掉了。


  這樣一來,事情的輪廓就基本清楚了,有人設計好了要針對她?


  當然,武曇也不是自作多情,武青巧作為武氏族中旁支的女眷,平時又深居簡出的,哪至於招惹出這樣要人命的是非?她們武家這一族中,也就她們侯府的是非最多,這樣公然到鬧市來行凶的,又目標明確鎖定了她和武青巧的——


  那必然就是針對她的。


  武曇的臉色一直不好,聞言,先是沒言語,片刻之後方才走上前去兩步,伸手將地上的酒壇子拿起來,湊近了鼻尖聞了聞,後又拿給那掌櫃的看:“是你店裏的?”


  掌櫃的這會兒已經十分配合,護衛就沒再拽著他。


  他走上前來,也是將那酒壇子拿過來先是看了看,又聞了聞,然後搖頭:“我們店裏的酒都是自家釀的,甜酒居多,然後就是清酒,沒有過這樣烈性的。而且壇子上都是貼了簽子的,這個也沒有。”


  武曇倒是不懷疑他說謊,斟酌了下,眸色微微一動,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不過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將那酒壇塞給青瓷:“拿著。”


  自己轉身下樓去了。


  一行人都跟著她下了口,樓下鄭秉文緩了這麽半天,這才有點穩住了,連忙迎到樓梯口,上下打量了武曇一遍,見她身上多有焦痕,便不由的揪心道:“二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先送您回去吧,也好找大夫看看傷。”


  武曇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而是指了個護衛道:“你馬上去把青錦姐姐她們都找回來。”


  出了這樣的事,自然就連武青錦她們也不能叫她們繼續在這廟會上玩下去了。


  “是!”那護衛領命,轉身剛一開門,外麵——


  恰是之前被武曇打發了的蕭昀的那個親信又去而複返的找了過來。


  本來也正要抬手推門,此刻驟一抬頭,瞧見武曇身上的狼狽樣,便是倒抽一口涼氣,怔愣片刻之後也沒進門,轉身就走。


  青瓷的眸光一凜,就要去追,卻被武曇拉了一把,沉聲道:“不是他!”


  蕭昀要拿捏她,有的是光明正大的機會和方法,犯不著費這麽大勁來設這樣的局。


  趁著等武青錦他們過來的空當,武曇就又看向那掌櫃的道:“我要借你的地方用一用,你去打點一下樓上的客人,請他們提前離去吧,今晚你這地方我包了,他們酒席的花銷也算我的。”


  “是是是!”掌櫃的一聽不用吃虧,又哪有不應的?


  而樓上客人雖然都沒盡興,可這酒樓惹上了是非,又有人願意抵了他們的飯資,白吃一頓的事也不算虧,便就很好說話的各自散去了。


  武曇等著掌櫃的清場,這會兒無事,就繞進櫃台裏去拿了瓶清酒出來,就著給武青巧手上的髒汙洗了洗,又拿帕子先給她纏了。


  掌櫃的勸走了客人之後就殷勤的回來複命:“這位姑娘,閑雜人等都打發退了,您看……還需要小的做些什麽麽?”


  武曇頭也沒抬的道:“幫我問問你們店裏的夥計,方才外麵亂起來那前後,還有沒有人看見可疑人等。”


  鄭秉文看她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禁暗暗著急,但又沒法勸,就隻剩幹著急了。


  掌櫃的往後廚去了一圈,很快的又回來稟報:“都問過了,說是街麵上有人尖叫那會兒,後廚的幫傭正想出來看熱鬧的時候一個長得挺白淨,中等個的小子迎麵撞開她,衝進了廚房,跳窗戶走了。”


  武曇終於暫緩了手上的動作,側目看過來一眼。


  掌櫃忙道:“廚房的窗戶後麵就是回水河……”


  也就是說,現在要追鐵定是沒法追了。


  武曇卻也不見失望,繼續把武青巧手上的帕子仔細的係好,這才又側目看了眼還昏死在地上的那個人:“弄醒他。”


  “是!”青瓷應聲過去。


  外麵武青錦二人聽說武曇這邊出了意外,拔腿就往這邊跑,兩人氣喘籲籲的撞進門來。


  “曇兒,巧姐姐……”驟一看武曇二人身上的狼狽樣,兩人頓時都嚇得白了臉。


  武曇轉頭露出一個笑容來:“沒事,就是個意外。”


  說話間,她便扶了武青巧的手將武青巧拉起來,微笑道:“今天晚上連累姐姐受傷了,都是我的不是,這廟會也別逛了,姐姐你先帶她們回去吧。事情就不要跟家裏說了,今晚你們都先住在我那,我處理一下這裏的事,等衙門來人了,交代一聲再回去。”


  她這話,明顯虛虛實實,武青巧是信也不信。


  隻不過她也是有分寸的,既然武曇這麽說了,橫豎兩人也都沒受什麽大傷,就隻謹慎的應了:“嗯,好。那我就先帶她們回去了。你……”


  說著,就麵露擔憂之色。


  武曇忙道:“我沒事,稍微晚點就回去。”


  說完,就叫了藍釉過來:“你送巧姐姐她們回馬車上,交代程橙一聲,回去收拾了我院子裏的廂房給姐姐們住,再叫許大夫過去,好生照看。還有……替姐姐們各自送個口信回家,省得長輩們惦記。”


  “是!主子放心。”藍釉領命。


  武青錦兩個又囑咐了武曇兩遍一定要小心,這才依依不舍的先走了。


  旁邊青瓷已經將那昏迷中的刺客弄醒了,見對方還迷糊著,就扇了兩巴掌。


  武曇轉頭看了眼,就吩咐掌櫃的帶著店裏的夥計都到後廚去,又讓人重新關了店門。


  護衛將那人提到武曇腳下,一踹他膝蓋,讓他跪好。


  那人連著被青瓷偷襲兩次,雖是沒要他的命,但也被折騰的不輕,本來是個有手藝,身手敏捷的人,這會兒就渾身虛軟,跪都跪不穩當。


  武曇踱步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他,直接也沒繞彎子,隻就冷冷的質問:“說吧,是誰指使你的?”


  “沒有……”那人咬牙脫口就回話,“小的就是個走街串巷賣藝的,是一時失手,不小……”


  話音未落,武曇已經冷笑出聲,語氣寒涼道:“給我剁他一根手指!”


  青瓷是個實打實的行動派,武曇話音未落,眾人就見眼前寒光一閃,一道血線飛濺。


  那人慘叫一聲,右手的拇指已經落在了旁邊。


  青瓷踩著他那隻手的手腕,他想抽也抽不回去,渾身都在顫抖。


  旁邊的鄭秉文更是麵無血色,險些就當場腿軟跪地上了。


  他驚恐的看著地上新鮮的半截斷指,還沒有說服自己完全接受,就聽武曇聲音冰冷又再逼供:“你們用了火還加了烈酒,顯然不是隻為了嚇唬嚇唬我的,你們想毀我容貌?我再問一遍,是誰指使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那人渾身已經被冷汗濕透了,隻是咬牙強撐。


  武曇又給青瓷遞了個眼色。


  青瓷手起刀落,他右手的食指也飛了出去。


  鄭秉文嘴唇顫抖,麵無血色,此時強忍著胸中作嘔的衝動,驟然轉頭看向武曇。


  武曇是側影對著他,他隻能看見對方一個側臉,方才驚險之中武曇臉上並沒有半點損傷和沾汙,還是豔色十足的那張臉,這一刻,鄭秉文卻是再沒了半點欣賞的心思了。


  ------題外話------


  嗯,先斷在這裏吧,明天見,晚安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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