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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走啊,告密去!

  武青瓊這個死作得,確實有點叫人歎為觀止。


  其實何止是武曇?木槿都佩服得想吐血。


  隻奈何,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確實騎虎難下,沒有辦法的,隻能硬著頭皮替她遮掩。


  她這去了侍衛房一趟替武青瓊傳了信,回來的路上一顆心一直砰砰直跳,心神不寧的。


  腳下步子盡量飛快的往回趕,就唯恐是半途會出什麽差錯。


  眼見著前麵拐彎就能看見瓊華館的大門了……


  她才剛要鬆一口氣,冷不防就感覺身後有冷風一掠而過,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就被一隻冰冷的手給捂住了嘴巴。


  這刺骨的寒意讓她渾身的血管都瞬間凍僵了一樣,一瞬間渾身僵硬。


  而背後竄出來的那人在捂住她嘴巴的同時,另一隻手也已經壓在她心口,將她死的束縛住。


  “嗚……”她呼吸一滯,本能的剛想掙紮……


  下一刻,已經被人甩到了旁邊的假山後頭,同時後腿彎一痛,腿一軟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從背後襲擊她的人,則是全程捂著她的口鼻,不叫她叫喊出聲。


  木槿嚇瘋了,隻以為下一刻可能就要被人抹脖子殺掉了,不想——


  那人在押著她跪下之後,半跪在她小腿上的同時另一隻手已經揪住她的頭發,強迫她抬起了頭。


  今夜除夕,宮中四處的花園裏都點了很多的紅燈籠,是要點上一夜的,裝點之餘也圖個吉利。


  這假山後頭雖然比較陰暗,可前麵不遠的路口處的樹上就掛著一盞燈籠,有光線能透過來。


  光線雖然並不很亮,但是音樂的光線間已經足夠叫她看清楚武曇的臉了。


  若是平時還好,現在她家二小姐的這張嬌豔的麵孔半掩映在假山的暗影之下,就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木槿臉上表情一駭。


  藍釉在確定她已經認出了武曇之後,這才鬆了手,自她身上閃開了。


  藍釉驟然得了自由,一個控製不好力道,就先撲在了地上。


  隨後,她又趕緊爬起來,屏住了呼吸叫了聲:“二……二小姐……”


  視線本能的閃躲,聲音也控製不住的在微微發抖。


  武曇不說話,隻往身後假山上一靠,就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木槿嚇得渾身都在發抖,一則是因為本來就心虛,二則——


  自家這位二小姐確實不好惹,被她盯上了,她都能不顧死活當著人就差點把武青瓊推進水裏淹死……


  所以——


  她倒是想要魏遲冷靜和鎮定的,可條件不允許,隻瑟瑟的抖了片刻之後就先忍無可忍的帶著一絲僥幸試探著開口道:“二小姐……怎麽會在這?”


  武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唇角笑意依舊隨意且璀璨,挑了挑眉,反問道:“如果我說我是出來散步的……”


  她的語氣一頓,下一刻再吐出來的三個字裏麵隱藏的笑意就越發明顯起來:“你信麽?”


  語氣揶揄,臉上笑容純粹。


  可她越是這樣,木槿就越是能感知道危險的氣息『逼』近,臉漲得通紅,幾乎都要哭出來了,跪在那裏也不敢起身,眼神的胡『亂』四下『亂』飄。


  武曇這會兒就沒再跟她耗了,直接聲音懶散的問道:“廢話我也不跟你多說了,你先告訴我……他們,到哪一步了?”


  藍釉在旁邊聽得嘴角直抽,臉上表情冷得不像樣子……


  這都什麽爛事兒啊,想想她家主子,冰清玉潔一大家閨秀,被這些人『逼』著,真是頻頻得往溝裏跳,什麽話都得敢說,什麽事也都得敢做,這種話問出來,也臉不發紅心不跳的……


  木槿卻如同當頭棒喝一樣,在聽見她這句話之後身體突然劇烈一震,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再顧不上害怕,倉促的抬頭朝武曇看去。


  武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唇角含笑,眉目冰冷。


  木槿是不想被武青瓊拉進死胡同裏跟著一起死的,此刻就當機立斷的再不敢心存任何的僥幸,匆忙的就磕了個頭,感激道:“二小姐,奴婢勸過了,可是三小姐不聽……奴婢……奴婢……三小姐的脾氣您是知……”


  “別跟我說廢話。”話沒說完,武曇終於是耐『性』耗盡的冷聲打算她,加重了語氣重複,“我是問你,他們到哪一步了。”


  木槿可沒有她這麽強大的心理,聽她再問這個問題,頓時就有點羞窘的無地自容。


  目光又本能的閃躲了一下,這才勉強小聲回道:“還沒……就是時常私下見個麵。”


  藍釉不解的擰起眉頭。


  “見麵?”武曇沉『吟』了一聲。


  “是……”木槿再不敢瞞,縮著脖子幹脆就全部都招了:“那人是宮裏的侍衛,那是約莫一個半月以前,那陣子二小姐心情不好,白天裏經常出來逛園子,那天本來隻是陰天,可後來突然就下起大雨來,我們被堵在亭子裏回不去,又冷又濕的,奴婢就隻能自己趕回去給二小姐拿衣裳傳輦車,可輦車走到半路的時候,就迎著二小姐已經往回走了,手裏拿了傘。”


  武青瓊一個有夫之『婦』,還是個皇妃,做出這種事來,實在是大大的作死,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木槿說起事情的始末,就也是難堪的緊,語氣頓了一下,偷偷去看了眼武曇的臉『色』,見武曇麵不改『色』的正等這天,這才硬著頭皮繼續:“奴婢問了,二小姐隻說是剛好有侍衛路過,先給她拿了傘過去。奴婢本來也沒當回事的,可是之後每天那個時辰二小姐就都帶著奴婢到那亭子附近去遛彎兒。一開始也沒什麽,就是巡邏的衛隊經過時兩人遠遠地看上一眼,後來……後來過了七八天,侍衛換班,二小姐就開始每天晚膳過後帶著奴婢出來消食散步,再沒幾天……遲侍衛值夜巡邏過後便刻意再溜過來花園裏一趟,二小姐……二小姐就把奴婢支開了,私下跟他說話了……”


  到底是一件叫人匪夷所思的醜事,木槿越說聲音就越是低弱了下去,心虛的不敢再去看武曇的臉。


  武曇可不會隻聽她幾句模棱兩可的敷衍,斟酌了一下就又再質問道:“支開你說話又是怎麽個支開法?是徹底的叫你回避還是……”


  木槿這時候已經完全不敢對她隱瞞了,所以沒等她問完就衣襟主動搶白道:“不是。二小姐雖然不讓奴婢貼身跟著了,但奴婢也都沒有走遠,都是站在能看見他們的地方,順便放風的。他們是偶有逾矩,但是絕沒有……沒有……”


  話到這裏,就臉漲得通紅的說不下去了。


  武曇聽到這裏,終於如釋重負,狠狠的吐出一口氣。


  藍釉見狀,就也有點兒心領神會的意思,走到她身邊道:“這樣的話,那就隻需要斷了他們的聯係,以後就算不幸東窗事發,被人捅出來了也抵死不認就是?”


  隻要兩人之間還不曾越雷池,武青瓊還是清白之身,這件事就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去。


  反正他們之前私會的時候又沒有被蕭昀或是薑太後那些人當麵撞破,就算運氣不好,曾經被不相幹的人瞧見過,以後翻出來——


  死不承認就是了。


  橫豎——


  那侍衛也不會不要命的非要跟一個皇妃攀扯上什麽不幹不淨的關係。


  “事情要真是這麽簡單就好了。”藍釉的設想很美好,卻不想才剛開了個頭就被武曇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


  跪在地上的木槿也是一驚,完全的不知所措。


  “且不說我那個蠢妹妹這一頭栽進去會不會肯於輕易回頭,就算她肯……”武曇拍拍裙子,站直了身子從假焊的陰影裏走出來,重重的歎了口氣,“背後設圈套給她鑽的人也不肯啊!”


  “什麽?”藍釉和木槿俱是倒抽一口氣。


  藍釉忍不住的又往她跟前湊了一步,緊張道:“主子您懷疑此事背後還有人『操』縱?”


  武曇冷笑:“反正我長這麽大是沒見過有什麽腦子正常的人是這麽不怕死,自覺往思路上撞的。”


  真不是她看不起武青瓊,不相信有人會對武青瓊癡『迷』到連命都不要,而實在是——


  武青瓊現在的這個身份特殊,能在宮裏當差做侍衛的,就不可能是完全沒腦子的蠢材,多少都應該要麽是有點真本事,要麽就是善鑽營的主兒,這樣的人,會明知道是皇帝的女人還主動的眉目傳情,互相勾搭?


  送了個傘而已,這不是一個奴才該盡的本分麽?

  而且武青瓊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如果當時就隻是單純的送傘,那個侍衛沒有主動先給她暗示去撩撥她……


  除非那侍衛是俊美無雙,如天上的謫仙,會叫人一眼就沉淪的,否則的話,武青瓊何至於會因為一個奴才給了她一把傘就對個奴才念念不忘的?


  大胤蕭氏的男子本就是俊美非常的,小皇帝蕭昀雖然人可惡了點兒,相貌卻是已屬上乘了。


  武青瓊就算被他冷落,也不至於饑不擇食的……


  何況——


  好死不死的,這宮裏現在有個居心不良的風七在啊!


  武曇覺得自己的疑心病真不是空『穴』來風。


  藍釉和木槿互相對望一眼,全都意識到了事情的棘手,不由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木槿咬著嘴唇,視線慌『亂』的四處『亂』移,口中喃喃的道:“不會啊……這……這怎麽會……”


  她家主子也是與人無冤無仇的,誰會設這樣的圈套給她鑽?


  而且——


  那個遲良平又不是傻子,如果這是個圈套,最後收網的時候必然要捉賊拿髒,捉『奸』拿雙的,他哪能脫身?就算許給他再大的好處,他也不會拿自己的命去換啊。


  “就算是我多心,那也得盡量往最壞處打算的。”武曇並沒有過分堅持,又再抿唇斟酌了一下,就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仰頭看著天際的夜『色』感慨道:“不管是與不是,這件事都得在這裏打住了。”


  藍釉道:“那奴婢去……”


  還是那句話,要想永絕後患,就要殺了那個侍衛才能一了百了。


  武曇卻是沒等她說完就搖頭打斷,眨眨眼,唇角揚起一個略顯俏皮的笑容來:“咱們迂回點兒。”


  說著,也沒等藍釉想通了,就又垂眸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木槿:“這麽大好的日子,我那三妹妹是叫你去約了情郎出來好相會麽?”


  她這話說得輕巧,可沒有半點替自家妹妹感到汗顏的。


  木槿卻是臉皮有點繃不住了,躲避著她的視線小聲道:“是……”


  “這就成了。”武曇聳聳肩,舉步繞過假山往外走,“地點在哪兒你帶藍釉過去指給她看看,然後你就回武青瓊身邊去吧,不要多嘴,別的事也不用你管。”


  什麽意思?這二小姐和她家主子關係可不好的。


  不讓她回去說,那難道是要將計就計,看著武青瓊去和遲侍衛相會麽?


  木槿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二小姐……”她長了張嘴,想追上去求情卻被藍釉一把拽住,冷冷的警告:“還想活命就聽我家主子吩咐,別壞事。”


  木槿被她握著胳膊,掐得手臂生疼,就不敢搶拗了。


  不想武曇走了兩步,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頭問道:“哦,皇帝陛下的那位貴妃娘娘住在哪兒?”


  木槿不明所以,隻如實的回道:“福寧殿。”


  武曇挑了挑眉示意她看藍釉:“回頭你把具體的位置和從這裏過去的捷徑都告訴她。”


  木槿循著她的視線看了藍釉一眼,點了點頭。


  藍釉就把她拎著走了,去幫忙指路。


  武青瓊既然是每天晚上借口散步出來的,也就難怪她宮裏蔣嬤嬤等人沒察覺出異樣了,而且武青瓊並不是個十分謹慎聰慧的人,對方為了幫助她順利私會,肯定會將私會的地點選得盡量接近她的寢宮的。


  武曇先兀自踱步回了瓊華館,青瓷給她留著門,聽了腳步聲就趕緊開門把她讓進去。


  木槿還沒回來,她這邊還沒熄燈,武青瓊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還在寢殿裏窩著的。


  所以武曇直接就沒多問,坐下喝了杯熱茶潤喉取暖,藍釉就回來了。


  “怎樣?”武曇挑眉,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照主子的吩咐,地方奴婢和路徑奴婢都認清了。”


  藍釉回了話,武曇就將她招致身份,吩咐了她一些話。


  藍釉得了她的吩咐,就又從後窗翻了出去。


  正殿這邊,木槿回來了,雖然神情有異,可武青瓊一門心思等著出去會情郎,就隻在窗口不斷的往外張望,急得跳腳,根本就顧不上,隻是不停的抱怨:“這個武曇真是個掃把星,大晚上的還不睡覺是在幹什麽?”


  “小姐,要麽……今天就算了吧啊……”木槿多少還是向著她的,心裏總覺得二小姐是要使陰招了,雖然不敢招惹直接點破,還是委婉的想要勸著武青瓊打消念頭。


  武青瓊哪裏聽得進去她的話,還從打開一點的窗口往外看。


  卻不想——


  非但沒等到武曇那邊熄燈,卻見那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武曇帶著她那丫頭青瓷衣衫齊整的走了出來,還是朝自己的寢殿這邊來了。


  武青瓊一驚,連忙低頭看身上。


  這三更半夜的,她穿成這樣,要是被武曇看見了,肯定要起疑的,可是現在這樣也來不及換了,正驚得手足無措的時候,就三兩步跑進了內殿,將兩殿中間的帳子給放下了。


  而這一來一去的工夫,武曇在外麵砰砰砰的敲門。


  木槿三兩步跑過去開了門:“二小姐怎麽來了?娘娘已經要睡了。”


  武曇站在門口,也不往裏走,隻就用一種十分桀驁的語氣命令道:“我來找三妹妹借個肩輿,皇帝陛下住哪一宮?我知道一個關於貴妃的大秘密,快給我準備肩輿,我等不了天亮了,我要去告密!”


  ------題外話------


  曇子要作妖了。。。雞飛狗跳走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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