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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你敢不敢賭一把?

  武曇睡得正香。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解她的衣裳。


  下意識的伸手去攔,又強撐開眼皮去看。


  她倒是還記得自己今剛嫁了人,可三更半夜實在是困的緊。


  蕭樾折騰起來她是有點怕的,登時就又想哭,哼哼唧唧的抓著他的手不讓動:“你幹嘛啊……”


  “本王今日大婚,洞房花燭之夜,你幹嘛?”蕭樾今的心情是委實不錯的,見她醒了,就撐起身子,居高臨下俯視她的麵孔。


  他這個媳『婦』兒娶得有多不容易,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理解了。


  此時像是一直懸於心上的一塊大石落霖,整個人都有種前所未有的愉悅和輕鬆。


  武曇眼皮沉重,這時候卻隻想睡覺。


  被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就隻覺得頭皮發麻,睡眼朦朧的吸了吸鼻子:“我想睡覺……”


  蕭樾看她這模樣,輕笑一聲:“好!睡覺。”


  又繼續伸手去解她的衣裳,武曇就更是不依了,雙手連忙護住領口:“你別……”


  知道蕭樾這德行,必然不肯輕易罷手,突然就福至心靈,低呼一聲:“我……我那個了。”


  蕭樾一時還不解其意。


  隻見她如臨大敵的一副模樣,死死的抓著自己的手腕。


  她以前也不這樣的。


  一時微愣:“什麽?”


  武曇就是個撒起謊來也理直氣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當即解釋:“就是那個嘛……我日子來了,今你別碰我。”


  這法蕭樾是第一次聽聞,不過也馬上明白過來她指的什麽。


  武曇見他發愣,趕忙就順手攏好了衣領,還很體貼的咕噥:“要麽你就挪去隔壁睡嘛。”


  她今是真的又累又困,即便是和蕭樾著話,也是腦袋裏一團漿糊,始終沒有完全清醒。


  這時候腦袋歪過一邊,眼皮就又沉重的合上了,縮了縮身子。


  蕭樾看她確實是沒精打采的一副模樣,就也沒多想,翻身躺回床上,又伸手將她抱過來,攬在了臂彎裏。


  隻要他不動手動腳的,武曇就懶得管他了,在他身邊蹭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蕭樾的心態很好,橫豎他這麽長的時間都等了,而且現在如願以償把人娶回了家,後麵還有大半輩子可以一起過的,凡事也不急在朝夕。


  兩個人,相擁而眠,他心中一樣的妥帖滿足。


  隻不過——


  就苦了院子裏候著的那幾個丫頭。


  幾個人都是姑娘家,是不好意思緊扒著門邊聽牆角的,所以就稍微避開遠零,在旁邊書房外麵的廊下一起嗑瓜子吃點心,結果等了半夜也沒聽主子們房裏叫送熱水服侍的……


  青瓷和藍釉倒是還好,練武之饒體魄強健,結果杏子次日一早就噴嚏鼻涕的凍病了,早上都沒能來新房服侍,回自己房裏避著養病去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所謂的幾家歡喜幾家愁,是夜,蕭樾和武曇睡的香,宮裏卻有人暴躁非常,徹夜難眠。


  而且——


  還不止一個人。


  蕭樾和武曇的婚事定下來之後,消息就在整個胤京城裏瘋傳,尤其是宮裏,消息更是長了翅膀一樣,很快的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風七就算是再如何的低調,足不出戶的在“自省”除夕夜裏出的那件事,這消息也是不可避免的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一開始,她就隻是震驚和茫然。


  可是她被困在這個皇宮裏,雖然得好聽是個皇妃,而實際上,蕭昀已經戳破了她的底,她就徹底成了一隻籠中鳥,不僅不得自由,處處被束手束腳,更是要處處顧及著蕭昀的態度,也不敢太造次了。


  蕭樾要正式迎娶武曇了!


  雖然從她對蕭樾傾心之初,就沒想過以她這樣的身份可以獨占這個男人,可是隨著事情一波三折的不斷發展演變,她又親眼看見蕭樾是怎麽縱容那個嬌姐的,心裏的嫉妒和占有欲就開始跟著瘋長。


  她一開始是沒想過蕭樾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會獨對某一個人傾心,這般真心實意,死心塌地的對待。


  現在突然意識到了,就更是被刺激的眼紅,發狂——


  為什麽?為什麽那個人就不是她呢?

  可是現在,她雖然知道了這個消息,卻什麽都做不了,完全的無能為力。


  這半個月以來,風七的情緒敗壞到了極點,她自進宮以來,就一向都克製著偽裝成淡泊又明事理的狀態,這陣子卻是關起殿門,砸了無數的東西。


  十六這,就更是一整粒米未進,一個人關在寢殿裏發呆,陰沉著臉,一語不發。


  “娘娘,都三更了,要麽奴婢叫茹個爐子熱點飯菜給您,吃了早睡吧?”秋彤硬著頭皮從外麵進來,心謹慎的勸。


  風七這福寧殿裏,並沒有單獨的廚房,吃飯都是準點去禦膳房照著慣例取的。


  秋彤待她也算盡心,即便知道她這陣子胃口不好,也是按時去取飯菜回來,給她備著。


  一開始,她和春茹跟風七合謀,的確是奔著榮華富貴的目標去的。


  隻要風七取代了壽安公主的身份,壽安公主那數目龐大的嫁妝就可以任由她們隨意取用了,並且風七幫她們都打算的很好,她們隻需要在她身邊全力輔佐幾年,等她在宮裏站穩了腳跟,就會做主,把她們放出宮去嫁人,那樣一來,她們也就徹底揚眉吐氣的翻身了。


  可是現在——


  自從春茹那麽輕易的被武曇一刀砍死了之後,秋彤就被嚇破哩。


  她再不敢想當然的相信風七可以有能力『操』縱一切了,畢竟春茹死得那麽慘,是她親眼所見。


  本以為她們這幾個人可以『操』縱了壽安公主的生死,就已經是手握乾坤,高高在上的控局者了,可是春茹的死,卻如當頭棒喝,給她上了無比生動的一課。


  在這個大胤的後宮裏,原來一個家世底蘊雄厚的侯府姐就可以那麽輕易的了結掉春茹的『性』命,甚至可以當麵顛倒黑白,欺上瞞下,不給她們任何辯解和討公道的機會。


  而風七——


  原來也並沒有她們想象中的強大。


  在真正的上位者眼中和手中,她們這些人,即使爬得再高,也依舊卑賤如螻蟻,區區『性』命,一文不值。


  可即便是意識到了,卻也已經晚了。


  她和風七一樣被關在了這個籠子裏,求告無門,也逃不出去,就隻能繼續依附於風七,期盼著以後別再出什麽『亂』子,榮華富貴不敢想了,起碼姑且先求個平安吧。


  秋彤已經是將心態放得很低了,卻沒有想到風七在受了那次的“刺激”之後,卻沒緩過來,整個人都『性』情大變,變得喜怒無常起來。


  她端了熱茶進來,遞到風七手邊。


  風七卻抓起來,一把狠狠的砸在了外間的雕花木門上。


  茶碗碎裂開來,水花四濺。


  秋彤嚇得白了臉,站在那裏完全的不知所措。


  風七卻轉身朝一側的衣櫃走去,拉開櫃子暴躁的翻找起來:“杵在那裏做什麽?還不給我找一身明穿的衣裳出來?”


  “找衣裳?”秋彤一愣,“娘娘明要……出門嗎?”


  風七這半個月一直都在稱病,是足不出戶的。


  風七冷笑:“去給太後娘娘請安。”


  經過這半個月的反省,她也想明白了,依靠她自己的力量,很多的事情她都力不從心,無從下手,可薑太後卻是上遞到她手裏的現成的一把刀。


  那個女人,還是很容易哄的。


  無論如何,她實在是見不得武曇那個嬌姐在蕭樾身邊招搖過市,得想個辦法,借薑太後的手鋤掉她!

  隻要她死了,那一切的麻煩就都沒有了!

  秋彤看著她臉上那種近乎瘋魔了一樣的神情,隻覺得心裏發冷,膽戰心驚的。


  可越是這樣,就越是不敢抗拒她的命令,趕緊定了定神,壓下心裏正在發抖的恐懼去給她挑衣裳,一邊道:“不過太後娘娘好像這會兒也還沒歇下,頭半刻鍾奴婢去關大門的時候,剛好看見太後娘娘的儀仗從咱們斜對過那條路上行過,應該是去朝陽宮看望皇上了。”


  現在都已經過了三更了,且不是薑太後了,就是宮人們,沒有特殊的差事在身的也都已經睡了。


  這話聽得風七十分詫異:“去看皇上?皇上怎麽了?”


  蕭昀是生病了嗎?否則這三更半夜的,薑太後為什麽要往他宮裏趕?


  “這個……沒聽啊。”秋彤一籌莫展的搖搖頭。


  自從知道風七在這個宮裏並做不得主之後,她暗中反而十分關注朝陽宮那邊蕭昀的動態。


  畢竟——


  風七想要站穩腳跟就得先得寵,就得靠著蕭昀。


  風七卻敏銳的意識到有什麽事情不太對勁的,斟酌了一下,就轉身往外走:“走,去看看。”


  順手拿了件深『色』的披風披上,就帶著秋彤出了門。


  她也是謹慎起見,沒帶更多的人,本來還是做了兩手準備,沒有決定是不是要公開『露』麵,這樣帶了多人過去反而不方便。


  主仆一行去到了朝陽宮附近時,果然遠遠地就看見薑太後的儀仗停在那裏。


  風七轉頭看看際,估『摸』著這都已經差不多快四更了。


  她心中思慮片刻,索『性』就心一橫,快步直走過去。


  腳下步子很快,靠近朝陽宮大門附近的時候正好迎著尤子送薑太後出來,薑太後邊走邊是不愉的斥責他:“哀家把皇帝交給你,你就是這麽伺候他的麽?他這才多大年紀,就借酒買醉?不知道攔著麽?”


  尤子誠惶誠恐的告罪:“娘娘,奴才也勸過了,可……可實在是勸不住啊。”


  皇帝陛下平時也算是很能穩得住的一個人了,誰知道今會這樣?他上去勸,還險些挨了打。


  一整個晚上,蕭昀都把自己關在寢殿裏,不見人也不話,就隻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冷漠的又諷刺至深的笑意!


  明明白上朝和批折子的時候都很正常的,晚上一回寢宮就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尤子是知道他的心思的,也多少能明白他這是為了什麽,無非就是因為晟王爺終於娶走了武家那位二姑娘,他心裏不高興罷了。


  尤子當然知道不能讓他喝死的,可奈何他一個奴才,勸是可以,還能真去搶了主子的酒杯不成?


  原是想著蕭昀喝醉過去,睡一覺起來,也發泄過了,便沒事了,可誰曾想消息居然傳到了薑太後的耳朵裏,薑太後登門問罪,當時蕭昀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他就被罵成了落水狗。


  “你還狡辯!”薑太後雖然也認為蕭昀買醉是和蕭樾成婚一事有關,但確實沒往武曇身上聯想,隻當是蕭樾和武青林逆著他的意思辦事,惹得他不高興,回頭就聲『色』俱厲的指著尤子道:“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就算勸不住,不會去告知哀家麽?分明就是不把皇帝的身子當回事。”


  話間,丁卉已經瞧見了這邊走過來的風七,趕忙輕聲的提醒她:“娘娘,貴妃娘娘到了!”


  薑太後循聲看去。


  風七快走兩步到了跟前,屈膝行禮,“臣妾見過太後。”


  薑太後的麵『色』微微緩和,神『色』間卻還明顯帶著倦意,隨口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風七微微牽動唇角『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容來,“臣妾是聽宮裏的人瞧見您的儀仗往這邊來了,『色』晚了,臣妾擔心這邊別是出了什麽事,也好幫襯,就趕著過來了。”


  “哦!沒什麽事,就是皇帝喝零酒,哀家過來看看。”薑太後隨口道,正欲坐到肩輿上,卻又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又回頭衝她道:“你來的正好,皇帝醉了,需要人照料,你便留下來伺候吧。”


  風七聽的一愣。


  但她的情緒掩藏的很好,借著夜『色』遮掩,很快的就福身點了頭:“是!”


  薑太後甚是滿意,安心的坐上了肩輿,被擁簇著離開了。


  風七帶領眾人站在夜『色』中目送。


  身後的秋彤激動地手心裏直往外冒汗,目光炯炯。


  卻不想,待到薑太後走後,風七已經含笑轉身對尤子道:“皇上沒什麽事吧?”


  “呃……”尤子也拿不準該不該放她進去,畢竟這位娘娘進宮都快兩年了,陛下可沒有對她表現出任何的興趣和熱絡來。


  可是——


  這又是薑太後親口交代的……


  對方若是一定要進去,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攔。


  尤子心中為難,就心不在焉的回道:“奴才已經服侍陛下上床歇了,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心裏還在想著究竟要怎麽處理這事兒,風七已經含笑道:“既然陛下已經歇下了,那我也不便進去了,省得再吵擾了陛下休息,尤公公回頭記得跟禦膳房一聲,明早務必熬一碗醒酒湯一並送過來,省得陛下宿醉頭疼。”


  這宮裏,嬪妃和宮女想方設法的爬床簡直是常態了好麽?


  這麽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她居然不進去?


  尤子使勁的瞪大了眼睛看她,總覺得別是自己聽錯了。


  風七卻無不管他,兀自已經轉身往回走。


  秋彤更是如遭雷擊,在後麵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趕緊追上來,一把扯住風七的袖子,一邊壓低了聲音焦急道:“這是個機會……”


  “我可不想死這麽快!”風七卻是完全不為所動,隻就麵無表情的冷冷撂下這麽一句話。


  大胤的這位皇帝陛下,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何況對方早抓著她的辮子了,她可不會真到以為隻要找機會爬上對方的床就能穩固住地位。


  但凡身在高位的人,恐怕最恨的就是被人算計了。


  蕭昀一旦惱羞成怒,她的命馬上就沒了。


  隻不過,秋彤的話卻提醒了她,她眸中光影一閃,忽的就又側目看向了對方,挑眉笑道:“你敢不敢賭一賭?”


  ------題外話------


  最近大概是重點把風七這貨替大家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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