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四十七章

  百裏行歌一步步行至百裏雲舒麵前。看著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百裏雲舒，心中痛苦與怒火交織，眼中滿是愧色。 童慕舟覺得這種父子相認的場麵，自己和殷璃還是避開得好。便拎著殷璃的衣領，走了出去。 無人在場，這對父子之間壓抑的情感似乎這才宣泄出來。雙膝彎曲，百裏行歌跪在百裏雲舒麵前，小心翼翼覆上百裏雲舒瘦骨嶙峋的手。 十年前，他跪在靈堂之上，幻想著他的死是一場沒有確認清楚的意外，總有一天，他會“死而複生”，出現在王府門前，將那些心懷鬼胎的宵小之徒一一震退。 可日複一日過去，他的死對王府的影響日益顯出，他卻始終沒有再出現。到後來，百裏行歌撐起了平沙王府門庭，撐起了破域軍。明白那時的幻想，終究是幻想而已。 可今日……他毫無征兆地回來了。 百裏行歌無措得一如十年前……不過此時心中卻終究是踏實的。 “父親……” 許久不曾喚過的一聲，從口中輕喚出來。隻一聲，百裏行歌已經不自覺流下淚來。 而百裏雲舒等著的，也正是這一聲。 “嗬……” 喉間發出一聲模糊低吼，百裏雲舒清明的雙眼變得混沌。變化陡生！ “嗤！” 百裏行歌看一眼胸前突然出現的落英劍，眉頭猛地一簇。 身體本能促使他推開百裏雲舒。可看著百裏雲舒殘破的身體，百裏行歌終究沒有動手。隻是將落英劍從百裏雲舒手中奪出，自己一縱一退，拉開了與百裏雲舒的距離。 剛剛出去的殷璃與童慕舟同時察覺屋內突然莫名爆發的戾氣，直覺不對勁，立刻旋身返回。 闖進門去，看見的就是胸前中招的百裏行歌，和麵無表情神色麻木的百裏雲舒。 百裏行歌毫無防備，是以那一劍正中要害。好在百裏雲舒武功盡失，劍身隻沒入胸膛一寸，否則百裏行歌恐怕已經喪命。即便如此，此時的百裏行歌依舊麵如金紙，身形搖搖欲墜。 而百裏雲舒此時則靠身在殷璃的靈力織就的網中。伸手向前，赫然方才刺傷百裏行歌的動作。 殷璃幫百裏行歌止了血，確定短劍無毒後喊了大夫進來查看百裏行歌的傷勢。百裏行歌卻擔心百裏雲舒。 “阿璃，幫我看看父親怎麽回事。” 事有輕重緩急。百裏雲舒此時沒了動作，性命無憂。百裏行歌胸口卻還紮著劍。殷璃估摸著大夫快來了，也隻能悶悶點頭。 好在童慕舟隨身帶著好些保命的丹藥，喂了百裏行歌一顆。隻要不動那胸前短劍，暫時性命無憂。 “好端端的，怎麽會這樣？” 殷璃不相信百裏雲舒會殺百裏行歌，但是眼前情景實在沒有說服力。 “他身上種了蠱。” 童慕舟靠近百裏雲舒，卻並不動他。 “之前包子說他身上有蠱，叫做‘知天命’。” 殷璃細細說了“知天命”特性，百裏行歌在一旁聽得雙眼赤紅，恨不得此時就闖宮去割下夏衛啟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