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章 我現在就殺了你

  聽著秦時中的這句話，周世昀的臉色頓時變了，他的眸光暗的噬人，隻沙啞著嗓子開口：“秦時中，你手上是掌管著大渝的兵馬，可你不要忘了，你手下的精兵全部鎮守在北境，你在京師中的兵力微乎其微，又豈能與本王手下的禦林軍對抗！”


  “那咱們試試。”秦時中的眼眸烏黑如墨，他的聲音冷峻而幹脆，一語言畢，周世昀麵色一變，隻吐了一個“你！”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周世昀，我為大渝駐守北境，而你身為王爺，卻擄我女兒，”秦時中的麵色陰沉的可怕，聲音更是冷酷到極點，隻道：“我隻與你說一句，你把孩子還給我，不然，咱們魚死網破，我現在就殺了你！”


  最後那一句話剛說完，秦時中的眼裏便是有一股寒光閃過。


  周世昀察覺到了那一抹寒光，也察覺到了男人的殺意，在那一刻，他的心瞬間一緊，他竟然忘了，忘了眼前的男子不是旁人，而是秦時中！是十六歲從軍，以庶民之身位居王侯的秦時中！這樣的男人，又怎麽會受他威脅，又怎麽會被他與顧家的人蒙在鼓裏！


  一夕間，周世昀心頭百轉，他的身子被秦時中所擒，他所有武功在身，可在秦時中麵前，他的那些功夫，自然不是秦時中的對手，眼見秦時中周身的殺意盡顯，周世昀的額頭漸漸沁出一層冷汗，他的眼珠子不住的打轉，卻想不出一個萬全的主意。


  “別再考驗我的耐心，說，我女兒究竟在哪？”見周世昀許久不曾說話，秦時中豁然發了火，他鎖住了周世昀的咽喉，頃刻間就可以將他的腦袋擰下來！


  “你……”周世昀眼底有懼意閃過，他動了動唇，剛欲說話，就聽外麵傳來一道威嚴的女聲：“平恩公快快住手！”


  聽到這道聲音，周世昀心中一喜，回眸看去，果真見皇後的鳳駕已是駕臨顧府，禦林軍的精銳盡數出動，隨駕在皇後身側，皇後讓宮娥們攙扶著踏進了顧府的後院，但見她娥眉微蹙，鳳目含威，周身上下，氣勢盡顯。


  見皇後鳳駕來臨，顧府眾人先是一怔，繼而便是在顧老太爺的帶領下，紛紛跪在了皇後麵前，就連顧容秀亦是讓青蘿扶著跪下了身子，口中隻一道高呼：“見過皇後娘娘。”


  “母後……”周世昀的身子仍是被秦時中所擒，他向著皇後的方向張望著，吐出了兩個字。


  皇後見狀，麵上的神色仍是雍容而華貴的，唯有眼底不為人知的閃過一層薄薄的慍怒，她向著秦時中看去，淡淡道：“怎麽，見到了哀家，平恩公也不行禮嗎？”


  而她身側的禦林軍亦是呈包圍之勢，將秦時中的侍從團團圍了起來。


  秦時中扣著周世昀的手指因著用力，指尖已是泛出輕微的青白之色，他的眼中又壓抑與隱忍劃過，終是從周世昀的喉間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向著皇後行下禮去。


  周世昀撫了撫自己的頸，亦是向著皇後跪下，口中隻道：“啟稟母後，兒臣聽聞平恩公突然發難，領著侍從闖進了顧國公府，兒臣即刻帶人前來，就見平恩公欲殺了顧家小姐，兒臣上前阻止，豈料平恩公便喪失理智，一手擒住了兒臣，口口聲聲，要取兒臣性命！”


  “平恩公，趙王所言，可有此事？”皇後輕輕拂了拂手，示意顧家老小起身。


  顧家老小向著皇後謝恩後方才站起了身子。


  秦時中目光深沉，聽得皇後問話，遂道：“趙王所言，確有其事，但卻並非事情的真相。”


  “那真相是什麽？”皇後問。


  “真相，便是趙王與顧府勾結，奪走了臣剛剛滿月的女兒。”秦時中抬起頭，雪亮的黑眸向著皇後看去。


  皇後微微一怔，一雙鳳目頓時向著周世昀看去，周世昀迎上皇後的目光，便是有些許的躲閃，隻將眸子垂了下去。


  皇後心中已是有數，口中卻隻道：“平恩公此話，可有證據？”


  “事出突然，臣還不曾尋到證據。”秦時中沉聲道。


  “平恩公，”皇後聞言，倒是微微鬆了口氣，她的聲音溫和，卻蘊著威勢，徐徐開口：“哀家知道，你的女兒在滿月宴上被歹人所奪，你為人父，自然焦急，可不論如何焦急，也不能失了分寸，失了尊卑，不分青紅皂白的便要來殺人。”


  說到這，皇後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尤其是，要殺先帝的子嗣，殺當今的趙王！”


  那最後一句，皇後話鋒一轉，已是帶著濃濃的凜冽之意。


  秦時中聞言，唇線微微緊抿，手指卻是情不自禁的攥緊。


  “平恩公，這次的事，哀家就全當你因愛女走丟，一時失了心智才會如此，至於趙王，哀家這便帶回去，並讓他細細追查孩子的下落，你意下如何？”皇後輕啟朱唇，又是言道。


  “一切單憑皇後安排。”秦時中微垂著雙目，道。


  “好。”皇後緩緩點頭，向著周世昀使了個眼色，周世昀會意，立時站起了身子，皇後又是向著顧家的人看去，與顧老太爺溫聲道：“小輩們胡鬧，倒是將國公爺也驚動了，等哀家回宮，便會派了太醫來給容秀診治一番，看在哀家的麵上，國公爺便不要再與平恩公計較。”


  “老臣，一切都聽皇後娘娘的吩咐。”顧老太爺領著顧府眾人俯下了身子。


  “嗯。”皇後看起來十分滿意，隻領著周世昀離開了顧府的後院，禦林軍亦是跟隨在二人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顧府大門，皇後便是讓宮娥攙扶著進了鳳攆，周世昀亦是騎上了駿馬，顧府眾人皆是跪地恭送。


  秦時中亦是緩緩站起了身子，一旁的侍從見狀，便是上前低語道：“將軍，您看？”


  這些人都曾跟隨秦時中多年，自秦時中回京後，不論皇上賜下何等的爵位，卻都還是以“將軍”呼之。


  秦時中一語不發，隻攥了攥手指，他的眸心暗沉，在皇後的鳳攆與周世昀的背影劃過後，方才道了聲：“走吧。”


  語畢，便是領人離開了顧府。


  皇宮，雲曦殿。


  皇後在鳳座上做好，喝退了殿中的宮人，她的鳳目如霜，落在堂下站著的趙王身上，開口便是一句：“給哀家說清楚了，秦時中的女兒，究竟在不在你手上？”


  周世昀見皇後動怒，心中就是一凜，當下便是跪了下去，一五一十，與皇後說了清楚：“回母後的話，兒臣不敢欺瞞母後，秦時中的女兒，此時的確在兒臣手裏。”


  “糊塗！”皇後厲聲喝出了兩個字，起身走到了周世昀身邊，抬起手，一巴掌便是打在了周世昀的麵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周世昀似是被打蒙了，他向著皇後看去，低聲道：“母後為何要打兒臣？”


  “哀家打你這一巴掌，就是要你記住，你並非哀家親子，若想登上皇位，務必要事事小心，一步也不能踏錯！”皇後聲音嚴厲。


  “兒臣讓顧家的人擄走秦時中的女兒，為的便是圖謀大業！母後，秦時中對那女兒疼如性命，那孩子在我手上，便不怕他不聽兒臣使喚！”周世昀眼底仿佛有光在燒。


  皇後聞言，卻是嗤之以鼻，她冷冷的看著麵前的趙王，道：“他今日倒是篤定孩子在你手上，可他求你了嗎？怕你了嗎？”


  “母後？”周世昀心中一凜，念起今日種種，卻是說不出話來。


  “秦時中能以庶民之身，位居高位，統領邊疆數十萬的兵馬，打出震驚天下的漠北大捷，這樣的人，連韃靼人都不怕，他能受你的脅迫？聽你的使喚？你擄走他的女兒，非但不能讓他為你所用，反而會激怒他，甚至會逼得他謀反，試問，他若想反，這天下間又有誰能製得住他？昀兒，你此舉，未免太讓母後失望！”皇後開口，一語言畢，眼底便是有一絲恨鐵不成鋼之意閃過。


  “母後！”周世昀心中一沉，如皇後所言，他並非她的親子，她能扶持他，便可以扶持老五，老七和老九，她若對自己失了信心，龍椅，隻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是兒臣的錯，是兒臣肆意妄為，行事前不曾與母後商量，還請母後恕罪！”


  “你現在求哀家恕罪，你與顧家人勾結時，又為何不讓哀家恕罪！”皇後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嚴厲。


  “母後，是兒臣錯了，日後，兒臣必定事事聽從母後的吩咐！”周世昀向著皇後深深叩首。


  見狀，皇後眼底的慍怒之色微微散了幾分，她默了默，終是與地上的周世昀開口道：“行了，你先起來。”


  “多謝母後！”周世昀站起了身子，他看著皇後的眼睛，問道：“母後，眼下，咱們該怎麽做？那個孩子，是否要還給秦時中？”


  “不！”皇後當即打斷了他的話，“眼下最要緊的，是堅決不能讓他知道孩子就在你手裏！不論他如何猜測，都不能讓他找到絲毫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