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們走了。”裴青站在門口說。
老太太把門關上。
門剛一合上裴青臉上輕鬆的神情就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幹嘛這個表情?”林易笑:“老太太做飯倒是挺好吃的。”
“你沒發現什麽不對?”裴青皺眉。
“什麽不對?”林易搖頭,一臉純良。
“等等。”裴青說,轉身去敲老太太對門的門。
開門的是個中年女人,裴青轉身衝林易伸手。
“把你的證拿出來。”
不知道林易是哪來的這些假證,要是在現實世界分分鍾被抓起來。
林易神情不滿:“這可是我的寶貝。”
嘟囔著他把口袋裏的證件拿出來,遞到那個女人麵前。
“警察。”裴青冷淡地說。
嘖,學壞了啊。林易心說。
也不知道是跟誰學壞的,自己心裏沒點數。
裴青的氣勢不凡,看著不像會撒謊的樣子。
女人瞬間就信了,連忙問:“有什麽事嗎?”
神情有點驚慌,正常人碰上警察敲門都是這種反應。
“可以進去談談嗎?”裴青問。
“哦好。”女主人點頭。
她背後傳出走出一個頭發微白的老太太,一身花衣裳,抱著個嬰兒。
“咋啦?”
“媽,是警察。”中年女人說著就打開鞋櫃準備找鞋套。
誰知老人一聽是警察立刻神情就變了。
裴青看著她明顯不對勁的表情也是皺眉。
難道這家人恰好幹了什麽虧心事,那就麻煩了。
老太太恨聲說:“我就知肯定要出事。早說對麵那個女人不正常。”
裴青提起來的氣一鬆,這是有戲。這家人好像真的知道些什麽。
這可巧了。
“什麽事可以詳細說一下嗎?”他和林易進門把門合上。
這邊門剛關上,對麵陳母的門就打開,她往外看。
卻沒有看見林易裴青的影子。
“哎呀,就說那個女人不是好人,果然出事了吧,跟你們說你們倒說我神經緊張。”
抱著孩子的婆婆跟兒媳婦說。
接著又轉頭看向裴青:“警察同誌,那個女人身上有命案!”
裴青狠狠一驚。
命案?
“你說的是她丈夫死了吧?”林易出聲。
這個老太太說的怎麽像是陳母殺了人潛逃一樣。
“不是,你們啊不清楚。”婆婆擺擺手。
“她突然一個女人帶著女兒搬來住,家裏也沒有男人。幾個警察上門來,我聽了一耳朵,原來是她丈夫被人殺了。”
“本來也就是一個丈夫被殺的可憐女人嘛。我看她家娃兒還小,就經常自己做的飯鬆一點給她們家。”老太太說道這停頓一下。
林易立即捧場:“您繼續,然後怎麽呢?”
“然後啊,我發現他們家有男人。”老婆婆神神秘秘壓低聲音。
“她一個丈夫剛死的寡婦,就有男人在屋子裏。”
“應該隻是朋友。”裴青說。
一個女人總有些男性朋友,這沒什麽。
老婆婆瞪了他一眼:“你們啊就是年輕,曉得不。我看見那個男人把鞋放在他們家。幾次我敲她家的門裏麵都有男人說話來著。”
“還有啊。我幾次晚上出門倒垃圾都看見有有男人進她家,還是一個人,你說大半夜孤男寡女的是個什麽關係。肯定是奸夫啊!”
老太太說的有點不好聽,但的確包含了重要信息,那就是陳母在丈夫被殺害之後就迅速和其他男人有了聯係。
而且根據他們的熟悉程度,認識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丈夫新死,就跟另一個男人來往密切。
這。
“警察同誌,你們是來查人的吧。我跟你們說,那老太太老公肯定是奸夫殺的。”老婆婆看申請是自己對自己的話都深信不疑。
反而是那個中年女人神情尷尬。
連忙推著讓老婆婆回房間去了,接著才出來招呼兩人。
“見諒,我婆婆跟對門的老太太跳廣場舞有些矛盾,你們別往心裏去,”她說,“坐,我給你們倒茶。”
“不用。”裴青擺擺手:“可以說一下那個男人的樣貌嗎?”
“我記得清楚呢,那人耳朵上有一顆大痣。看的濃眉大眼,不怎麽好看。”老婆婆抱著孫子從房間裏冒了個頭。
媳婦無奈說:“媽——”
痣?
聽到這話的林易和裴青都愣住了。
他們印象裏隻有一個人又這樣的特征,那就是死者劉慶。
死者,殺害陳母丈夫的嫌疑人,居然在死者死後,陳母搬家,跑到這裏來找陳母。甚至在深夜出入她家。
甚至兩人似乎早就有曖昧。
“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林易把棒棒糖哢嚓哢嚓咬碎,“嘖嘖,這就是肮髒的大人世界嗎?”
“會不會是別人耳朵上有痣。”裴青經常性保持懷疑。
耳朵上有大痣並不是獨有的特征。
林易笑。
百分之百是劉慶,遊戲裏這個幾個副本的重要人物都是互相關聯的。
現在看來,是幾個玩家和死者組成主線,死者和疑似被他殺死的陳父以及圍繞他們兩人的幾個人組成支線。
主線和支線看似毫無關係卻又緊密相連。
接住裴青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陡然難看起來。
“這個身份的記憶裏確實,在陳父剛死的那段時間,劉慶經常出差,就是來這裏出差。”
這回就沒錯了。
陳母和殺死自己丈夫的人有奸情。
當年的殺人案究竟是是為了那本所謂的菜譜還是情殺?
林易發現自己作為記者這個身份追查的似乎並不是全部的真實。
這就有意思了。
裴青立即轉身去敲老太太的門。
林易看著他皺緊的眉頭,撇嘴。
垂下頭看著地麵,神情很冷,他當然發現了異常,但他並不打算告訴裴青。
最好讓他一無所獲就此打道回府。
副本結束隻有三天了,他並不想再多生是非。
“就算陳母跟死者有曖昧關係,但這跟我們尋找凶手有什麽關聯嗎?”
林易說:“哎呀,我站累了,幹脆回去算了。”
他支著下巴叫喚,有氣無力的。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裴青。
裴青完全不搭理他。
半點不解風情。
雖然林易這貨跟風情這一說完全搭不上邊就是了。
“切。”林易盯著大門上掛著的八卦鏡。
“這老太婆還挺信神神叨叨的東西,你說她不會是虧心事做多了吧。”
門開了。
陳母隻打開了一條門縫,她看見兩人去鄰居對門詢問之後就變得很警惕。
“還有事?”
“也許您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麽繼續和殺死您丈夫的嫌疑人來往。”
裴青手掌按著門邊,輕輕鬆鬆將大門拉開。
“您之前說過的憎恨他似乎是在撒謊,我們需要重新問話。”
陳母聽見他的話,充滿皺紋的臉繃緊了。
“我說的都告訴你們了。”
“您應該解釋一下跟劉慶的關係,以及這些年你們有沒有繼續聯係,以及,真的是劉慶殺死的您的丈夫嗎,嗎?”
裴青一邊說著一邊往裏走。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陳母說。
“那你得知他死訊的時候似乎很開心?”
裴青神情冷靜地剝出老人話中的破綻:“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凶手,那是為什麽呢?”
“阿姨,您前後矛盾了。”青年男人平淡的黑色眼睛沒有任何氣勢和壓迫力。
但當他認真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像是解剖台上的青蛙。
被鎖定,渾身冰涼,無力掙紮。
裴青神情冷淡的時候總是顯得格外冷酷。
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也是他經常性被人害怕的緣故。
“我記不清了,我年紀大了。”陳母滿是皺紋的臉上神情難看。
“阿姨,你很緊張。”裴青攙扶著她到桌子邊坐下。
“你出冷汗了。”語氣平淡沒什麽起伏。
陳母一愣,輕輕擦拭過額角。
什麽也沒有。
她轉臉正對上裴青看穿一切的平靜黑眸。
這次冷汗是真的出來了,細細一層,從皮膚的褶皺間滲出。
“我說。”陳母深吸一口氣妥協了。
這次是一個跟之前八成像卻又完全不同的版本。
在陳母的講述中,是死者劉慶殺了他丈夫搶走了菜譜。
而且她和劉慶是認識的。
“我們是同學,以前也認識。”陳母拿出一張畢業照,是大學的。
一個班級戴著博士帽。
陳母指著一個青春靚麗的少女:“這是我。”
又指著另一個麵向老實寬厚的男人:“這是劉慶。”
他們從小父母就認識,住在鄰門,互相有來往。
“呦嗬,青梅竹馬,絕美愛情。”林易捧哏。
收獲裴青冷冷的一瞥。
林易吐舌頭拉眼皮,回以一個鬼臉。
陳母接著說。
她父母死的早,她帶著遺產嫁給了陳父。
陳父用這錢開餐館,但是因為經營不善,又被人騙了。很快把錢敗光,兩人窮困潦倒。
一次同學聚會,陳母見到劉慶,劉慶在宴會上提出有涉足餐飲行業的打算。
陳母就這樣和劉慶再次搭上線,劉慶投資,他們出菜譜。
合作開啟了鋪子,生意非常好。
但還沒賺多少錢,陳父就被人殺害了。
接著劉慶提出讓陳母帶著孩子去他家暫住。
陳母答應了。
聽到這林易就笑了。
之前還是純潔的友誼,現在就領著孩子上別人家住去。
又不是沒錢住酒店。
陳母還在繼續講述,在她口中她住在劉慶家隻呆了一天,就搬出去,在這個縣城買了房子。
原因是劉慶對她動手動腳,欺負孤兒寡母。
接著劉慶就騙她簽下了合同轉走了她所有的股份,但給她的錢隻有一點點。
被坑慘的她也無心回去,就在這個小縣城獨自照顧陳娟長大。
剛開始劉慶還來找她,用錢威脅她,後來也許是厭倦了就再也不來了。
“劉慶真不是人。”林易點評。
陳母點頭,抹了把眼淚,是被觸動了埋藏已久的傷心事。
裴青皺起眉頭。
這樣的解釋倒也合理。
他看著手裏的那張畢業照,照片裏的女人笑容天真明媚。
他的視線挪動,突然定住,在女人的脖子位置有一點光彩。
一點星子一樣的反光,不仔細看不容易發現。
那是一條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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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發文時間改到每天零點辣。
至於加更。。。。?( ̄▽ ̄?)
這篇寫著不是很順手。
一日一更差不多醬。
還要存一點稿子。
╮( ̄▽ ̄)╭
日五章的我一去不複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