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喬裝出行
我一邊端著豆漿往嘴裏送,一邊看著這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
“林學妹:早安,知道你喜歡吃包子,所以沒有給你準備油條,豆漿是現磨的,沒有加糖,你可以放心喝。早餐要是涼了的話,你就把它放到微波爐裏去加熱一下,程序我都已經給你調試好了,你隻需要直接放進去就好。”
豆漿很好喝,是我喜歡的濃度和口味。
我輕輕地放下手裏的杯子,看著透明玻璃杯裏那乳白色的豆漿,心裏一時有些百感交集。
我跟卓輝在一起五年,他給我送過很多禮物,也製造過很多的浪漫和驚喜,卻從來沒有去認真了解過我的飲食愛好。
或許到現在,卓輝都還不知道我喝豆漿喜歡喝原味的還是甜的,我喝咖啡喜歡加幾勺糖。
可是,安景臣卻全都知道。
桌上的豆漿和包子,還有一些小菜,看起來都很好吃。
我此刻卻再也沒有了任何食欲。
我轉身回到屋裏,簡單地喬裝打扮了一下自己。
破天荒地給自己化了個濃妝,在裏麵穿了一身妖嬈的裙子,然後才在外麵套上我正常的衣服和外套,還格外戴了一頂帽子。
沒有辦法,我不知道卓輝或者顧天澤是不是有派人跟蹤我,隻能夠選擇用變裝來讓自己的出行不受到任何的阻礙和打擾。
我出門叫了一輛計程車,然後直奔機場。
在人潮湧動的機場大廳裏,我順著人流擠到服務台跟前,辦理好登機手續之後又借著人群的掩護溜到了洗手間去。
等我從機場的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穿得一本正經,一看就像是公司白領一樣的女人,而是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扭著腰走路,濃妝豔抹的妖嬈女子。
我戴著墨鏡,化著濃妝,又將之前的帽子換成了絲巾。
想來我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我媽來了都會認不出我的吧?
感覺到周圍人群傳來的或炙熱或鄙視的目光,我滿意地勾了勾嘴角,拿著自己的登機牌,踏上了飛往L市的客機。
沒錯,我選擇去遠在中國西北部的拉薩市,那裏地廣人稀,又多是些不怎麽熟悉普通話的藏族人,所以除了去旅遊的人之外,一般很少有人會選擇去那種地方。
但是它的文化和風景的確很吸引人,我以前在電視上看見這裏的介紹時就很想來這裏看看。
然而因為一直忙著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的緣故,我始終抽不出時間來安排自己的旅遊。
沒想到這次居然會因為顧天澤,而讓我有了這個實現自己心中想法的機會。
雖然我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但隻要有錢,在當地找個會普通話的全程導遊還是不難的。
我很快便在當地旅行社的介紹下聯係到了一位年輕的私人導遊,他的名字叫做克克珠。
克克珠是個標準的藏族小夥,留著微卷的長發,皮膚黝黑,說話裏帶著濃濃的民族口音。
不過好在他那有些蹩腳的普通話跟我交流起來並沒有任何的問題,至少我都能夠聽懂,也能夠準確地理會到他的意思。
我有時候聽著他一些別扭的發音時會忍不住在心裏好笑地想到,克克珠這樣不會是當地普通話說得最好的私人導遊了吧?
但除開口音問題,克克珠的確算得上是個很好的導遊了。
他每一個景點都會盡職盡責地走在我身邊替我介紹,告訴我他所知道的關於那些景點的文化傳說或者一些他知道的趣聞和知識。
克克珠這份熱心和不像別的導遊那樣讓遊客自己去看而自己則不管不顧的做法贏得了我的好感。
於是我在第一天結束之後就決定,這趟旅行結束,我一定要在克克珠原本應得的酬勞上給他翻一倍。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因為一些這樣那樣的問題,即便為此付出超出原來預算的代價都要讓自己變得心情更舒暢一點。
所謂千金難買我樂意嘛!
開心就好。
更何況,第二天克克珠在旅途中帶我去逛當地的特產店,卻偷偷地在我耳邊說哪樣東西值得買,哪樣東西不值那個價而實際應該值多少錢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決定和我對他的看法,並沒有錯。
這的確是個淳樸而熱心的好青年。
我離開東海市不過兩天,手機就快要被打爆了。
電話大多是安景臣打來的,還有一些則是公司裏的其他人打來的,這裏麵甚至還有顧天澤的兩個電話和不認識的陌生號碼打來的。
別的電話我通通都沒有接,每次手機鈴聲一響起我便給摁掉了。
但顧天澤的電話,我卻不敢不接,畢竟我怕不接電話會惹怒他,從而讓他又對光耀做出些什麽事來。
顧天澤知道我對光耀的在乎,也算是抓住了我的把柄。
或許在一些原則問題上我不會對他妥協,但對於接電話這種小事情而言,我還是蠻慫的。
於是我接了電話,靜靜地聽著從手機裏傳來的顧天澤的咆哮聲。
“林曉,你去哪裏了?!你不好好地待在家裏,到處亂跑幹嘛?你不知道卓輝現在對你來說就像個定時炸彈,隨時準備炸得你粉身碎骨嗎?!”
“顧總,我現在已經不是光耀的總裁了,那我也不算是你的員工了,所以我去哪裏是我的自由,我想,這個我應該是不需要跟顧總報備的吧?”我語氣平淡地回應道。
“你!那卓輝呢?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我聽得出來,顧天澤的語氣裏有一絲氣急敗壞,卻又有著一絲關心。
我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難得顧天澤居然會在我威脅利用了他之後還能夠對我表現出關心來。
可惜的是,在他對我提出那樣的要求之後,再大的關心也無法磨滅掉我想要遠離他的決心。
我絕不會留在顧天澤身邊,成為一個卑躬屈膝地隻知道奉承和討好他的地下情人。
那不是我林曉的風格,也不是我做得出來的事。
所以我語氣淡漠而疏離地回了他一句,“擔心又如何,不擔心又如何?想來顧總也不會再給我求助你的機會了,不是嗎?”
說完不等顧天澤說話,我便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以後我給安景臣回了個短信,告訴他我出來散心了,讓他不要擔心我。
我剛發完這條短信,手機就又叮鈴鈴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