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奇怪關係
我知道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也知道她想告訴我,她其實懂得很多,但我依舊很震撼。
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從她嘴裏能夠講出這些話來,我也一直以為她像個小女孩一樣,太過單純和善良,是需要人保護和關愛的。
可是我卻忘了,在遇見我以前,甚至在她有佳姐以前,她一個人生活了那麽多年。
在福利院,在求學求藝的過程裏,她經曆過多少,是我所不能想象的。
所以她雖然善良,但又哪裏會那麽天真,她之所以在我麵前毫不設防,不過是因為她看出來,我對她不是假意,是真心罷了。
我突然有些如鯁在喉,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但看著安可可那張雲淡風輕地笑著的精致小臉,我心裏又驀地湧上了幾分心疼。
我走到她跟前,伸手摟住了她。
“乖,以後姐姐會一直保護你,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我將頭靠在她肩膀上,喃喃道。
她身子一僵,隨即放開懷裏的小金毛,伸手回抱住了我。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我去給你收拾房間,你把行李拿進來收拾收拾,準備早點洗洗睡吧。”
我笑著放開她,趁她不經意間抹掉眼角的濕潤。
第二天,我又到寵物商店去給小金毛買了些狗糧回去,安可可和這隻小狗就算是徹底在我家裏紮了根了。
其實這樣也挺不錯,每天下班回到家,都能看到小狗搖著尾巴,在門口汪汪叫著迎接我,這樣的場景,總會讓人覺得溫暖,連一身的疲憊都會瞬間消除很多。
當然,要是我不會經常碰見顧天澤就好了。
我路過的時候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正坐在衛生間裏,和安可可一起給小金毛洗澡的顧天澤一眼,轉身走到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我剛買回來的梅子幹。
最近可能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大了一些的緣故,我開始有一些孕期的反應來了,諸如會孕吐,愛吃酸酸的東西之類的。
不過好在孩子很懂事,我即便是孕吐,也都是偶爾一次,幹嘔幾聲就好了,所以安可可一直都沒有懷疑什麽。
“可可,你給Miki把毛發擦幹,記得要用毛巾,輕輕地擦,不能用吹風機。”
顧天澤抱著Miki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把它放在地毯上,裝作不經意地瞥了我一眼,隨即招呼安可可道。
“好嘞,顧大哥你去做飯吧。”
可可從衛生間倒完水出來,接過他手裏的幹毛巾,自然地說道。
我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又往自己的嘴裏塞了好幾個梅子幹,這才另外拿了一張幹毛巾,跟安可可一起給Miki擦毛發。
Miki是她和顧天澤商量了以後給小金毛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反正還挺好聽的,我也就沒有反對。
至於他做飯的事情,這已經是自從安可可搬到我家裏來以後的日常了。
他每天下班幾乎和我同時回到家裏,然後就是幫安可可一起收拾搭理Miki,再然後就是做飯。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和安可可達成這個他做飯她洗碗的協議的,總之就是,我現在在家裏,就像是個慈禧太後一樣,飯有人做,衣服有人洗,就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了。
其實我大概也能夠猜得到,顧天澤心裏是什麽打算。
他可能是因為擔心我肚子裏的孩子,所以才會這麽做,找借口讓安可可搬過來,讓他有理由可以在我家裏正大光明地留下來。
畢竟我的體質很虛,而孩子在前三個月本來就是容易流產的高危期,對我而言更是如此。
所以他每天都會在飯菜裏放很多補身體的材料,甚至有些是安胎的藥材。
一周下來,安可可大呼自己長胖了,要減肥,我也摸著自己逐漸開始隆起的小腹,越來越容易失神。
為了孩子,我沒有拒絕他依舊每天過來幫忙照顧Miki和做飯的行為,但對我們現在這樣怪異的關係和相處模式,我卻愈加摸不著頭腦了。
“叮鈴鈴……”
我正想著這些事情出神,桌上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喂,什麽事?”
“林曉,是我。”
我條件反射地接下了電話,冷不防聽到裏麵傳來顧天澤的聲音,還把我嚇了一跳。
“怎麽了?”我凜了凜心神,裝作平靜地問道。
“沒事,我跟你打個招呼,晚上有事,今天暫時就不過來了,你跟可可自己解決晚餐的問題。”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留下我對著一陣忙音的電話忿忿不平地翻著白眼。
顧天澤這家夥,做我和安可可的專職廚師太久,恐怕都忘了我的廚藝也是大神級別的了吧?
我在心中暗自腹誹道,準備晚上回去趁他不在做個大餐,好好給可可露一手。
誰知等我買好菜自信滿滿地回到家,打開門看到的卻是一片狼藉。
客廳裏,安可可穿著睡衣坐在已經爛得不成模樣的沙發上,一臉茫然的盯著我,她懷裏抱著Miki,兩個家夥的眼珠都漆黑晶瑩,滴溜溜地亂轉,滿眼的無辜。
我看了看他們,再轉頭打量了一番我這個已經變得不能看的客廳,深呼吸了好一大口氣才把心裏陡然升起的那股無名怒火壓了下去。
我抿著唇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安可可,道:“可可,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嗎?”
Miki已經到了正在長指甲和牙齒的時候,我和顧天澤都千叮嚀萬囑咐過,讓她沒事一定要少把,Miki從屋子裏放出來,就算要和它在外麵玩,也一定要看好它才行。
誰知道,之前都還好好的,顧天澤一跟我說他不回來,家裏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嗬嗬……我就是去洗了個澡……”
可可幹笑了兩聲,一臉委屈地解釋道:“我就把Miki在外麵放了十分鍾,誰知道它竟然……”
我白了她一眼,打電話叫清潔公司來收拾。
把屋子打掃一遍,被Miki抓爛的家具都搬出去扔掉之後,我的客廳瞬間變得比之前更加空曠了起來。
我看著空空如也,沒剩下幾件東西的客廳,一時間很是欲哭無淚。
自然,我也沒心情再做什麽大餐,跟安可可兩人順便叫了份外賣就算是解決了晚餐問題。
晚上很累,吃完飯洗完澡,我就招呼她早早地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照常上班,我在公司樓下大廳等電梯的時候看到擺在門口的報架,順手扯了一張報紙過來。
原本我也隻是打算隨便瀏覽一下最近的新聞,但報紙版麵上的幾個大字卻瞬間吸引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