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解釋

  我和李先磊同時一愣,不約而同地扭頭看過去。


  在我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顧天澤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我隻來得及看到他轉身前那一縷冰冷的眼神。


  我連忙起身追了過去,發現走廊盡頭轉彎過去竟然是這家餐廳的後廚,而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那個人呢?剛剛過來那個人呢?”


  隨便抓住一個人,我焦急地問道。


  “剛剛那個人?哦,你說旭安呐?他從後門離開啦,他今天是過來送魚的,最近也不知道他們家怎麽了,每次都晚上才來送魚”


  我沒耐心聽這位阿姨講這些事情,急匆匆地找到後門,卻發現外麵街道上已經是空無一人,哪裏還有顧天澤的影子。


  他該不會是看到我和李先磊在一起吃飯,然後又聽到我們說的那些話,所以生氣了吧?

  我有些頹然地低下頭,失魂落魄地想到。


  肩上突然一重,我欣喜地抬起頭,卻發現麵前的人根本不是我想象裏去而複返的顧天澤,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跟在我後麵過來的李先磊。


  “怎麽了林總?看你剛剛急匆匆的,是出什麽事了嗎?”他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事。”


  我搖搖頭,淡淡解釋道:“剛剛隻是看到一個熟人而已,不過或許是我認錯了吧。”


  “熟人?”他皺起眉頭,“就他們說的那個什麽賣魚的男人?一個賣魚的怎麽可能是你的熟人,那你肯定是認錯了,我們回去吧。”


  我輕輕嗯了一聲,心裏卻想著明天要抽空去找顧天澤解釋一下。


  雖然我明知道他現在失憶了,根本不記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談不上吃醋什麽的,但我就是不想讓他對我有絲毫的誤會。


  接下來的飯我也沒什麽心情吃了,回到餐桌上隨意和李先磊敷衍著聊了兩句就跟他告辭。


  他見我似乎心情不好,也沒有厚著臉皮挽留我,隻是叮囑我回去之後好好休息。


  不過他還是堅持直接把我送回酒店,看著我進電梯才肯離開。


  我有些無奈,但人家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礙於合作,我又不好拒絕得太死,隻能苦笑著接受他所謂的‘好意’。


  回到房間後,我洗漱完靠在床上,思考著今後一段時間的安排。


  這兩天我忙於工作,安安都是可可在帶著,但是總不能讓可可一直在這裏呆著,按照她和克羅斯原定的計劃來說,他們早就已經該回美國了,在這裏耽擱幾天估計是克羅斯爸媽能接受的極限了。


  如果再讓他們兩個留在煙城,就算克羅斯不說什麽,他爸媽也會不高興的。


  我可不想因為這個,讓可可和她公公婆婆之間產生間隙。


  看樣子我得把奈莉從家裏叫過來,順便去租個房子,老是住在酒店裏,照顧孩子也不怎麽方便。


  心中決定好以後,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找到戴維,讓他幫我安排奈莉來煙城的事情,和租房子的事。


  “這個沒問題,一直住酒店的開銷比租房子大多了。”他開玩笑笑道。


  我聞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原本說完這件事之後我是準備去找可可談談他們是不是該離開的事情的,卻被告知她和克羅斯已經帶著安安出門去玩了。


  “真是的,出去玩也不跟我打個招呼。”


  我無奈地搖頭苦笑。


  去臨時工作室裏去逛了一圈,了解了一下最新的工作情況之後,我打車來到季水仙家裏。


  走進院子裏,我正好看到顧天澤正提著水壺,彎腰給季水仙種在院子旁邊的花花草草澆水。


  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我在他身旁站定,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顧天澤,昨天”


  他抬頭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當我不存在似的,繼續澆水。


  這讓我剩下的話像卡在喉嚨裏了一樣,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而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也讓我看不出來他有沒有因為昨天晚上看到我和李先磊吃飯的事情而生氣。


  可是他當時明明冷哼了一聲,那聲冷哼裏還明顯帶著淡淡的怒氣和嘲諷,不然我也不會這麽忐忑了。


  好不容易煎熬地等他澆完水,我見他放下水壺準備回屋,鼓起勇氣追上去,繼續說道:“昨天晚上和我吃飯的那個人跟我隻是合作關係,我跟他聊天說那些話隻是為了”


  我突然頓住了,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已經走進屋裏,聞言轉過身來,唇邊勾勒起嘲諷的笑,冷漠道:“為了什麽?為了錢還是為了合作?”


  “我”


  我是為了調查你的事情和你爸媽的事情,但這樣的話,在他已經失憶的情況下,我怎麽好說出口?就算我這麽說了,他會信嗎?

  “總之,我對他和你想的不一樣,而且昨晚我們也隻是應酬而已。”


  這話聽來雖然有些牽強,但卻是事實,隻是可惜,他好像一點也不相信。


  “嗬嗬應酬?你見過應酬隻有兩個人參加的嗎?我雖然失憶,但不是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你當我傻的嗎?”


  “沒有,我”


  我突然語塞。


  見我說不出話來,他冷冷一笑,砰地一聲使勁關上了門。


  我愣愣地站在門外,看著眼前這扇閉得緊緊的冰冷鐵門,有些失落。


  原本我今天過來就是打算好好跟顧天澤解釋清楚昨天那個事情的,可是怎麽還沒說兩句話,誤會就好像變得更嚴重了呢?

  從他剛剛那有幾分厭惡的眼神裏,我可以看到,他似乎已經把我當成那種為了錢而不擇手段的女人了。


  頹然地跌落在台階上,我心裏生出一股把所有一切都告訴他的衝動。


  但理智卻又告訴我,不可以,我不可以這樣做。


  他已經失憶了,什麽都不知道,且不說他會不會相信,萬一他一時衝動之下做出什麽事來,再出現什麽意外,那我就真的不能原諒自己了。


  我的生命已經讓他因為上一次的意外而整整缺失了五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所以我絕不會再允許他再消失五年。


  那樣的傷痛和落寞,我已經承受不起了。


  正當我這麽想著的時候,門又突然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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