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特殊血型
奈莉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見我焦急也不敢多說什麽,直到護士采集完我的血進去化驗之後,她才有些猶豫地問我:“小姐,如果你的血型符合的話,你真的要為可可輸血嗎?”
“當然!”
我沒有多想什麽,答案就脫口而出。
奈莉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她哭喪著臉,“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因為這樣損害到你肚子裏小小姐的健康,你……”
“醫生可是說過,這或許是你最後一次懷孕了,你不能再出任何的意外啊!”
後麵一句話,奈莉幾乎是哭著說出口的。
她的情緒也感染到了我,讓我心中無端對孩子生出絲絲愧疚來,可是可可是我最重要的妹妹,我沒法說服自己在明知道或許有可能幫到她的情況下,選擇袖手旁觀哪!
其實我知道,我的血型多半是能夠符合的。
因為這些年雖然我沒有刻意去驗過自己的血型,或者刻意去注意什麽,但剛剛那個護士出來跟克羅斯他們講話的瞬間,我卻恍然想起自己曾經在海上經曆過那場暴風雨之後,在雪家那邊的醫院醒來的事情。
那時候,那個院長大叔似乎就對我舅舅說過:“還好這姑娘受傷出血不嚴重,咱們醫院血庫裏還有特殊血型的血漿存貨,而且孩子生命力也很頑強,不然的話,還真的有可能出什麽意外呢!”
當時的我雖然沒有聽得太清楚,但那特殊血型這個單詞我還是聽清了的。
所以我也大概猜得到,自己就是特殊血型。
我歎了口氣,抬手輕撫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安慰奈莉道:“就算我的血型符合,醫生不是說,隻要抽取150cc以下的話,對我和孩子的影響不大嗎?沒事的。”
勉強扯起嘴角對她笑了笑的我明白,這句話,其實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這幾個月來,為肚子裏這個孩子,我們付出了多少,我有多辛苦,其實也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所以可以的話,我當然不希望她會出任何的問題。
但是可可……
我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她這樣受盡痛苦和折磨,如果她和孩子因此……
那我一定會無法原諒自己的。
護士沒有讓我們等多久,很快推門出來,告訴我們,我的血型確實是特殊血型,符合給孕婦輸血的標準,但她臉上的表情,卻並沒有顯得有多高興。
我顧不上考慮那麽多,連忙道:“那還等什麽,我們快去給可可輸血吧!”
說著我就想拉著她往手術室那邊走。
她卻抬手阻止我說:“林女士你等等,我們還需要做個檢查,麻煩你跟我來吧,隻要兩分鍾而已,很快的。”
我將信將疑地跟著她去了另一處檢查室。
這個檢查確實做得很快,隻看到那裏的醫生拿著一個類似小型掃描儀的東西在我上半身,從胸口到小腹依次掃了一下而已。
但護士和那位醫生臉上的神情卻很難看。
“林女士,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要為那位孕婦輸血嗎?”醫生沉著臉問道,顯然他早就從護士那裏得知這件事了。
我點點頭,“嗯,我確定。”
“這樣吧,我跟你講一下你現在的情況,等你了解之後,如果還確定為她輸血的話,我們再說。”
醫生這話讓我有些奇怪起來,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說,奈莉也一臉疑惑地問:“醫生,我們小姐到底怎麽了?”
他歎了口氣道:“經過檢查,我們得知林女士你以前應該經曆過一次流產,而且還生過一次孩子了,按理說,你現在的體質是很難有機會受孕的,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懷上上一胎的,但生過孩子之後,你的體質已經不再適合生孩子。”
“現在你肚子裏的這一胎,可以說是完全靠補藥維持起來的,所以她表麵上看起來還算健康,但至少一遭受外界的衝擊或者其他影響,就很容易流產,即便現在已經七個月大,也是一樣。”
“並且我還要提醒你,這個孩子就算能平安等到出生,那也一定會引發流產,而且,你到時候也極有可能會出現大出血的狀況,因為你現在的子宮壁,實在是太薄了,所以……”
醫生麵色難看地住了嘴。
奈莉一臉驚慌地拉住他,問他我這樣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彌補。
在醫生遺憾地搖頭後,她失魂落魄地往後退了幾步,看我的眼神滿是心疼。
我當然也很難過,但現在,根本不是我可以考慮以後事情的時候,可可還在手術室裏苦苦煎熬著,等著我去救她呢。
因此我隻是強裝鎮定地問他道:“所以我到底可不可以給可可輸血!”
“可以是可以,但是一定要控製在150cc以內,絕對不能超出,一旦超出,你和孩子都有可能會遭受危險,知道嗎?”
醫生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我,反而是臉色嚴肅地盯著護士。
護士點點頭,“嗯,我們會注意的!”
這一段插曲過後,護士趕緊帶著我去換上手術服,然後安排人推我進手術室,因為這樣的話,會稍微節省時間一點。
在我們即將進入手術室之前,樓道口處匆匆跑來幾個人影。
我認出跑在最前麵的安景臣,連忙告訴護士,那幾個人是可可的家人,其中有可可的直係親屬。
護士一聽我這麽說,連忙停了下來。
安景臣見到我之後顯得很驚訝,在聽說我準備給可可輸血以外,臉上浮現出感激,連忙說他可以給可可輸血,不讓我去。
不過聽醫生說需要特殊血型才能夠給可可輸血之後,他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一問之下,才知道,他也不是特殊血型。
如此一來,就隻剩下一個安伯父了,但他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血型。
於是護士隻能安排一起推我過來的其他幾個小護士,帶他去驗血。
為今之計,我們也隻能祈禱,安伯父是特殊血型了。
緊接著,護士推我進入手術室。
大門在我身後合上的那一刹那,我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冷氣撲麵而來。
我一直閉著眼,在護士的針管紮入我血管後,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敢睜開眼睛,扭頭看向我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