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燃起希望
他聞言皺著眉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不可以。”
我一下子癱軟在地。
雖然明知道他已經付出得太多,但我還是希望,在這個時候,他能夠出手幫顧氏集團一把。
可是聽到他那麽冷淡的拒絕後,我就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了。
“煦姐姐,你還好嗎?”
艾米走到我身前,關切地看著我,“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和他們商量一下吧?”
她有些遲疑地看了萊朗一眼,猶豫地說道。
對於我要離開顧天澤和家人的事情,她並不知道,因為我沒有選擇告訴她。
她所知道的,不過是我答應萊朗,隻要他肯捐腎救顧天澤,就跟顧天澤離婚然後嫁給他而已。
而我在聽到她的話以後,也猛然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我該憂愁的時候。
我最應該要做的,是了解一下情況到底怎麽樣了。
還有顧天澤……
他有沒有醒過來?知道我把顧氏集團的股份賣掉並且離開以後,他有沒有很生氣,很憤怒?
會不會影響到他的身體恢複?
而且我還把顧氏集團弄成了這個樣子……
“對,我得回去看看,回去……”
我喃喃著,起身爬起來就準備衝出房間,但在我的手剛剛握住門把的那一刻,一個虛弱卻清晰的聲音讓我生生止住了腳步。
“你要是踏出這個門,我們的交易就作廢了,你確定自己想好了嗎?”
我僵住腳步站在原地,突然像是變做了雕塑般,動也不敢動。
怎麽可能想好,怎麽敢想好?
我根本不知道萊朗他心裏在想什麽,如果從這裏離開,我們的交易真的作廢,聽起來或許沒什麽,甚至我還不用再離開顧天澤和安安他們。
但這卻讓我心裏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甚至我還覺得有一種如墜冰窟的冰涼感覺直透入心底。
離開以後,即便顧氏集團能夠僥幸度過這次的危機,萊朗此後也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對付我們吧?
畢竟如果換做是我的話,也不會輕易原諒一個背棄了交易信條的人。
艱難地轉過身,我看著躺在床上歪著視線淡淡凝視著我的萊朗,緊咬著嘴唇默然不語。
艾米突然驚呼一聲,張大了眼睛瞪著我嘴巴的部位,“煦姐姐,你流血了!”
我沒有理會她,猶自盯著萊朗。
嘴裏的血腥味漸漸開始蔓延,提醒著我牙齒已將嘴唇咬破,與此同時,我倔強挺立的身軀也開始不住發起抖來,昭示我心中的煎熬。
萊朗和我對視了良久後別開目光,幽幽低聲道:“艾米,把你的手機拿給她。”
“啊?”
艾米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將被我之前扔在一旁的手機拿了起來交給我。
迎著我和她疑惑的目光,萊朗沉聲吩咐我把爸爸的電話號碼輸入上去,然後讓我拿到床邊交給他。
我雖然不確定他要做什麽,但心中卻隱隱燃起一絲希望。
難道他打算……
將手機遞給他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清晰皺起的濃眉,想來應該是抬手接手機時扯動了傷口。
這讓我的心裏突然覺得,他似乎對我,並沒有剛剛我想象的那麽絕。
而後,我還來不及思考讓他直接聯係我爸爸會產生什麽後果,他就已經立刻撥通了爸爸的電話,並且為了讓我聽得清楚,他還打開了手機的免提。
電話嘟嘟嘟地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
“喂?”
手機那個傳來一個略顯焦灼的聲音,雖然僅僅隻有一個字,也能夠讓我輕易分辨出,這是屬於爸爸的聲音。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屏息看著顧天澤,心裏不停地猜測著,他會跟他說什麽?
萊朗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組織自己的語言。
在爸爸不耐煩地第二次出聲詢問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道:“我是萊朗。”
頓了頓,他又瞥了我一眼,風輕雲淡地說:“林雪煦現在在我這裏。”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聽到爸爸的聲音猛然拔高了幾個調。
“煦兒在你那裏?你把她怎麽了?”
聽到這種焦急中夾雜著關切的聲音,我眼睛一下子濕潤了起來,連忙捂住嘴巴,卻還是有一絲嗚咽聲溢了出去。
而這絲聲音,被爸爸清晰地捕捉到。
“煦兒?萊朗,煦兒怎麽了?你讓她接電話!”
對於萊朗,爸爸是認識的,上次在東海市我被李先磊綁架,是萊朗舍命救了我。
爸爸他們雖然因為我和顧天澤都沒有什麽意外而沒趕去東海市探望,但卻都派人表達了對萊朗的謝意,自然也是知道他的資料消息的。
我從他的聲音裏也聽到了一絲疑惑。
顯然他這會兒很想不通,今天為什麽會發生那麽多的事情,而為什麽,我卻消失不見了,現在還呆在萊朗身邊。
至於他的這些疑惑,萊朗很快給了他答案。
當著我的麵,萊朗告訴他,我已經準備和顧天澤離婚,然後和他在一起,隻是為了不被他們糾纏,不想麵對分別的痛苦,所以才會在顧天澤手術的時候溜走。
而現在,我們已經在國外了。
為了撇開我跟顧天澤的所有聯係,我才選擇將自己手頭顧氏集團的股份拋售出去,卻沒想到引發了後續這些問題。
所以他打電話聯係我爸,隻是為了和他商量一下怎麽補救的問題,沒有別的意思。
對於萊朗的這些話,我站在一旁緊緊地捏著手心,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
和萊朗做的那個交易,完整的條件和內容隻有我們兩個人自己知道,而這個,必須得是對爸爸他們保密的,一旦讓他知道,我想他也一定會告訴顧天澤,那樣的話,對顧天澤的身體不好。
而且,如果萊朗真的能夠如他所說的,同意幫我對這件事進行補救,拯救一下顧氏集團的危機的話,我這會兒,就更沒有反駁他的道理了。
聽完萊朗所說的話之後,爸爸在電腦那頭沉默了很久。
我不知道他這會兒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會怎麽看待我這個女兒,是怪我不負責任,還是恨鐵不成鋼地看不起我,抑或是什麽別的,我通通都不知道。
而我唯一能夠明確的是,我的心又開始撕裂般疼痛。
良久,爸爸沉聲開口:“可以讓我跟煦兒說幾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