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7)還放不下嗎
薇薇安聞言輕輕一笑,“有什麽好問的呢?”
“呃……”
我麵色一滯,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這個反問,她卻又繼續笑道:“不管你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情,你都始終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不是嗎?”
聽到這話,我愣了一下,隨即重重點頭。
是的,我跟薇薇安的相遇雖然很奇妙,但這麽長一段時間下來,我們也經曆了那麽多事情,我早就將她看做了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這是不會因為一些什麽小事而輕易改變的。
不過她雖然不覺得有什麽好問的,我卻有種想要把我跟顧天澤的事情告訴她的想法。
或許是因為突然想要找個人傾訴些什麽吧……
我一邊和薇薇安並排在路邊走著,一邊在猶豫過後,淡淡開口:“可可口中的顧大哥,叫顧天澤,是我的前夫,這個,我想你應該早就有聽聞了吧?”
她聞言點點頭,沒有否認。
隨即,我把自己和顧天澤認識和相愛的經過都告訴了她。
我不知道她在聽完我說的這些之後有什麽感想,隻知道她沉默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講話,大概在她心裏,也感覺到很震撼吧?
沒想到我跟顧天澤之間居然發生過那麽多銘心刻骨的事情。
而於我自己而言,說完這些之後,我心裏卻莫名輕鬆了許多。
就好像有些沉甸甸的東西,被我扔掉了一些重量似的,讓我心裏壓抑得沒有之前那麽難受。
或許在我自己看來,對於顧天澤的感情,是很沉重的吧?
幽幽地歎了口氣,我看著身旁仍然沉默不語的薇薇安,沒有再說話,隻是安靜地走在她身邊,兩個人一起漫無目的地往前方走著。
直到天色漸黑,我們也不自覺地來到薇薇安住的那家酒店公寓門口,她才抿著唇問我,“所以你現在對那個叫顧天澤的和對萊朗先生是什麽想法?”
聽到這話,我勾起嘴角自嘲一笑。
“其實我什麽想法都沒有……”
說實在的,早在我選擇用自己來跟萊朗交換救顧天澤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可以有什麽想法的權利了。
而且萊朗現在對我很好,可以說我在這場交易裏,並沒有什麽說得上遺憾的地方。
我想,之前之所以會對薇薇安說那些,可能隻是潛意識裏對顧天澤居然真的跟周芸兒結婚了的不甘心吧?
薇薇安則在又沉默了一小會兒後告訴我,“雪煦,我不懂你心裏對顧天澤還懷著什麽樣的感情,但現在人家已經結婚了,而且你跟萊朗先生也結婚了,你還對他放不下嗎?”
我知道她在這裏麵說的他是顧天澤,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放不下嗎?
放得下嗎?
能放下嗎?
這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為難的問題,也是我心裏其實早就有答案的問題。
因為那個人是顧天澤,是我曾經用生命在愛的顧天澤。
我為他,恨過痛過愛過等過,那些過往經曆的一切都像是鐫刻在了我腦海深處一樣,即便我想忘都忘不掉。
離開他的這些日子裏,我已經竭盡全力不讓自己去想他,卻仍然會在無數個午夜夢回的日子裏夢見他。
因為我對他的愛,已經融進了骨血裏。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又怎麽能夠放下心裏的那個他?
現在的我唯一能做的,不過是躲在這個地方,離他遠遠的,把所有的悲傷和眼淚都咽進自己心裏,守著已經成為萊朗妻子這個身份,假裝自己跟他成為了陌生人。
不去打聽他的消息,不去想他的現狀。
所以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隻是沉默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見狀,薇薇安輕輕歎了口氣。
“雪煦,其實我從認識你之後不久就發現了,不管你跟萊朗先生是在當初的未婚夫妻時還是現在已經結婚,你們倆個人之間,都沒有一般夫妻所表現出來的那麽親熱,而這……”
她頓了頓,眼神緊緊地盯著我道:“其實是你的問題是嗎?”
我啞然,更無從反駁,隻好點頭承認。
是啊,說起來的確算是我的問題,是我有意無意地在跟萊朗維持著一種友達以上卻不及戀人的距離。
我沒法讓自己坦然地去麵對他,也沒法在明知道他對我的心意的情況下欺騙自己的內心,讓自己去愛他。
所以就隻能夠跟他維持著現在這般相敬如賓的狀態。
見我點頭,薇薇安像是陷入了思考一般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語重心長地跟我說:“雪煦,你跟顧天澤之間所發生的那些事情,我不能想象,也無從理解,但萊朗先生對你的感情,我是看在眼裏的。”
“既然你現在已經跟他結婚了,就讓過去的那些都過去吧,好好跟他在一起,不要辜負了他。”
我沒有想到薇薇安竟然會替萊朗說好話。
要知道他們倆就算因為我的緣故而互相認識,當初薇薇安出事,萊朗也出了很大的力氣,但他們倆之間卻算不上有多麽熟悉。
不過即便有幾分詫異,薇薇安說出來的話我卻知道是她發自內心的。
而這樣的話,更讓我無言以對。
萊朗對我的好,我當然也看在眼裏,甚至,我能看到的,能感受到的,比薇薇安還要多得多。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在心中一直覺得對萊朗有所虧欠。
可是我還能夠怎麽辦呢?除了和他維持著現狀之外,我什麽都做不了。
如果自己刻意想要去做些什麽,改變些什麽的話,這樣可能反而會讓萊朗不開心吧?
自嘲地笑了笑,我故意不去看薇薇安的眼睛,別過頭狀似不經意地說:“天都黑了,時間也不早了,你進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雪煦你……唉……”
我這副明顯是在逃避她的話題的姿態讓薇薇安情不自禁地再次歎了口氣。
說起來,今天跟她出門,本來是打著讓她舒緩心情的注意的,但我卻反而讓她歎了不知道多少次氣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在心裏腹誹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