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冠亞之爭
肖伯伯還在喊價,肖浩青有些目瞪口呆——
肖家家庭不錯,但也沒到隨便揮霍的地步。
然而他父親現在表現出的態度,竟是對這件作品勢在必得。
他忍不住喃喃道:“不知這是誰的作品,這樣的價格一出,至少這一場的第一已經定了。”
任安歌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卻沒有明顯表示出來,也沒有借機宣揚自己。
餘光看了一眼寧儒,驚訝的發現他竟然十分淡然,仿佛已經不在意名詞問題了。
可是以任安歌的了解,此人絕不是早早放棄之人,為了勝利不擇手段才是他的一貫作風。
這麽一想的話任安歌心頭便是一緊,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可能對此次比賽的結果產生影響。
然而此時就算想這個也已經沒有意義了,激烈的競拍終於到了尾聲,拍賣師聲嘶力竭的吼著:“一萬七千六百塊一次!”
“一萬七千六百塊兩次!”
“一萬七千六百塊三次!”
“成交——讓我們恭喜這位先生!順利拍得‘滿城盡帶黃金甲’!”
最終成交的買家正是肖伯伯。
落錘那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長長出氣,那些失敗的參拍者也覺得不虛此行,這樣精彩的一幕在湘派雕刻大賽的曆史上值得被銘記。
拍賣師開始做陳詞總結,宣布此次拍賣圓滿落幕。
有拍得作品的參拍者自去交易,其他人則依次退場,很快館內就剩下圍觀的參賽者了。
接下來才是他們緊張的時刻,組委會要開始計算分數宣布名詞了。
名次隻會宣布前五十名,從最後開始往前。
場麵有點兒像傳說中的科舉放榜現場,越是往前,還沒被叫到名字的人神色就越緊張,眾生百態便這麽出來了。
有人緊緊揪著衣服,有人臉白得好像馬上會暈倒,還有屁@股長釘壓根坐不住的……任安歌冷眼看著這些人的模樣,奇異的緩解了自己的心情。
第十一名宣布完畢了,組委會好像故意的一樣,先對第十一到五十名勉勵了一番,還沒聽到自個名字的參賽選手那表情,好像分分鍾就要撲上去奪過話筒,要求主持人繼續宣布名詞似的。
一番在所有人聽來都很“冗長無趣”(實際上也隻有五分鍾罷了)的演講結束後,稀稀拉拉的掌聲清楚表現出大家不滿的心思。
展老撚著一張薄薄的紙上台,大家知道重頭戲來了,頓時精神一振。
一雙雙眼睛仿佛探照燈般盯著展老,一時間都大氣也不敢出。
受此影響,任安歌重新感到緊張起來,僵著身子坐在椅子上,也用渴望的目光盯著展老。
好在這次展老沒有多說什麽廢話,直接開始從第十名宣布名詞。
一個名字又一個名字蹦出來,被念到的有人歡喜有人憂。
追求低一些的,能進入前十已是喜極而泣。
對自己更有信心些的,則感慨為什麽沒有再進幾個名詞……
縱使展老說話語速偏慢,但十個姓名而已又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呢?
很快隻有前三的懸念還沒被揭開了。
幾張放大的相片被拿上台,展老緩緩念出第三名的名字:“何澤平。”
“到——”中氣十足的聲音,好像被老師點名的回答,一下子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尤其是名次已定的人,大部分都哈哈大笑起來。
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他!
正是第一場比賽,被任安歌抽中提供原石的那個憨憨漢子。
想不到名字還挺斯文。
台上的照片被翻過來,原來是何澤平的三件作品。
宣布前三名次還多了作品點評環節,展老本身就是資深雕刻大師,點評起來一針見血十分到位,展老這樣言之有物的評價,隨口帶出一些雕刻技巧的指點,自然不是剛剛那段“廢話”能比的,整個場館都安靜下來,沒有人再露出催促之色,反倒個個側耳凝神傾聽起來。
任安歌雖兩世為人,卻也如饑似渴的吸收著新的知識,一番點評聽畢頗有醍醐灌頂之感,對雕刻這項技術又有了一些新的感悟。
何澤平能突出重圍獲得第三,其實力當然不容小覷,看著照片裏的作品,任安歌幾乎肯定若沒有自己橫空出世,何澤平絕對是爭奪冠亞軍的熱門人選。
身為三件作品的雕刻者,他對展老的評價有更甚的感觸,本就長相憨厚的漢子一邊聽一邊不停點頭,更加像個認真聽講的小學生了。
待展老評價完最後那件作品,並且對他溫言鼓勵了幾句後,何澤平猛然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嗓門響亮:“多謝會長指點,我受教了!”
聲音之大都在場館中響起了回音。
他這幅憨厚的模樣又一次引起大家哄笑,許多人眼帶羨慕的看著何澤平暫時被請到一旁候場。
然後便是第二名了,任安歌再次緊張起來,她瞥了一眼寧儒——對方的名字也到現在都沒出現,毫無疑問,冠亞軍便會在他們兩之間產生了。
隻是一冠一亞,在任安歌看來便有天差地別。
看得出來寧儒也有絲絲緊張,但總的來說還比較鎮定,在展老眯著眼睛看向手裏的名單時,他還給了任安歌一個“恭喜”的眼神。
任安歌立刻皺眉。
難道寧儒已經認定他是冠軍,所以提早給“失敗者”送來撫慰了?
展老看著手裏的名單沉默了一會,忽然道:“本次比賽我很欣慰,雕刻界出現了許多年輕有為的孩子,而本次大賽的一二名競爭之激烈,也是我參加過的幾屆比賽中之最。”
抖了抖手裏的紙,他繼續道:“雖然冠軍隻有一個,但我要說,兩位都是極好的雕刻者,希望你們繼續磨練自己的技術,未來雕刻界必將有二位的一席之地。”
這份評價已是極高,眾人嘩然之餘也下意識將目光投注到任安歌和寧儒身上。
展老再次開口宣布:“本次雕刻大賽第二名……”
“寧儒——恭喜!”
劈裏啪啦……所有人都很給麵子的鼓起掌來。
唯有寧儒猛地起立,麵色蒼白如雪,脫口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