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千刀萬剮

  果然什麽事情到了顧千帆手裏,總是能輕輕鬆鬆解決呢。


  隔著馬路注視著顧氏熟悉的標誌,任安歌遲遲沒有邁開腳步。


  算了吧,自己這個樣子還是不要出現了。


  可一可二不可再,自己這種手裏沾了一條又一條人命的人,就應該知趣的躲遠一些。


  免得最後從顧千帆的眼裏看到厭惡,反倒讓自己傷心。


  任安歌自嘲的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沒忍住扭頭看過去。


  顧千帆匆匆走出大門時一邊在打電話:“人在哪?……好,我馬上過去。”


  他沒有上車,而是直接跑過馬路,保鏢們簇擁著他從任安歌麵前經過。


  “老板,任小姐的下落我們去問就好,這邊局勢還沒完全穩下來,您不易冒險。”


  “我自己去問。”


  兩句對話飄進耳朵裏,任安歌咬唇想了想,跟了上去。


  顧千帆的目的地赫然是伯格的商店。


  麵容怪異又恐怖的男人低著頭站在櫃台後麵,聽到動靜抬眼看來,看到顧千帆時忽然就笑了:“顧,你來得好快。”


  然而顧千帆顯然沒有心情跟他寒暄,開門見山:“安安在哪?”


  伯格似乎並未接到什麽消息,聞言大笑起來:“她當然在我的主人那裏。”


  他的嗓子似乎也受過傷,笑起來仿佛一千個鐵片在鋼板上刮過,聽得人心底一陣發顫。


  然而顧千帆不為所動,隻冷冷盯著他,忽然一拳揮出去。


  撲通一聲,伯格站立不穩,倒在櫃台中,還帶翻了一堆東西。


  保鏢們立刻分散開來,有人將“停止營業”的牌子掛出去,有人去後門查看。


  顧千帆絲毫不理會保鏢們的動作,隻是走進櫃台,抓住伯格的領子將人拎起來,語氣冰冷:“我再問你一遍,安安在哪?”


  嘴角掛著一道血絲,伯格卻依舊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你問了也沒用,現在這個時候,任安歌大概已經死了。”


  他嗬嗬的笑起來,將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在顧千帆臉上,輕蔑地道:“你就算再有錢有勢又如何,她死了,哈哈哈哈哈,她死了…… ”


  話音未落,顧千帆已經一拳又一拳的打過去,伯格的臉很快腫起來,幾顆牙齒掉在地上。


  “老板,不能再打了,他會被打死的。”一名保鏢上前勸說,“任小姐的下落還需要問他。”


  顧千帆甩了甩拳頭,左右一看,順手從櫃台裏麵那處一把刀柄上鑲嵌著碩大的紅藍寶石的匕首來。


  對它的華美看都不看,顧千帆隻用刀身拍了拍伯格的臉,聲若九幽寒冰:“不想死就告訴我安安在哪?”


  “哈哈哈哈,你以為我還會怕死嗎?”伯格笑得猖狂極了,“自從被你們害成這樣後,唯一讓我活下去的動力隻有看著你和任安歌倒黴,現在任安歌死了,哈哈哈哈哈,你餘生都要活在痛苦中,哈哈哈哈哈哈……”


  他挑釁地看著顧千帆,仿佛在問“你敢殺了我嗎”,然而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男人卻站了起來。


  伯格得意地笑起來,邊笑邊說:“顧千帆,你就是個膽小鬼,哈哈哈哈哈,你不敢殺人,你他媽就是個懦夫!”


  任安歌在一旁默默看著,剛剛顧千帆那副要殺人的樣子,她緊張地握住了拳頭,幾乎忍不住衝出去。


  現在聽著伯格對他的譏諷,她又氣得渾身發抖,甚至動了直接把伯格拖進空間的念頭。


  跟著又被這個念頭給驚呆了。


  她忍不住苦笑,原來人的底線如此簡單就會突破嗎?她好像已經習慣可以用空間來簡簡單單讓人閉嘴了。


  又或許是空間殺人的樣子太過平靜,不見一絲血腥,才讓她有種“無所謂”的感覺。


  正為自己的“冷血”瑟瑟發抖,忽然就聽到顧千帆淡淡的吩咐:“去,給我找個網子來,網眼要細一點。”


  任安歌與伯格一樣的疑問:“你想做什麽?”


  顧千帆正在觀察匕首的刀刃,聞言隨口道:“我以前看過一個說法,說中國古時候有種千刀萬剮的刑罰,便是用漁網緊緊裹著犯人,那肉就會從網眼裏凸出來,然後便一點一點將那些肉割掉……”


  他說得隨意,卻因此顯得這段話更加滲人。


  指尖輕輕拂過刀刃,他嘴角輕輕一勾:“我倒是想試試,看看這樣子真能割上一千刀嗎?”


  伯格似乎被他冷漠的眼神給驚到了,好一會才勉強笑道:“哈哈哈哈,顧千帆,你不過是個溫室裏長大的有錢人而已,以為殺人是誰都敢做的嗎?”


  然而語氣已經沒了之前的灑脫。


  也不知顧千帆的保鏢從哪尋來的網子,果然又細又結實還足夠大。


  幾人合力將伯格緊緊裹在了網子裏,又用個繩子連人帶網一起吊起來。


  顧千帆則戴上了口罩帽子和矽膠手套,手裏還拿著那柄匕首,用十分遺憾地聲音道:“你這個匕首不夠鋒利,割起肉來肯定不快,就辛苦你多吃點苦了。”


  伯格被吊在空中,因為角度問題看不到顧千帆在的位置,卻能感覺到小腿的褲子被割開了。


  明明店子裏開著暖氣,伯格卻覺得露出的小腿一陣陣發冷,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任安歌就站在顧千帆背後,看著一臉陰沉的人,覺得他十分陌生。


  複雜的感覺在心中糾纏,一時覺得必須阻止他,一時又帶著令人恐懼的隱約期盼。


  如果顧千帆手裏也沾了血,他們是不是就不必顧忌其他的,可以繼續在一起了?


  任安歌猛地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從來不知道心底還會出現這樣黑暗的想法,她忽然發現陌生的不是顧千帆,而是她自己。


  她已經快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正自我感到厭棄與恐懼時,顧千帆忽然扭頭看著這個方向一眼。


  立刻有保鏢問:“老板,怎麽了?”


  他神色迷惑,喃喃道:“我剛剛好像感覺到了安安的氣息。”


  伯格冷笑:“多麽感人,看來你的小女朋的靈魂回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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