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的黑衣
沙都中心地帶，在一片豪華的莊園中的一棟豪華別墅中。
“混蛋！竟敢利用我白家！實在是欺人太甚！”
一個憤怒的聲音從二樓的窗戶中傳出，並且還時常有碟碗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此時再看屋中的情況，隻見一個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破口大罵著，在他前方擺放著一張又長又大的桌子，桌子是用在沙漠中稀有的大理石所製成，白色的桌麵上有一條條青藍色花紋在其上肆意遊走，雖然是天然構成，但是卻並不顯得雜亂，反而有一種獨特的美感，顯得十分華貴。
不過此時這漂亮的桌麵上卻是一片狼藉，其上所擺放的食物與餐具都變得四分五裂，湯汁濺滿了桌麵。而在桌子一段的椅子上，則坐著一位中年男人，此人衣著華貴，神情不怒自威，他就是白氏家族的當代家主，白繼海！
本來像白繼海這等強者，其性格就算再暴戾但也是有很深的城府的。但是此時他還是沒有抑製住自己的怒氣，這一切都是因為此時在他的眼前，正狼狽的跪在那裏的一個身影。
此人雖然一身白衣，但卻變得髒亂不堪，肋部雖然已經用紗布包裹起來，卻還是有鮮血隱隱滲出。如果趙長風在這裏就會認出，這人正是剛剛敗在他手中的白長戈。
就在剛才，這幅狼狽模樣的白長戈就被人送到了家中，而從送來那人口中，白家人也得知了發生了什麽事情，白長戈與一名叫做趙長風的藍衣學徒進行了比鬥，而看白長戈此時的樣子大家卻也知道了，結果一定是以白長戈的慘敗而收場。
白繼海想到這裏又是一股火氣從心頭竄出，向那狼狽身影喝到：“廢物東西，才剛剛成為藍衣學徒，就跑去跟人家比武，你當人家那藍衣第一人隻是說說而已嗎？”
白長戈不敢反駁，隻是將腦袋埋得更深，白繼海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再喝罵，就這麽坐在椅子上，神色猙獰的不知在想著什麽，四周其他的見到他這個樣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空氣就變得愈加沉凝了。
就在這時，卻有一個聲音打破了寂靜。
“什麽事情惹得父親生這麽大的火啊？”
聽到這個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隨後下意識的望去。
卻見到一位年輕人不知何時出現，他身材挺拔修長，俊朗的神情中總有一抹傲然之色，此時正環抱雙肩倚在大廳門口處。
“反正下午也沒有什麽事，去武館看看吧。”
此時的趙長風已經冷靜了下來，卻是突然想到今天沒有來上課的武道老師，於是決定去武館看看他。
他的武道老師名叫陸剛，是一個粗獷的漢子，很賞識趙長風，一直在有意培養他。
趙長風在第一節武術課上打倒了想要欺負他的幾個高年級學生，當然自己也變得鼻青臉腫。不過那簡潔有效的格鬥方式卻是得到了陸剛的注意，其實在那之前趙長風就已經練習了幾年的軍中格鬥術了，對付幾個從來沒有學過武術的少年當然沒有任何負擔，但是陸剛知道了反而對他更是賞識，畢竟有幾個孩子能沉下心苦練這些東西呢。
於是隨後的一年陸剛開始重點的培養他，經常手把手的教導他，甚至在學校裏教學時也經常讓趙長風協助，而趙長風也是加入了陸剛的武館，在陸剛的細心教導下，趙長風不到三年就成為了一名藍衣學徒，所以說陸剛就是趙長風的另外半個師父。
陸剛之所以能夠去學校教學，就是因為他是一位武館館主，武館名為極限，趙長風平時沒事就喜歡去武館裏修習武道，這幾年來早已輕車熟路，所以雖然前麵的一群人擋住了招牌，但是趙長風還是認出了那就是極限武館。
“看來老師遇到麻煩了”趙長風心裏想到，笑容慢慢的消失。
他並沒有莽撞的撥開人群衝進去，而是站在人群外圍默默的看著，隻見陸剛站在人群中間正費力的向著前麵的婦女解釋著什麽，不過看樣子並沒有什麽效果，隻見那婦女撕扯著陸剛的衣服，嚎啕大哭，卻是什麽也聽不進去。而她四周也有幾個人一臉悲色，顯然他們是一起的，而外麵的就是看熱鬧的了。
過了一會趙長風也從大家的談論中了解到了一些事，原來竟是武館的一個學院死了，於是他的家人都來到了武館。
趙長風這時看見還有幾個學院在裏麵，他們站在一個角落裏正向他招手示意他過去，趙長風在武館待得這幾年早已經和他們熟悉，隨後吃力的撥開人群走了過去。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來到眾人身邊的趙長風迫不及待的問道。
“是一凡師兄。”說話的一個瘦高青年說道，他叫陳川，留著一頭長發，身穿藍色練功服，是跟趙長風同級別的藍衣學員，此刻他的臉上滿是悲傷。
他們口中的一凡名叫寧一凡，也是武館裏的學徒，是武館中唯一的一位黑衣學徒，也是所有人的大師兄。
寧一凡為人溫潤如玉，很是和善，平時非常照顧他們，所有人都感覺他更像個大哥，而不單純隻是一位大師兄。
“一凡大哥。”趙長風心中一突，連忙追問：“一凡師兄怎麽了？”
“師兄他引氣失敗了，可是他不甘心，私自用了禁藥，最後……”旁邊的一個女學員話沒說完便忍不住開始失聲痛哭。
趙長風將目光轉向這女孩，她叫圓圓，是最近才來武館的粉衣學徒，大家平時都很照顧她，誰都知道她是喜歡一凡師兄的。
“用了禁藥？師兄你怎麽這麽糊塗。”
趙長風喃喃道，所謂禁藥是隻有武者才能使用的藥物，沒有成為武者的普通人，哪怕是黑衣學徒也斷然承受不住那種藥力。寧一凡還沒有成為武者便私自使用這種藥物，根本就是找死的行為。
“都哭什麽！在這裏丟人現眼。”陸剛走了進來，見到眾人這樣不禁厲聲嗬斥道。
“虧你們還是習武之人，虧你們還與一凡互稱師兄弟，一凡的心你們懂嗎？他就算走不了武者的道路，也要死在武道的路上，這對他來說便是最好的歸宿，因為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就是一凡的心。如果你們沒有與一凡一樣的心，那就別想成為武者。”
陸剛的吼聲宛如洪鍾大呂，不斷的震動這趙長風的心。
“朝聞道，夕死可矣？”趙長風在心中不斷重複這句話，此時的他突然想到了被自己藏在床下的那些藥劑，對於自己的行為，他仿佛突然懂了什麽。
而此時其他人也都是被陸剛所說的話鎮住，一個個也都開始在心中思索他的話，武館中逐漸變得寂靜，隻有少女抽噎的聲音偶爾傳來。
就在這時，卻是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呦！這極限武館今天怎麽這麽熱鬧啊？“
趙長風幾人轉頭一看，隻見門口走進來三個穿著不同練功服的男人，這些練功服並不是白粉藍黑中的任何一色，因為他們根本不是學員，而是武館的館主。
“咦？這三位不是弘毅武館、雷霆武館和千羽武館的館主嗎？他們三位怎麽來了？”
門外的人群中有不少人認識他們，此時都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沙漠之蠍現今總共有三十七個武館，這麽多的武館林立，自然就要分出個三六九等，這樣也好合理的分配資源。而分辨武館好壞的標準隻有一個，那就是黑衣學徒。黑衣學徒就是一個武館的金字招牌，擁有黑衣學徒就代表這是一個好武館，而沒有的自然就差上一籌。
“李館主，金館主，楊館主，你們幾個來幹什麽？”
陸剛麵露寒霜的看著幾人，語氣十分生硬。而趙長風與其他學徒看向這幾人的眼神也是有些冰冷，這三人分別是這附近的其他三家武館的館主，因為他們沒有黑衣學徒，所以平時在暗中沒少給極限武館下絆子，今天偏偏挑這個時候來這裏，肯定沒有什麽好事。
“哈哈，瞧陸館主說的，大家都是同行，我們當然是來幫助你的。”為首的李館長打了個哈哈，隻當是看不見他們眼中的厭惡。
“幾位想我極限武館倒閉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幫助我。”麵對幾人的殷勤，陸剛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既然陸館主如此爽快，那我們幾個就明說了吧。”楊館主神色嚴肅。
“雖然您的大弟子已經遭遇不測，但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我們幾個武館也是需要掙錢糊口。這要是往常我們少分一些油水也就算了，可是現在你極限武館已經沒有了黑衣弟子，如果再像以往一樣占了大頭那就不太好了吧。”
趙長風聽到這裏也是知道了他們的來意，現在大師兄雖然死了，但是武館的名聲依然不會消失，因為武館既然出過一位黑衣學徒那自然就能再培養出一位黑衣，他們三家從來沒有培養出黑衣學徒的武館，依然是競爭不過極限武館的，所以他們現在來此定是已經有了對付此時極限武館的計策。
“你們到底想怎樣，畫出一個道來吧。”
陸剛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此時開門見山的說道。
“哼！隻要你對外宣布，就說寧一凡是你招攬過來的黑衣學徒，並不是親手教導出來的就可以了。”
“我若是不呢？”陸剛沉聲說道。
“不做？哼，我看陸館主是忘了禁藥了吧，基地雖然沒有明令禁止亂用禁藥，但是一個給學徒使用禁藥的武館，他的名聲想必也不會太好了吧。”楊館主露出得意之色。
“到時候隻要我們把你給自己的學員使用禁藥這一消息散步出去，到時候還有誰會來你這裏學習？恐怕你到時候就連武館也開不了了。”
“就算多年心血白費，我也不會否認一凡是我的學生。”麵對他們的威脅，陸剛卻絲毫不為所動。
一旁的李館主見他這樣，卻是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老陸啊，你為了這寧一凡根本不值當啊，你想想，這寧一凡瞞著你偷用禁藥，這不明顯著想要害你嗎？他根本就沒有把你當一回事啊。”李館主裝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他說完這句話後不禁在心中連連誇讚自己的機智，本想這回的定能起到很好的離間效果，卻不料陸剛聽到這話反倒是嗤笑連連。
“一凡心裏的誌向豈是你們這幾個廢物可以理解的。”
“你！好，既然你陸館主這麽有骨氣，那咱們就走著瞧吧。”三位館主在一幹學徒麵前被如此嘲笑不禁惱羞成怒，此時也都失去了耐心，他們決定一回去就將這裏的事情散布出去，定要讓這極限武館付出代價。
“等等！”
就在此時，卻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陸剛與三位館主聞聲望去，隻見趙長風從一幹學徒中走出，他的目光炯炯，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也沒有絲毫的躲閃。
“誰說我們極限武館沒有黑衣？我就是新的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