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戰意衝霄
“怎麽辦。”
趙長風絕望的想著，雖然時間已經變得無比緩慢，但是那寒光閃閃的刀尖卻依然在緩慢的逼近，趙長風想要阻擋住它，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趙長風知道，這一切隻是自己麵臨極度的危險時神經做出的應激反應，外界的時間並沒有變化，而自己身體的速度並不足以使自己擋住金山的全力一刺。
“怎麽辦？怎麽辦？”趙長風焦急不已，此時這把尖刀已經距離自己的心髒不足兩拳，而此時這緩慢的世界也開始變得不穩定，趙長風知道自己的神經已經達到了極限，一旦這緩慢的世界消失，那麽眼前這柄緩慢前進的見到就會在一瞬間刺進他的身體，他的心髒也會由於其上附著的爆發力在一瞬間四分五裂。
“如果有那股氣血。”趙長風在危機之中腦中一閃，卻是突然想到昨天自己抵抗住白長天一擊的情景。
“咚！”
正當這時，趙長風卻是突然感到心髒猛地一泵，隨後立刻有一股灼熱的氣血從其中湧出，迅速匯聚到他的手臂上，趙長風感受到這種變化心中一喜，隨後這緩慢的世界便轟然破碎。
“啪！”
場中一黑一藍兩道身影迅速分開，其中黑色的一方隻是後撤了幾步，而藍色的一方則飛出好幾米，隨後重重落在地上。
藍色一方自然是趙長風，隻見他落地後打了個滾便順勢站起，不過此時他卻是用又手捂死死的捂住左肩，整個左臂都無力的沉了下去，在那藍色的衣衫上，有一片黑色正從他的手中慢慢滲出，並且還在不斷的擴大，正是趙長風大量流出的血液。
此時的趙長風神色雖然痛苦，但是心中卻是有些慶幸，多虧了身體內的那股氣血再次蘇醒，加快了他的手臂速度，這才將這必殺的一擊從致命處推開，否則現在他就不隻是傷到肩膀了。
所有的館主都驀然站起，場中頓時變得一片混亂。
此時的金山麵色猙獰，手裏僅僅的握著彈出尖刀的短棍，由於出手的速度實在太快，那尖刀上依然寒光閃閃，沒有一滴鮮血。
“金山，你幹什麽！”
楊丙義見到這一幕哪裏還能坐得住，爆喝一聲。
“我做什麽？師父，這你可是冤枉我了，不是我要做什麽，而是基地中的大人物不想讓趙長風通過黑衣考核，等我做好了這件事，自會有你的好處。”金山輕笑著說道。
“混賬！”
楊丙義氣的胡須亂顫，“你想讓我把你逐出武館嗎？”
“我早就知道你這個迂腐的老東西不會同意，那大人物隨便賞賜一些好東西就夠你一輩子打拚的了，這個機會你不把握，我可不能錯過。”
金山冷笑一聲，看著楊丙義的眼神早已沒有了尊敬。
“不管是什麽大人物，路是你自己的，誰都幫不了你，你怎麽能為了好處，把你的前途都搭進去，快跟你師父認錯，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陳沐風喝道，在他看來金山隻是一時糊塗而已，如果因為這件事被逐出武館那就太可惜了。本以為自己一番話能讓金山醒悟過來，不過他聽到這句話卻是徹底的激動起來。
“前途？狗屁的前途！”金山爆喝一聲，眼中露出淒慘的神色。
“你們還當武館是什麽好東西了？天賦好的早就被軍方挑走，像咱們平民習武，哪有出頭之日？這武館的本質隻不過是撿軍方挑剩的破爛罷了。”金山此時還沒說夠，又將目光移到楊丙義身上，“僥幸成為武者又怎樣？還不是被當做炮灰，師父你當年丹田是怎麽廢的？還沒有長記性嗎？”
“你，你……”依靠在椅子上的楊丙義手指顫抖，指著眼前這最為得意的弟子說不出話，半天才緩了過來。
“好，金山，你作為血蠍武館的大弟子，竟然與外人勾結損壞所有武館的利益，我楊丙義今天就先廢你武功，再將你逐出門牆。”
楊丙義說完，整個人便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幾步便來到金山身前。楊丙義這些年聞名武館界，其一身功夫全在這雙手掌上，此時見他雙手微曲，成爪狀伸來，眾人的瞳孔全部迅速縮小，因為楊丙義此時施展的，赫然是他壓箱底的絕技，分筋錯骨手！全力一爪下去足以令人骨斷筋折，此時這一爪雖然並沒有全力施展，但是也絕對能讓金山失去戰鬥力。
不過麵對這一抓，金山的神情卻無比從容，此時非但沒有閃躲，反而在眾人瞠目結舌之下，一拳打去。
“啪！”
一聲脆響傳來，金山向後大退幾步便站穩身體，卻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反而楊丙義被這一拳逼得向後退了好幾步，顯露出不支之態。
“師父你沒想到吧，那位大人物隨手給了我一個東西，便將我的實力提升了五成，比我在您這裏辛苦訓練兩年都要有效，現在你可是奈何不了我的。”受人矚目的金山神色得意，在眾人麵前逼退了威名強盛的師父，大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愚蠢！這種強化是靠你自身的潛力為代價的，你現在的實力增長的越快，成為武者的機會就越小。”楊丙義怒喝道，此時他隻感覺自己就快要氣死了。
“大家一起上，拿下這個逆徒。”一位館主大喝一聲，金山竟然與師父動起手來，這已經是欺師滅祖的行為了，眾人再也不能忍受，隨後人群蜂擁而上，金山眼裏閃出一絲慌亂，不過就在這時，卻有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一個打不過就以多欺少，這就是所謂的習武之人嗎？”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晰的傳進每個人耳中，從容中帶著令人不敢抗拒的威嚴。
“是他！”
趙長風眼睛一滯，這個聲音他非常熟悉，因為就在昨天他還與這個聲音的主人談了一番，而這人最後更是差點將他打成重傷，讓他今天參加不了考核，這個人便是白家大公子，白長天。
此時還不等人們反應過來，大堂中的空氣仿佛便急劇鼓蕩，所有人隻感覺自己置身於海浪中，身體不由得左搖右晃，隨後空氣一陣急劇鼓蕩，所有人便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所有的館主都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去。
“什麽？”趙長風心中驚駭。之前趙長風雖然並沒有小看白長天，也知道白長天是具有原力的武者，可是他卻是沒想到白長天的實力竟然如此強悍，竟然能將原力擴散至整個大堂中，並且將所有人擊退而不傷，其原力的雄厚與控製力早已經超出了趙長風的預料。
而此時，白長天的身影則出現在所有驚駭的館主眼前，金山則是忙不迭的一路小跑，來到他的身後躬身站立，顯然已經將自己當成了白長天的仆從。
“嘿嘿，師父，您現在可管不了我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管不了我，因為我現在已經是白家的人了，你們誰要是阻止我，那就是與白家作對。”金山陰險的笑著，看向眾人的神色十分不善，顯然對於之前的圍攻懷恨在心。
趙長風看著眼前的白長天，眉頭微皺，此時他看出來，這一切都是那白長天搗的鬼，他實在想不出，這白長天為什麽專門與自己作對。
他正這樣想著，卻發現白長天的目光已經移到自己身上，不由得迅速進入警戒狀態，以防白長天再次出手。
“趙長風。”
白長天開口，他雖然麵向趙長風，但卻是頭顱上揚，仿佛在看房頂上有什麽東西一樣，卻是根本沒有將趙長風放在眼中，“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來當我的貼身仆從，你同不同意。”
“長風師弟，這麽好的機會你可不要錯過，以白少爺這樣的大人物，你認為他的貼身仆從的實力能差的了嗎？”
金山的聲音傳來，現在看來他倒是很有仆人的覺悟，無時不刻在為自己的主子說話，不放過任何拍馬屁的機會。
“你想當狗，可以，但不要妨礙我做人。”趙長風沉聲說道，他的目光始終在白長天的身上，竟然連看都沒有看金山一眼。
“你罵誰是狗。”也許是被說到了痛處，金山聽完這話神色立刻變得猙獰，他緊了緊手上的兵器就要上前，不過卻被白長天止住。
此時白長天麵色有些不愉，他盯了趙長風半天，隨後才緩緩說道：“那你就滾吧，以後不要想著成為黑衣學徒了。”
白長天本以為自己說出這句話後趙長風便會慌忙離去，不過過了好久他卻發現趙長風依然站在自己身前，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
“怎麽，想通了？”白長天挑了挑眉，卻見趙長風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今天這黑衣學徒我當定了。”趙長風不等白長天有什麽表示就又說道：“武館這一體係也是受到基地允許並監督的，雖然你的實力高強，但恐怕你也無權幹預我的考核。”
聽到趙長風的話，白長天有些出乎預料的看了趙長風一眼，隨後馬上笑了起來。
“那你想怎麽辦。”白長天挑了挑眉，顯得有些意外。
趙長風此時目光平靜如水，他抬手指著一旁的金山說道：“剛才的戰鬥沒有分出勝負，現在我再與他戰上一場，我贏了自然是通過了考核，有資格成為黑衣學徒。”
“可以。”
白長天聽到他這話先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不過他很快便點頭同意，看起來卻是比趙長風還要希望進行這場考核。
“不過。”白長天話鋒一轉，此時他的神情卻是驟然變得冰冷無比。
“既然都是習武之人，隻是點到為止的話能有什麽出息，這一戰我要求兩人都用真正的兵器，並且要拿出全部的實力，不容有絲毫留手，如果你答應了我就同意你戰上一場，怎麽樣？”
白長天盯著趙長風，他的舌頭輕輕地添了添嘴唇，露出一絲嗜血的神色，看來他對於趙長風已經動了殺機，這個規則的製定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長風，不要答應他。”一旁傳來陸剛的聲音，金山本來就是最強的黑衣學徒，此時實力更是提高了一半，這在他看來趙長風如何能贏的了，不過趙長風卻是向他堅定地搖了搖頭，隨後將頭轉向白長天。
“嗯？”白長天微微一皺，渾厚的原力從他的身上湧出，隻見他身子微微一震，便看到眾位站起來的館長再次坐在椅子上。
“我答應了。”趙長風斬釘截鐵的說道，其實陸剛的擔心他如何能不知道，可是這一戰承載著武館的命運、與自己的信念，不容他有絲毫退卻。趙長風神色堅凝，將雙手被握的咯吱作響。不知何時，那個死死擋在怪獸前方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眼前。人生在世，有些事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這才是頂天立地的男兒。
趙長風驀然抬頭，一雙眼睛變得冷酷無比，此時胸前的藍衫已經被血印黑了一大片，但此時卻並沒有顯得多麽的狼狽，反而讓他多出了一種鐵血氣勢。
“好小子！用我的刀。”陳沐風從場外拋來一柄長刀，趙長風一伸手，這柄刀正好落入手掌中。
趙長風將刀拿在手裏，緩慢的將它從刀鞘中拔出。鋥亮的刀身上反射出趙長風俊美的臉龐。
“來戰！”趙長風猛一抬頭，眼眸中的神色無悲無喜，卻滿是衝天的戰意，此時將刀抬至胸口，魏然而立。還隻是普通人的他，此時卻是擁有了一絲武者才有的氣勢。
不過趙長風卻是不知道，此時在他的小腹處，卻有一團淺紅色的絲線突然從虛空出現，它們猶如混亂的線團一般雜亂的纏繞在一起，將位於其中的小光點牢牢封住，阻擋了一切的外部聯係。此時如果有武者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那個小光點赫然就是武者的丹田！
是了，曾經無數次經曆絕望的趙長風怎能想得到，原來他一直苦苦尋找的丹田竟然早就存在於他的體內，可就是因為有了這些古怪絲線的封印，所以才遲遲不被他而知。
而這些細線卻並不平凡，雖然一大團的聚在趙長風身體中，但是任何人都察覺不到它的存在，並且當它們隱沒在虛空中時，甚至可以連帶著丹田也消失不見。雖然它們外表看起來無聲無息，但如果將意識深入到在這些絲線內，你便可以感覺到一股龐大又古老的氣息撲麵而來，仿佛這些絲線是從遠古開始就出現在這裏一般，於渾厚中透露著永恒，在這樣的存在的封印下，恐怕任何事物都會被它永遠的塵封。
不過奇跡的發生卻是不可預料的。當趙長風定下必死的信念，並決定永不回頭時，不知是不是錯覺，這本該一直沉寂下去的丹田竟然奇跡般的發出一絲顫動，打破了這份持續了不知多久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