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妙妙與神仙哥哥和好了。


  不但每天夜裏在夢中相見, 每次學堂一放假,她也立刻催著爹爹把自己送進宮,偶爾原定野慢上一步, 就要被她揪著耳朵嘀嘀咕咕念叨念叨。


  平日裏要上學堂,學堂放假時進宮去看太子,其他空閑的時候,也要陪大黃和其他朋友玩。


  妙妙一下子變得忙得不得了,就算是沒有和朋友玩, 她也還有數不完的功課要完成。等妙妙從老夫人那兒聽說祝姑娘快要定親了的時候, 她才想起來, 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祝姑娘了。


  妙妙一聽這事, 連忙問:“祝姐姐和誰定親呀?”


  “還沒定下呢。”老夫人笑眯眯地說:“隻是最近祝家和柳家走得近,說不準就是要嫁給柳家的公子了。柳家的小子也是一表人才, 聽聞他才學出眾,等明年科舉, 或許還能考出個狀元回來。”


  妙妙想了想, 想不出柳家的公子是誰, 但是提到科舉,她又想到了阮公子。


  阮雲珩的兄長,也說是要考科舉, 考狀元的。


  妙妙每天能在學堂裏見阮雲珩, 但是很少見過阮公子, 阮公子很忙, 忙著學業與生計, 倒是在妙妙教會阮雲珩養雞種菜以後, 他親自來了一趟, 是過來道謝的。除此以外, 倒什麽也沒有說。


  現在過去不少時間,雞長大了不少,地裏的菜也成熟了,前兩天阮雲珩還過來送了一趟菜,說是第一批長熟的,一定要讓妙妙先嚐嚐。


  妙妙想到阮公子,再想到祝姐姐,很快就想起了當年在書店裏的撞見的事。


  要換做是以前,她可不會覺得什麽不對,但最近妙妙聽多的書生小姐的故事,再想起兩人,這可就不一般了。


  她壓低聲音,悄悄問老夫人:“奶奶,祝姐姐是自己想要嫁給柳公子的嗎?”


  “祝夫人是通情達理,不會強迫她嫁人。要是兩家真的成了,當然也是心甘情願。”老夫人戳了戳妙妙的腦袋,笑道:“你還這麽小,還想什麽心不甘情不願呐?”


  妙妙摸摸被戳到的腦門,認真地反駁說:“我懂得可多啦。”


  “你又讓夏春偷偷給你念話本了?”老夫人可知道她偷偷摸摸的小愛好,見妙妙不好意思,她摸了摸小孫女頭頂的小揪揪,哭笑不得說:“你可別聽多了故事,還把這些給當真了。”


  都是家裏精心教養出來的,知禮數懂分多,哪裏有那麽多想不開的富小姐喲!

  妙妙乖乖“哦”了一聲,也就不再問了。


  但第二日,她在學堂裏騎射課碰到阮雲珩時,妙妙忍不住悄悄對他說:“你知道嗎?祝姐姐快要成親啦!”


  阮雲珩頓時變了臉色:“什麽?!”


  “就是你先前認識的祝姐姐嗎?”唐月姝插嘴:“祝姐姐那麽厲害,京城裏好多人想要娶她,我聽我娘說,先前我堂兄也托人上門提親,可是被祝家給拒絕了。”


  “祝姐姐那麽厲害,當然會有很多人想要娶了。”妙妙憧憬地說:“不知道祝姐姐會嫁給什麽樣的人,祝姐姐的相公,那一定和我爹爹那麽厲害。”


  陸越卻對這些毫無興趣,“我想去玩蹴鞠,你們玩嗎?”


  唐月姝:“你和阮雲珩去吧。”


  “好吧,那阮雲珩我們去吧。”陸越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卻見小夥伴還一臉心神不寧地坐在原地。他又喊了一聲:“阮雲珩?”


  阮雲珩這才回過神來。


  他心不在焉地說:“我不玩,你去吧。”


  沒人陪自己玩,陸越隻好又一屁股坐了回來。


  妙妙又說:“祝姐姐那麽有才,那她喜歡的人一定很聰明,就像……就像狀元!”


  唐月姝:“京城裏有好多才學很出眾的人,我娘給我大姐姐說親的時候,我也聽到過。說是柳公子,張公子,還有胡公子,都有可能是明年的狀元。”


  陸越:“狀元有什麽意思?整天讀書,都學成書呆子了!”


  唐月姝:“狀元多厲害,也不是誰都能考上。你整天偷懶,肯定考不上,你考不上,還酸人家。”


  陸越哼了一聲,可這話的確是把他的心思給戳穿了,讓他也不敢再說什麽不好。


  阮雲珩囁嚅說:“我哥也明年參加科舉……”他的話越說越低,後麵便沒聲了。


  妙妙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等騎射課下課,兩邊的學生各自回去時,她把阮雲珩偷偷拉到一邊,悄悄問:“你以前怎麽認識祝姐姐的?”


  阮雲珩:“以前我爹還沒去世的時候,祝姐姐與我哥就認識了。”


  “那現在呢?”


  “祝姐姐幫了我們好多忙,但我哥不讓我去找她。”阮雲珩小聲說:“我們家現在變成這樣,也隻是連累祝姐姐了。”


  妙妙可不這樣想。


  交朋友哪裏分什麽貧富貴賤,她的好朋友厲害到皇上,低微到野狗,要是朋友有難處,她當然是巴不得朋友來找自己,若是朋友主動避開,她還要覺得難過呢。


  祝姐姐肯定也是這樣想!

  等這日放課後,妙妙爬上馬車,和小夥伴們揮揮手告別,她靈機一動,對車夫說:“今天不回家,我要去找祝姐姐。”


  妙妙還在路上買了一盒點心,馬車慢悠悠駛到祝府時,祝夫人卻一臉歉意地告訴她:“真不巧,她今日病了。”


  “病了?”妙妙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怎麽會生病了呢?”


  “近日天涼,她在夜裏貪多讀了會兒書,被風凍著了。”


  妙妙抱著點心,一本正經地說:“那我過來探病。”


  祝夫人本想拒絕,可見她一臉堅持,才說:“那你離得遠些,別靠近她,小心過了病氣。”


  妙妙乖乖點頭應下,祝夫人才帶她去見祝姑娘。


  祝姑娘當真是病了,還病的不輕,臉色煞白,身形也消瘦不少,連書也讀不動了,隻能躺在床上,也吃不了妙妙帶來的點心。


  下人給她們拉了一道簾子,妙妙爬上椅子,隔著半透明的紗簾對祝姑娘道:“祝姐姐,你得早點好起來,我帶了好吃的點心給你,你好起來,就能吃到了。”


  祝姑娘咳了幾聲,笑道:“等我病好了就嚐嚐。”


  “祝姐姐,你喝過藥了嗎?”


  “喝過了。”


  妙妙想了想,又問:“那你想聽故事嗎?”


  以前她生病的時候,娘親就會把她抱在懷裏,給她講故事,給她唱好聽的小調。妙妙抱不到她,隻好講故事了。


  妙妙去她的書架上找了一本書,普通的書她讀不明白,就隻好挑了一本話本,還是才子佳人的。妙妙磕磕絆絆的念了起來。


  她的字還沒認全,偶爾還要停下來問問丫鬟,好在祝姑娘並不介意。念到天黑,妙妙的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就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了。


  “祝姐姐,我走了,我明天再來看你,接著給你念故事。”妙妙從椅子上跳下來,隔著紗簾和祝姑娘道別。


  “妙妙。”祝姑娘忽然叫住她:“聽說你教阮雲珩養雞了是嗎?”


  “是呀!”提到自己的學生,妙妙高興地說:“他都學會了,還會種菜,雞養的好,菜也種的好,很快就可以吃了!”


  祝姑娘輕輕說:“真好。”


  “妙妙,你明日還要來啊。”


  第二日,妙妙再和阮雲珩見麵的時候,就把祝姑娘生病的事情和他說了。等妙妙下回再去的時候,阮雲珩還托她送了自己種的菜。


  接下來幾日,妙妙每天從學堂放課以後,都要先去看祝姑娘一眼。她對生病的人尤其重視,每日都要問一問祝姑娘的病情,好在祝姑娘得的隻是不嚴重的風寒,幾天湯藥喝下去,身體就大好了。


  不但可以坐起來陪妙妙玩,還可以給妙妙念故事,她的才學出眾,會作詩,作畫也厲害,給妙妙畫了一副畫,妙妙喜歡的不得了,回來後就掛到了娘親的屋子裏。


  這日下午,妙妙帶著一盒點心,抱著自己的古琴,如往常一樣去看望祝姑娘。


  昨天閑聊時,說起妙妙的功課,聽說妙妙為樂理課發愁,祝姑娘便主動提起來要教妙妙。妙妙昨日也聽她彈琴了,那可真好聽啊,把妙妙聽得如癡如醉,小腦袋都快跟著晃暈了。


  等她得了祝姐姐的指點以後,變得和祝姐姐一樣厲害,就去彈琴給爹爹聽,還有夢裏的神仙哥哥。


  也不知為何,平日在夢中,神仙哥哥願意輔導她的所有功課,唯獨不願意教她樂理。昨日她把這事告訴神仙哥哥,宣晫還勸她放棄,可把妙妙給氣壞了。


  妙妙搖頭晃腦,想著今日樂理課教的新樂譜,馬車駛到祝府不遠處時,忽然停下了。


  “小姐,外麵有人找您。”


  妙妙露出小腦袋一瞧,外麵站的竟然是阮公子。


  她和氣地打了一聲招呼:“阮哥哥,你找我有事嗎?”


  阮公子麵色猶豫,好半天,才靠近了馬車。他問:“你……你是要去祝府嗎?”


  “是呀!”


  “你能否替我帶一樣東西?”他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包的嚴嚴實實,也看不出是什麽。


  妙妙接過來,問:“是帶給祝姐姐嗎?”


  她澄澈明亮的圓圓眼睛仿佛看穿了什麽,連心底最秘密的事情都快要被人發覺了。阮公子狼狽地躲開視線,不敢抬頭,含糊地應了一聲。


  他避到一邊,等妙妙就要把腦袋縮回去的時候,他又忽然道:“你,你能不能別說是我送的?”


  “為什麽啊?”


  “勞煩你了。”阮公子沒多說,轉過身倉皇逃走。


  妙妙滿頭霧水,她撓了撓腦袋,可人已經跑走了,她沒來得及問,便隻好把東西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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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息了!是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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