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攬權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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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資歷方面的問題,我現在雖然暫時沒當上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書記,但那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王學平噴了一口煙霧出來,解釋說,“省城的市局,位置太過重要了,如果我被迫倒向了高曉林,勢必成為何省長的死仇大敵,必欲除我而后快。”
在昏暗的車頂燈光之下,嚴明高微微點了點頭,補充說:“學平剛上任不久,又沒有特別重大的過失可抓,即使是何省長,一時之間也沒辦法將學平拉下馬來。”
張文天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嚴明高雖然沒有把話完全說透,可他已經理解了其中的奧妙。
王學平如果真的投進了高曉林的懷抱之中,身為幕后支持者的何尚清卻又偏偏無法立即將他拿下,這種尷尬的場面落到了全省干部群眾的眼里,所產生的負面影響,那就實在是太大了。
與之相反,高曉林不過是做了一場戲而已,壓根就沒有投入半分資源進去。一旦任其得逞,王學平固然要倒大霉,何尚清連身邊的人都震不住,其威望自會跟著大為受損。
好厲害的一出空手套白狼啊!
“學平,你吐得好,要是全吐到姓高的身上,那就更妙了!”張文天憤憤不平地發泄著他的不滿情緒。
“真要是把肚里的東西全都吐到了高曉林的身上,那可就是往死里得罪他了。以學平如今的實力,根本就不是高家的對手,他當時的選擇十分正確。”嚴明高已經想通了許多事情,他不緊不慢地點出了王學平當時那么做的目的。
“,高家老大忒不是個東西,老子們請客吃飯,那小子卻橫著Cha了一杠子進來,敗興不說,太欺負人了。”張文天身為東道主,讓高曉林今天這么一攪和,面子上也就非常地掛不住了。
王學平和嚴明高對視了一眼,彼此的心意,在眨眼間,就交流得差不多了。
張文天不過是張家的外系子弟而已,和張老在血脈方面,畢竟隔了不止一層。以張文天的身份,借著張家的威勢,嚇唬嚇唬一般的小官僚倒也湊合,想在高曉林面前擺譜,那就純屬自不量力了。
人家高曉林可是高家的嫡系大公子,正兒八經的Huang帶子八旗子弟,堂堂中夏省的副省長,中央候補委員。
張、高兩人之間,無論是血緣關系的遠近,還是在朝中的政治地位,完全沒有可比Xing。
換句話說,高曉林敢硬闖張文天設下的宴席,其實,壓根就沒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里。
在王學平眼里,今天的這事,表面上看來,是件傷及面子的壞事。不過,逆向來看,高曉林的所作所為,看似威風凜凜,其實,純屬不智。
俗話說得好,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打條狗還要看看主人是誰,何況是被當眾大大地落了面子,高曉林的囂張舉止,卻把張文天這個原本中立的軍方少壯派給得罪到了骨頭里去了,這個仇結大了!
王學平的嘴角浮上了一絲神秘的笑意,他抬手拍了拍張文天的肩膀,語調低沉地說:“想當年,我被南云縣紀委的副書記葛林抓去隔離審查的時候,他可不是一般的猖狂啊。結果,嚴叔不過動了根小手指,姓葛的如今安在?常言說得好,好戲在后頭,文天,有些事情啊,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張文天也不是那種不通世事的楞頭青,剛才只不過是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在王學平的點撥之下,他迅速恢復了冷靜,咬緊了牙關,恨聲道:“此仇不報,老子跟他姓。”
“老張,那個李爭靠得住么?”王學平忽然話鋒一轉,落腳到了李爭的身上。
“他們家自從老一輩逐漸凋零之后,勢力大減,在朝中也沒啥重量級的代言人,最近十幾年來,基本上轉入了商界……”張文天稍微動了動腦水,立方時就明白過來,王學平是在擔心李爭,所以,他詳細地解釋了李家的底細。
王學平眉鋒一挑,在天朝做生意,官面上無人照應著,那是極其危險的事情。既然李爭家道中落,卻偏偏搞的是官結最緊密的房地產業,生意的規模還不小,若說背后沒有大人物罩著,打死王學平也是不信的。
面對王學平的沉默,張文天沒有過多猶豫,暗示說:“李爭那家伙從小嘴甜,在吃喝玩樂方面,沒有他不在行的,一手橋牌更是打得出神入化……”
原來如此!王學平聯想到,成祖他老人家非常喜歡打橋牌,身邊很是聚集了一大批此中的高手。
這個李爭很可能是靠著擅長橋牌的關系,獲得了圈中某位重要的實權人物的青睞,從而找到了至關重要的靠山。
難怪,張文天要把他隆重地推薦給嚴明高,王學平心中透亮,恐怕,之前一直混得不太如意的張文天,也有借著李爭這座橋梁,向那位實權領導那邊靠過去的意圖吧?
人非圣賢,豈能無私?
看人看大局,看主流,張文天心里埋藏著的小九九,和王學平沒有絲毫瓜葛,何必深究呢?
真要刨根問底,那不是自尋煩惱,又是什么呢?
回到張文天的住處,三人各自手捧著一杯香茗,各據一方,靠在沙發上談天說地,沒人再去提今晚發生的那不愉快的一幕,有些事情心知肚明,足矣!
過了不久,門鈴響起,張文天開門一看,站在門口的錢正鄉,臉上兀自帶著一絲怒意。
“正鄉,別和那種人一般見識,來,喝口茶,抽支煙,消消火!”張文天將錢正鄉領到客廳,按坐到了沙發之上。
錢正鄉黑著臉,粗聲粗氣地說:“高曉林沒安好心,他想挑撥……”
張文天拍了拍錢正鄉的肩膀,爽快地一笑,說:“事情是明擺著的,總有一天咱們會找回場子的。”
錢正鄉嘆了口氣,說:“要是太祖爺還在,我大伯還在宮里,就算借他十八個膽子,也不敢這么在咱的面前張牙舞爪。”
他這話聽起來很粗,卻一針見血地點出了其中的實質,權大者為刀徂,權小者或是無權者為魚肉,古今同理。
有權幸福,無權痛苦,林副統帥此言,可謂是至理名言!
王學平順手遞了支煙給錢正鄉,看著他點上火,這才微微一笑,說:“在座的沒外人,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正鄉大哥,有無興趣調到中夏省廳來?”
張文天不由一楞,瞪大了眼珠子看了看王學平,又瞅了瞅面現喜Se的錢正鄉,他心想,小王在這個時候招徠,時機選得還真是沒話說。
錢正鄉剛剛在席間受了高曉林的刺激,正在郁悶的當口,王學平及時地伸出了橄欖枝,恰逢其時啊!
張文天心里清楚,錢正鄉就這么在勞動FuWu公司里面混著,早就閑出了白毛,如今,手握錢州市局大權的王學平相招,豈不是正合了錢正鄉的心意?
“王局,這調動的手續,怕是有些麻煩吧?”王學平一聽錢正鄉提及人事手續問題,哪能不知道,他已經動心了?
“呵呵,只要京城市局在放人問題上不多生枝節,我那邊的手續倒是沒啥問題。”王學平自從上任之后,除了必要的班子會之外,絕少坐在省廳那邊,擺明了一副不想攬權的架式,以廳長汪猛的精明,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提不上筷子的事情上,故意給他找茬。
當然了,錢正鄉的人事關系,僅僅只在省廳政治部那邊過過手而已,真正的落腳點,自然是在王學平說了算的錢州市局。
見錢正鄉已經動了心思,張文天索Xing在一旁幫腔,他斜睨著王學平,重重地一咳,問道:“正鄉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哥們,你那邊要是沒個好安置,讓好兄弟受了委屈,我可不答應。”
王學平展顏一笑,說:“市局政治部主任,不知道這個位置,正鄉老哥滿意不?”
錢正鄉那邊還沒開口,張文天已經忙不迭地替他應承了下來,這個崗位蠻適合我們正鄉。”
“王局,實在是太謝謝你了,我姓錢的沒啥好說的。以后,您指哪,我就打哪。”錢正鄉坐冷板凳的時間,過于長久,在京城這塊傷心之地,已經待膩味了,他早就想換個環境了,只可惜,門可落雀,上面根本就沒人照應他。
“老錢,你整那么正經干嘛?學平是咱們自家兄弟,不是外人。”張文天看似開玩笑,其實非常贊同錢正鄉對王學平的極大尊重。
老錢啊,你這么做就對了,在那個山頭,就唱那支歌,即使是親如兄弟,也是長幼有序嘛!
錢正鄉臉Se一肅,反駁道:“咱們公安系統和部隊上差不多,都屬于紀律單位,最講究的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學平是廳里和局里的領導,我不聽他的指揮,聽誰的指揮?”
嚴明高十分有趣地望著當面做戲的錢正鄉和張文天,心想,學平上位速度有點過快了,身邊的心腹雖有能力,資歷卻嚴重不足,要想填補市局的核心實權崗位,暫時也只能借助于外力了。不過,有張文天這小子在中間牽線搭橋,倒也毋須擔心錢正鄉和那個宗自強的立場問題。
旁觀者清,王學平安排宗自強去掌管刑偵局,現在又打算讓錢正鄉攬下政治部的活計,以嚴明高的官場閱歷,自然摸準了王學平的心思,新官上任后的調研階段已經結束,掌控全局的收權計劃正式展開。
錢正鄉明顯受到了重用,張文天覺得大有面子,說起話來,嗓門楞是粗了許多。
有了之前的安排墊底,客廳內的氣氛,十分融洽。錢正鄉一掃之前的郁悶與灰暗,將他聽大伯提及過的一些當年的宮廷逸事,娓娓道來。宮中的一些陳年秘辛,王學平以前隱約知道一點皮毛而已,現在,錢正鄉把其中的奧妙給掀了個底朝天,令他大感興趣,慨嘆之余,倒也大長了一番見識。
第二天一早,張文天去了張家大宅,給老太爺請安去了。王學平和嚴明高隨便在路邊喝了碗豆漿,嚼了兩個大餅,算是把早餐給對付了過去。
王學平自己則按照事先的約定,在路邊打了輛出租車,趕到了和薛文約好的順香會所后面的一所小獨院。
自從王學平離開了南云縣之后,在孟秋蘭的安排之下,薛文掛了個縣長助理的頭銜,同時兼著南云縣駐京辦主任,暗中替王學平在京城里邊跑關系,建人脈。
經過一段時間的苦心經營,大把大把的銀子灑下去,薛文已經在京城這邊站穩了腳跟,各大部委衙門里邊,或多或少有些過硬的關系。
雖然這些關系戶,地位和級別還不高,但是,現在花的不過是點小錢而已,燒的卻是冷灶,一旦這些人時來運轉,爬上了領導崗位,將來的收益可就大了去了。
出于一貫謹慎的考慮,王學平并沒有一車到底,而是連續換了幾輛出租車之后,這才趕到了位于順香會所后面的巷子口。
老遠就見薛文笑吟吟地站在巷口沖他招手,王學平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握緊了薛文的雙手,使勁地一通搖晃,“老伙計,辛苦你了。”
薛文笑道:“我在京城吃得好,玩得好,睡得香,沒啥辛苦的。倒是老板你的錢袋子受苦了,開銷很大啊!”
王學平曬然一笑,說:“錢這東西,過了千萬之后,其實對我們來說,僅僅是數目字罷了。沈萬三想捐錢免災,卻惹來了無名之禍,咱們可不是那種傻老冒。”
薛文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小聲提醒道:“這里人多嘴雜,咱們還是進屋細談吧?”
王學平點了點頭,笑道:“短短的時間里,咱們薛總在京城里邊的名氣大漲啊,想必是,熟人不少吧?”
薛文微微一笑,說:“談笑有領導,往來無白丁,只不過,含金量還是差了點,令人有些遺憾啊。”
“關系網,關系網,既然是網,這織起來自然需要時間、精力和金錢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也完全沒有想到,老薛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打開了局面。”王學平含笑抬手在薛文的胳膊上,輕輕地捶了一下。
就這么一個小動作,居然將兩人之間僅有的一絲疏離感,給捶沒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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