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波瀾再起
領導。
吳重按捺住心中的奇怪,笑望著謝寒煙,故作埋怨地說:“寒煙,你到了中夏這里都這么長時間了,怎么也不來看看叔叔我啊?”
謝寒煙淡淡地一笑,說:“吳叔叔你日理萬機,忙于公務,我是個閑人,哪敢隨意來打攪?爺爺要罵的。()”
她將謝老抬了出來,吳重也就不好說啥了,只是親熱地邀請說:“寒煙,你張大姐每天都在我的耳邊念叨,說你老不去看她。她要去南云看你,你不是在京城,就是去了沿海地區,始終不得便。”
吳重的前妻,因為得了癌癥,三年前就離開了人世。后娶的這位續弦,姓張名琴,她是中夏省京劇團的名角,師從著名的京劇大師張君秋。
吳重將張琴娶了進門,可謂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張琴非常年輕,只比謝寒煙大五歲而已,杏眼、桃腮、明眸皓齒,肌膚勝雪,端的是一位嫵媚多姿的俏佳人。
吳書記新婚的時候,曾經帶著新妻去拜見謝老,謝寒煙對張琴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原因其實很簡單,張琴對她的態度,熱情得令人一看就覺得假
謝寒煙到南云來投資,張琴眼巴巴地跑過去多次,謝寒煙都故意沒見她。
其實,論及對京劇的愛好,謝寒煙也算是半個行家,準票友。
謝寒煙從小跟著謝老,爺倆的感情非常之深。謝老平日里最喜歡看京戲,久而久之,謝寒煙聽得多了,在興致高的時候,竟然無師自通地跟著節拍唱上那么幾段經典的臺詞。
令謝老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謝寒煙最拿手的居然是經典紅色樣板戲——《沙家浜》,她將戲中那位暗中掩護地下黨,和偽軍胡司令斗智斗勇的阿慶嫂,學得惟妙惟肖,不僅字正腔圓,而且婉轉起伏,頗有些名角的風范。
京劇《沙家浜》的前身是滬劇《蘆蕩火種》,由上海市人民滬劇團于1958年根據真人真事創作的一個抗日傳奇。
滬劇《蘆蕩火種》上演后,在戲劇界和觀眾中引起了廣泛興趣和強烈反響,僅上海一地,就有不同劇種的9個劇團對《蘆蕩火種》進行移植,而在全國演出《蘆》劇的竟有31個劇團之多。
1963年,北京京劇團接受了改編滬劇《蘆蕩火種》的任務。改編后的《蘆蕩火種》的京劇最初取名為《地下聯絡員》,由趙燕俠飾阿慶嫂,譚元壽飾郭建光。
劇名最后由毛太祖一錘定音,他幽默地說:“蘆蕩里都是水,火種怎么能燎原呢?再說,那時抗日形勢已經不是火種而是火焰了嘛……戲是好的,劇名可叫《沙家浜》,故事都發生在這里。”
“吳叔叔,替我謝謝張大姐的關心”謝寒煙淡淡地表達了謝意。
吳重可以說是從小看著謝寒煙長大的,知道她的怪脾氣,凡是她看不順眼的人,即使見了面,連話都懶得說。
“小官僚,我是不是該謝你呢?”應付了吳重之后,謝寒煙妙眸一轉,盯上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王學平。
王學平知道謝寒煙指的是,他借孟秋蘭之手,吃下了謝寒煙的廠子滯銷的那大一批小屏幕彩電的事。
“謝總投資我的家鄉,促進了大量的就業,我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不值一提。”王學平無視于謝寒煙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壓迫力,侃侃而談。
王學平說的是真心話,他又不是傻子,知道謝寒煙對他的印象一直不太好。
只是,謝寒煙的電子廠確實給南云縣當地帶來了大量的就業機會,王學平順手幫她一把,也算是替家鄉的父老兄弟出了點力。
女人的第六感覺敏銳得驚人,謝寒煙也察覺到了王學平在她面前的從容不迫,絕非偽裝,居然沒來由的生了氣。
“我給你個機會,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么?我相信,只要是合理的要求,對我來說,不算是什么大問題。”謝寒煙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張嘴就傷人。
“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在省委主要領導的英明領導之下,我現在干得很開心。”王學平從來就沒想過從謝寒煙那里拿到什么好處,見她不僅不思感恩,居然如此的盛氣凌人,他也不禁上了火。
盡管心里憋著火,王學平卻絕非那種沒腦子的小公務員,當著吳重的面,也不好說重話,只是綿里藏針地將謝寒煙的所謂恩賜或是施舍,給頂了回去。
謝寒煙分明感受到了王學平的不滿,心說,你個小官僚骨頭倒蠻硬的
吳重隱約察覺到,在謝寒煙和王學平之間,應該另有隱情。
見場面有些僵了,吳重皺緊了眉頭,瞪了王學平一眼,然后,笑著問謝寒煙:“老首長什么時候到的?”
謝寒煙淡淡地說:“早就到了。”這話的內涵太過于豐富了,吳重的兩眼瞳孔收縮成了一條細縫,他心想,既然老首長早就到了省里,為什么不通知我一聲呢?難道說,我有什么做錯了,惹得老首長發了火?
“吳叔,咱們就別在門口站著了,我領你進去見爺爺。”謝寒煙故意把王學平晾在了一旁,只招呼吳重進門。
吳重笑著對謝寒煙說:“寒煙啊,國喜同志要見這位王副廳長,你是不是安排人把他帶過去?”他受了曾國喜的委托,不管出于什么考慮,他都必須把王學平帶到曾副主席的面前去,至于曾國喜見了王學平之后的事情,那就是后話了。
“咦,小官僚,你混得可以啊,連國喜叔叔都驚動了?”謝寒煙驚訝地瞪著一雙美眸,盯在王學平的臉上,上上下下地直打轉。
王學平故意不說話,就這么沉默以對,無視于謝寒煙的感嘆。
吳重早在當秘書的時候,就以善于察言觀色,悟性極高著稱。他冷眼旁觀,漸漸地看出了一點門道:以謝寒煙說話的神態來看,吳重看出的并不是仇恨,而是戲謔和調侃。
吳重的那雙老眼并不昏花,想當年,他也年輕過,男女之間的情事,一點也不陌生。
想到這里,吳重心里暗暗一動,如果王學平和謝寒煙產生了感情,對他未來的事業,會不會大有幫助?
謝老安排孫女親自到門口來迎接吳重,這本身就具有豐富的暗示意味,以吳重豐富的政治斗爭經驗,豈能不知道其中蘊含著謝老對他的安撫之意?
吳重現在雖然貴為一省諸侯,可是,他心知肚明,恩出自上,他的權力基礎全都來自于謝老。
凡是當領導的,沒有一個不想青云直上,更上層樓的,吳重自然也不例外。
張普國的暗示,給了吳重無數種聯想的可能,所謂的高升也許是副總理,或許是人大的副委員長,更可能是政協的副主席之一。
以吳重目前的地位,退居二線的時候,按照中央的安置慣例,一般是去全國人大的專門委員會,就任副主任委員。
可是,如果謝老鼎力支持的話,吳重大有升任副總理的機會,核心的問題是,謝老自己是怎么想的?
在朝中,出身于謝門之下的領導干部如云,僅僅是省部級領導就多達四人。按照目前的潛規則,一門之中,只可能有一個幸運兒有機會脫穎而出,登上更高的權力圈。
有吳重幫著打了圓場,謝寒煙倒沒繼續找王學平的麻煩,她吩咐一旁的孫媚,讓她領著王學平去見曾國喜。
謝寒煙領著吳重進了小樓后,孫媚沖著王學平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他跟在她的身后,去拜見曾國喜。
按照國朝森嚴的等級制度,ZZ局委員、國務委員,軍委副主席,這些顯赫之極的頭銜,在在都顯示了一個事實:曾國喜是副國級國家領導人。
王學平在一路上也想了很多,他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把落腳點定位在了大飛機的發動研發上面。
以王學平的工作性質,除了這次保衛工作之外,也就是發動機的項目,和軍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王學平懂得保密的原則,所以,他一直默默地跟在孫媚的身后,一言不發。
走出不遠,到了另一座戒備森嚴的小樓門前,孫媚忽然停下腳步,笑著開玩笑說:“王局,你知道么,你已經成了護美的英雄了。”
因為聲音很小,王學平沒聽清楚,有些疑惑地問孫媚:“什么英雄?”
孫媚把臉一板,昂首挺胸地向前走,不再說話,王學平滿腦子都是問號,只是孫媚既然不想說,他明白,即使問了,也是白問。
到了小樓前,門口的配槍的警衛,認真細致地檢查了一遍王學平的證件,又打了電話進去聯系。
從樓內出來了一名少將,王學平眼力還算是不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位將軍正是機場上一直跟在曾國喜身邊的那位少將。
“你就是中夏省廳的副廳長兼錢州市局局長王學平?”少將眼神極其銳利大盯在王學平那張清秀的臉龐之上,沉聲發問。
“是的,我就是王學平。”按照保密規定,不該問的絕對不能問,否則就會落下把柄,王學平也不敢多事,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少將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