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總算是回來了！
心突然悸動得厲害，又急又促，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唐心捂著胸口轉身，靠在牆上緩了許久，也沒能夠平靜下來，反而有一股慌亂，從腳底竄上來，順著血液，向全身蔓延。
唐心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慌。
因為她發現，嚴獸盯著照片看的畫面，竟讓她產生了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
她只知道，那種感覺，和當年陸昊廷說喜歡自己那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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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不知道自己靠著牆，在黑暗中呆了多久。
只知道雙腿站得發麻，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手機屏幕早已經暗下去，什麼也看不見。
她深吸口氣，轉身向外看，四周空蕩蕩的，黑色的路虎已經不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在原地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唐心才轉身上樓。
剛走出電梯，就看到坐著輪椅，獨自一人守在走廊的唐秉軍。
他的非常地焦急，不停地往這邊張望。
看到她從電梯出來，立刻推著輪椅迎了上來。
這副情景，看得唐心胸口發沉，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來不及細想，就被唐秉軍抓住了手。
「心心，你總算是回來了！」
唐心看著兩人，心突突地跳，忐忑得厲害，聲音控制不住地輕顫，「爺爺，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李嬸呢？今天不是你做檢查的日子？昊廷他……沒有陪著你么？」
唐秉軍重重地抹了把臉，才沉著聲開口，「智能機器人和無人駕駛的項目出了問題，他趕過去處理了。」
唐心心頭一震，作夢也沒想到，試運行沒有任何問題，只要稍做調整，就能夠全面投入生產使用的項目，會突然出問題，「怎麼回事？不是已經測試過沒有任何問題了嗎？」
「項目組那邊，做最後調整核對的時候，發現一份重要的數據遺失……」唐秉軍憂心忡忡。
「讓陸昊廷找賀豈凡，整個項目的實驗過程，我們都做了記錄。」
「找過了，所有的資料都在，就那一份不見了。」唐秉軍說著，神情又焦急了一些。
「查出是誰動的手腳了？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唐心話說到一半，自動消了音，嘲諷地扯了下唇。
董瀟瀟。
除了她，不會有第二個人，做出偷數據這種下作的事來。
至於董瀟瀟這麼做的原因，應該是被陸昊廷拒不見面，堅持要她打掉孩子的事激怒了吧。
至於為什麼項目出了問題，不第一時間告訴她，而是拖到現在——
爺爺應該是不想讓自己知道，陸昊廷因為這個，會再次與董瀟瀟聯絡的事，所以選擇了隱瞞。
而為什麼現在又說出來，應該是董瀟瀟那邊開出的條件，陸昊廷無法接受吧。
所以，就讓爺爺來找自己。
因為只有她，可能在數據不見的情況下，挽回損失。
陸昊廷，他永遠是這個樣子。
出了事，從來不會自己第一個站出來，而是把事推給最親近的人，讓爺爺為他出頭。
當初從她手中搶項目的時候如此，處理董瀟瀟和孩子的時候如此，裝病尋短見的時候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看著一次次為陸昊廷操心，神情疲憊的唐秉軍，唐心扯了下唇，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爺爺，很晚了，我先送你去休息吧。」
「公司那邊……」
「放心吧，那是我多年的心血，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出事不管的。」
「心心，這次的事，是爺爺的錯，如果不是爺爺當初不分青紅皂白撤你的職，就不會有今天的事。」談及當初，唐秉軍後悔不已。
「已經過去了，現在提這個沒什麼意義，爺爺你好好休息，我馬上過去看看……」唐心卻已經沒有太多的波動，神色淡然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畢竟最難過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這麼晚了你自己去公司？我讓昊廷來接你。」唐秉軍說著，拿出手機就要撥號。
唐心按住他的手，「不用麻煩，菲語的車就停在樓下，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
「這……那好吧，晚上視線不好，你開車小心點。」唐秉軍知道兩人最近相處得不是很融洽，也就沒有再堅持。
……
把唐秉軍安頓好，唐心回了趟病房，確定小丫頭很乖，沒有出什麼問題，留了紙條說明情況后，才匆匆離開。
趕到公司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的事。
實險室燈火通明，整個項目組的人都在。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焦急，雙眼熬得通紅，布滿了血絲，可見問題的嚴重性。
陸昊廷的模樣更是狼狽。
他蹲在實驗室的門口抽煙，頭髮凌亂，衣服更是皺巴巴的，地上全是煙蒂，拿著手機，不信守撥號。
卻沒有一次，是打通的。
氣急之下，「啪——」狠狠地把手機給摔了。
唐心不用想都知道，陸昊廷給誰打電詐騙。
董瀟瀟。
除了她，不會有別人。
唐心原以為自己會憤怒、會難受，畢竟董瀟瀟這麼多年來，一直陰魂不散地纏著，各種給自己使絆子，不但成功地搶走了她多年的心血，最後還爬上了陸昊廷的床，懷了陸昊廷的孩子。
奇怪的是，唐心發現，再次提及董瀟瀟，她的心竟然是平靜的。
當然，不可能一點波動沒有。
陸昊廷跟董瀟瀟上床的事，依然像根刺，扎在心裡，膈應著。
但也僅僅是膈應而已。
她的心裡，已經不再有難受、痛楚、和被背叛的感覺。
大概是麻木了吧。
唐心扯唇，無聲地笑了笑，上前去，「情況怎麼樣了？」
似乎是沒料到唐心會過來，陸昊廷愣了好幾秒，才慌亂地摁滅煙，站起身來，聲音又干又啞，「你怎麼來了？」
唐心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你告訴爺爺，不就是想借他的口，讓我過來解決問題嗎？」
陸昊廷表情一僵，有種被看透的尷尬，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我沒那個意思，只是覺得，公司出了事，爺爺應知道……」
唐心沒有跟他爭執下去，陸昊廷告訴爺爺項目出事的原因，他們都心知肚明。
有些事挑得太明白，只會讓雙方尷尬。
她抿了抿唇，轉移話題，「先說說現在的情況吧。」
陸昊廷原本還想做解釋，見唐心移開了目光不想多談，到嘴邊的話也咽了回去，「重要數據的缺失，導致幾輛車子在新的測試中失控，沒有如預期地停下來，直接撞上了障礙物，直接撞成了一堆廢鐵……」
「損失幾輛車子而已，並不是什麼大事，找到失控的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唐心淡聲回應，從無人駕駛項目啟動那一刻起到最終成功，她和團隊面臨過無數次的失敗，測試過程中撞毀的何止是幾輛車子，只要沒有投入市場運行，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都不是什麼大事。
陸昊廷沉默了下，「這次的試運行，公司邀請了媒體，做了現場直播，原本是想藉此機會做宣傳，讓大家了解這一項最新的科技，沒想到……」
唐心彷彿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你的意思是，整個S市，甚至是整個Z國，都看到了這次測試的全過程，看到車子被撞成廢鐵？」
唐心希望聽到的是陸昊廷的否認。
因為她一路走來，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新的科技產品，從誕生到讓普通的人接受、信任，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她和整個團隊一起，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經歷無數次的失敗，小心翼翼、一步一個腳印，終於才有了現在的成果。
卻沒想到，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出了這麼大的意外。
而且，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播了這場意外……
陸昊廷沒有否認，他沉默地點了頭。
唐心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徹底地失控。
「讓媒體參與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吼，身體無法控制地顫抖。
唐心沒辦法用言語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這種絕望，甚至比知道董瀟瀟懷了陸昊廷的孩子，還讓她難以接受。
「你知不知道，這次的意外，會讓帝豪集團這麼多年在民眾中建立起來的信任，徹底地毀於一旦？有可能會讓無人駕駛這個項目停滯不前，甚至有可能被徹底地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