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鬧了這麼大個烏龍,唐心丟臉得都想立刻扒個地縫鑽進去,結果這男人還揪著她的痛處踩,她氣憤不已地轉頭,結果卻被吻了個正著,「……」
「知道自己錯了,主動送吻?」嚴獸輕啄了幾下她的唇,桃花眼裡全是笑意。
「誰主動了?你要不要臉?」唐心沒好氣,「你起來,想壓死我嗎?」
嚴獸一開始沒動,看她是真快喘不過氣來了,才依依不捨地起身,長臂一緊,牢牢地把人圈進懷裡。
唐心下意識地掙扎了下,試圖掙脫,卻被抱得更緊。
掐著圈在腰際的手狠狠地用力,試圖讓嚴獸鬆手。
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十指都紅了,也沒能夠撼動身後的男人半分,顫了顫眸,放棄了。
嚴獸也不說話,就這麼抱著她,身體慢慢地往後靠,微微冒著鬍渣的下顎,輕抵在唐心的肩膀上,蹭得她有點癢。
唐心不太習慣這種親昵,並沒有放棄,還在想辦法,試圖擺脫,卻被嚴獸扣著額頭一摁,直接壓進了懷裡,「乖乖呆著別亂動。」
近在咫尺的慵懶聲音透著淡淡的倦意,唐心感覺到他凸起的喉嚨貼在頰邊偶爾滑動的頻率,和之前明顯不同的觸感,讓唐心比肉眼更直接地感覺到,嚴獸瘦了。
唐心不知道他瘦了多少,也有可能是錯覺,這一瞬間,她竟莫名地覺得身後男人的胸膛有點硌人,身上一股寒意,和她不久前在電梯里,握著嚴銳司的手時感覺到的一模一樣。
嚴銳司。
這三個字如驚雷般劈進腦子,唐心身體猛地僵住。
「銳司——」她用力地攥緊嚴獸的手,聲音控制不住地發顫,「銳司他——」
「冷靜點,小鬼沒事。」
「他到底怎麼樣了?!」唐心怎麼可能冷靜?小傢伙臉色那麼白,神情那麼憔悴,手比冰塊還要冷!
想到嚴銳司的情況,她忽然就生出了一股強大的力氣,開始不安分地扭動掙紮起來。
嚴獸都險些有些壓制不住。
知道簡單的言語不可能讓懷裡的女人冷靜下來,嚴獸只能給林嬸發視頻通話,打算小鬼自己當面跟唐心說。
視頻電話接通的時候,嚴銳司正四十五度仰望著窗外的天空,雙眼通紅,眼角還夾著未乾的淚花,悲傷得不能自已。
臉上還殘留著擦了一半,由於太過傷心,就不肯再配合而留下的妝。
樣子,有點嚇人。
聽到手機響,立刻就豎起了耳朵偷聽。
可當林嬸把手機遞過來的時候,小傢伙又高傲地撇開了頭,「拿走!我不要跟情敵說話!」
為了表示對自家爸爸趁火打劫的不滿,嚴銳司不但不接電話,還直接一骨碌把自己蜷起來,鴕鳥一樣埋在座椅上,拿圓滾滾的PP對著屏幕,嘴裡不停地罵著卑鄙無恥小人……
林嬸試了好多久,都沒辦法勸好,只能無奈地沖嚴獸搖頭,「少爺,小少爺還在生氣,不肯接電話。」
「不接就算了。」嚴獸打這通視頻電話,就是想讓唐心安心,小鬼接不接,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不接更好,省得又纏著唐心鬧個沒停。
將手機放到唐心的面前,「小鬼不但有力氣罵人,還有力氣鬧脾氣,生龍活虎得很,可以放心了?」
看著手機屏幕里,嚴銳司朝氣蓬勃的樣子,唐心懸在喉嚨口的心,總算是落回了原處。
指尖輕觸了下屏幕,看著撅著小PP鬧脾氣的小身影,唐心眼圈一熱,視線莫名就模糊了。
她抬臂抹了抹,手背一片濕意。
唐心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一碰上和嚴家對父子有關的事,情緒就特別容易波動。
尤其是嚴銳司,只要看到他難過,哪怕只是皺個眉頭,心都會跟著揪緊。
「哭什麼?小鬼不是好好的嗎?」嚴獸本意是要讓她安心,結果卻把人弄哭了,頓時冷了臉,直接按了掛斷。
唐心想多看兩眼,都不行,表情一下子就沉寂了下去,「他真的沒事吧?」
「剛才不是看到了,活蹦亂跳的,能有什麼事?」
「能把手機借我下嗎?我想跟銳司聊聊天。」唐心說著,伸手就要去拿。
嚴獸卻抬高手避開了。
唐心皺眉,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
嚴獸挑了挑眉,無視兒子發來的、寫著「弱小、可憐、又無用力」的動態表情,調靜音,將手機揣進了褲袋裡。
「陪我去看個電影,就讓你跟小鬼聯絡。」
「……」唐心沒想到嚴獸會拿這種事要挾自己,一時有些不高不興。
可一周前,為了和嚴家父子斷絕關係,她把和嚴家父子有關的東西全部都刪除得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留下,她平時又從不記手機號……
換句話來說就是,想要聯絡小傢伙,要麼直接去嚴家,要麼答應嚴獸的要求。
嚴獸不可能讓她現在離開去嚴家,陸昊廷求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滿大街都是當時的照片,她現在去嚴家,被有心人拍到了,只怕會給小傢伙的生活帶去無盡的麻煩……
這種情況下,唐心只能答應嚴獸的要求。
她給司機小李打了通電話,告訴他自己有事,讓他先把依依送到原菲語的公司——
早上出門的時候,唐心就跟唐依依說過,自己做完檢查后還有工作,會把她送到原菲語那邊去,所以小丫頭並沒有多問,只是抱著手機,糯糯地說她會很乖地跟著菲語,讓自己不要擔心,就把電話給掛了。
唐心想給嚴銳司也打個電話,嚴獸卻死活不肯交出號碼。
沒辦法,只能暫時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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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唐心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嚴獸沒有帶她到大眾的電影院,直接驅車去了附近,自己名下的一處公寓。
唐心沒想到他會帶自己到這麼私密的地方來,被雷劈中一般,直接僵在了門口,進也是,退也不是。
嚴獸將一串鑰匙丟在玄關的柜子上,換了鞋直接進屋。
走了兩步,也沒見身後的女人有動靜,轉了身,「愣著做什麼?進來。」
唐心沒動,「不是說看電影?這裡……不是電影院吧?」
「誰告訴你看電影一定要去電影院的?」嚴獸勾了勾唇,直接攥住唐心的胳膊,把人拉進來,關上門,「或者,你想去電影院,然後被拍,上新聞?」
他說著,作勢要開門。
唐心已經到嘴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方便」因為嚴獸最後那句話,咽回了肚子里。
已經來了,兩人該做的事也做過了,加上是真的惦記嚴銳司,唐心雖然有點彆扭,還是換了鞋進去。
「想看什麼,自己進去挑。」嚴獸打開了視聽室的門,然後轉身去了廚房。
唐心不留痕迹地探了探,看到他在燒水泡茶,而不是做什麼奇怪的事,才轉身進去。
視聽室空間非常大,屏幕佔據了一整面牆,兩邊的柜子上擺得滿滿的,分門別類,什麼片子都有,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沙發。
唐心平時很忙,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研究上面,極少看電影。
加上一個多星期與外界隔離,訊息脫軌,也不知道最近有什麼新片上映,隨意從柜子上拿了一個片子,放進設備里。
剛把東西放下,就聽到了腳步聲。
唐心滯了下轉頭,看到嚴獸走進來,手裡端著一個銀盤,上面放了兩個杯子,一杯茶,一杯牛奶,還有一些零食點心。
見訂心站著發獃,濃眉微微擰起,「怎麼不坐?」
說著,放下了手中的盤子。
唐心還沒來得及動,只覺得眼前一晃,已經被嚴獸牽住了手。
突然的動作讓唐心身體無意識地輕顫了下,條件反射地想要退。
嚴獸的修長的指卻直接穿過了她的指縫合攏,十指相扣,牢牢地握緊。
大概是碰過熱水的緣故,嚴獸的手心的溫度要比平時高上許多,燙燙的,透過皮膚傳過來。
唐心臉頰微微發燙,非常地不自在。
儘管弄清楚了烈火酒店那天的事是誤會,但他們的關係,並沒有進展到這樣毫無顧忌,像情侶那樣親密相處的地步吧?
更別說,幾個小時前,兩人還處於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況。
可眼前這個男人,卻好似失憶了一樣,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所有的舉動都那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