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都不是好東西
嚴綺安做夢也沒有想到，沈晉南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印象里，沈晉南一直是非常克制的人。
直到現在，嚴綺安都還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沈晉南時的情形。
沈、嚴兩家是世交，嚴綺安爺爺輩的時候就訂了娃娃親，可惜生出來都生了男的，於是兩家就把這樁婚事，延續到了下一輩。
嚴綺安根本就不想遵守那種口頭約定、草率至極的娃娃親，可也不好讓父母難做，於是答應見沈家兄弟一面。
十六歲生日那年，沈蒼鴻帶著二十一歲的沈晉北和沈晉南兩兄弟上門提親。
為了讓這樁婚事黃了，沈家兄弟上門的那天，嚴綺安故意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簡直就和私生活混亂的女孩子沒什麼兩樣。
當時沈晉北看了她的樣子，一直皺眉，當著所有長輩的面，就狠狠地教訓了她一頓，說好不知羞恥，一個大家閨秀卻跟外頭的三教九流沒什麼兩樣。
嚴綺安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原以為沈晉南會跟他哥哥一樣對自己印象差到了極點，卻沒想到沈晉南當時跟個木頭似的，坐在那裡，臉比桌上煮熟的蝦子還要紅，不但一本正經地問她冷不冷，還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
嚴綺安當時震驚了，她沒有想到，自己都打扮成那樣了，還故意說粗俗的話，他居然一點不反感，還擔心自己冷不冷？
嚴綺安覺得沈晉南不是傻子，就是腦子被驢踢過了。
莫名地，嚴綺安對沈晉南產生了興趣。
她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沈晉南的面前，故意地調戲他。
那時候的沈晉南是軍校的學生，穿著軍裝，一逗就臉紅，明明對她有感覺，一看到她就臉紅，卻成天把「女孩子不能這樣貼男人這麼近」掛在嘴邊。
嚴綺安哪裡見過這樣一本正經的男人，有一年多的時間，都沉浸在各種調戲沈晉南的樂趣當中。
嚴綺安也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那個一本正經的木頭了，只記得沈晉南主動要求履行父輩的婚約的時候，她一秒的猶豫都沒有，直接就答應了。
兩家原本是打算等嚴綺安大學畢業之後，再替兩人辦婚禮的。
誰知道十八歲生日那天，沈晉南帶著嚴綺安去看日出，幫她慶生，兩個年輕的人住在同一個帳篷，嚴綺安屢教不改地調戲，結果兩人就這麼擦槍走火。
之後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嚴綺安所讀的大學離沈晉南的軍校有一段距離。
儘管如此，她還是只要一有時間就去找他。
軍校管理非常嚴格，開始那幾個月，兩人見個面就跟打戰似的。
後來沈晉南畢業了，這種情況才好一點。
兩人瞞著家裡人，偷偷地在嚴綺安大學的附近買了一套小居室，只要一有時間就膩在一起。
十幾二十齣頭的年紀，又剛剛開葷，哪裡懂得剋制和做防護措施？
在一起半年，嚴綺安大二那年，兩人終於搞出了人命，嚴綺安懷孕了。
知曉了兩人的事，雙方家長真是又氣又無奈。
幸好當時嚴綺安已經滿十八歲成年了，否則沈晉南真會被打斷腿。
為了避免嚴綺安挺著大肚子難看，雙方家長很快就敲定了婚期，並替嚴綺安辦理了休學，準備替兩人辦婚禮。
誰知道，一切都異常順利的時候，會鬧出沈晉南喝醉，跟蔣玉嫻滾到一起的事。
嚴綺安到現在都還清晰地記得，沈晉北給自己打電話，說沈晉南出事，自己以為沈晉南在部隊受了傷，急急忙忙衝過去，卻看到沈晉南和蔣玉嫻衣衫不整從酒店房間走出來的畫面……
……
哪怕已經過去很多年，嚴綺安想起當時的畫面，心還是撕裂一般地劇痛。
那種痛，比沈晉南此時的粗魯動作，更讓她難以承受。
她再也控制不住，側著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
「很痛？」沈晉南感覺嚴綺安的僵硬，放慢了速度，傾下身下吻她唇。
嚴綺安側了下頭，想要避，卻被捏著下顎轉過頭去，強勢地吻住。
當男人強烈的氣息攪過來的時候，嚴綺安不斷地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不對的。
可身體卻違背了大腦，對沈晉南的碰觸產生了感覺，開始迎合。
她所有的經驗都來自身上的這個男人，也只對這個男人有感覺。
感情也是。
所以，當沈晉南用那雙漆黑的雙瞳深情地看著自己的時候，嚴綺安還是沒能夠守住，張了唇，任由他氣息灌入哭腔，也默許了他的進入。
沈晉南解開了綁在嚴綺安手上的帶子，將她的手掛到脖頸上。
嚴綺安沒有拒絕，軟軟地攀著他寬厚的肩膀幾秒，無意識地圈緊。
這個動作對沈晉南來說，是最好的回應。
他幾乎控制不住身體和心裡的衝動，狠狠地掐著嚴綺安的腰，衝撞而去……
……
病房裡一個人也沒有，四周更是安靜得能夠聽見空氣流動的聲音。
單人床隨著沈晉南強烈的節奏，不斷地發出嘎吱嘎吱曖昧的聲音，兩人徹底地燃燒了上進心來……
……
一次又一次的折騰，嚴綺安幾乎要被弄死。
她沒想到，沈晉南已經人至中年，體力還這麼好，一點也不比當年差。
兩人就這樣不顧一切地糾纏著，直到下午三點多快四點，才精疲力竭地連在一起，倒在床上，再也無法動彈。
所有的（又欠）愉都是短暫的。
當一切結束，兩人終究還是要回到現實。
嚴綺安已經累得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就算如此，她也還是咬著牙，推開了緊緊貼在背上，不肯退出去的沈晉南，起身坐起來。
當兩人分開的時候，安靜的病房響起了類似紅酒木塞拔出來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順著腿淌了下來。
嚴綺安知道那是什麼，臉微微紅了下，沒有迴避，當著沈晉南的面，用紙巾擦去。
再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把穿上。
然後，看都沒看床上的男人一眼，起身就要離開。
剛站起來，腳步還沒邁出去，就被攥住了胳膊，「去哪兒？」
沈晉南原本就醇厚的聲音，此時染上了濃濃的情念，愈發地有磁性。
嚴綺安心頭髮緊，卻沒有回頭，「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大嫂該擔心了。」
說著就要把他的手甩開。
沈晉南不放，「綺實驗安，我們……」
他想問嚴綺安，兩人這樣，是不是她已經答應，重新跟自己在一起了。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打斷了，「沈晉南，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是成年人，就應該很清楚，感覺和氣氛對了，上個床並不是什麼大事。」
「你——」沈晉南狠狠一震，臉色當場就黑沉了下去。
他沒想到，嚴綺安是這樣看待兩人剛才那場淋漓盡致的交融的。
想到她這些年所受的苦，所有的怒火又在一瞬間都消失殆盡。
輕輕一拉，將嚴綺安重新攬進懷裡，「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不少的委屈，才會說那樣的氣話，當年的事是我錯了，無論你氣多久，怎麼折磨我都沒關係，但是有一件事，你不能瞞著我……」
嚴綺安掙扎了下，想要甩開他，卻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能成功，只好放棄。
沈晉南見她安分了，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真怕她會不顧一切地亂來。
低頭吻了吻懷裡的女人，演晉南猶豫了幾秒，才終於開口，「當年那張手術同意書是假的對不對，你沒有把我們的孩子打掉是不是？我們的孩子，是不是唐心——」
嚴綺安原本已經放棄掙扎了，反正她也鬥不過男人，再掙扎也是白費力氣。
可當沈晉南說出「唐心」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就跟被蜜蜂蟄了一樣，忽然就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力氣，狠狠地掙脫開了他的禁錮，突然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什麼孩子？什麼唐心？沈晉南，不要以為我跟你上了床，你就可以拿過去的事戳我！還是說，這才是你的目的，先睡了我，再拿過去的事羞辱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唐心是不是我們的孩子，如果她是我們的孩子，她跟嚴獸就是表兄妹，是亂……」
「沈晉南！你夠了沒有？當年那樣羞辱我還不夠，現在還要往我侄子的身上潑髒水，你們沈家人的心一直都是這麼黑的嗎？」嚴綺安大吼著打斷沈晉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