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靈魂的痛哭
男人穿著休閑的白色polo衫,襯得高拔帥氣,下滲穿著暗黃色的休閑褲,擋住他的長腿,顯露出幾分隨意。
菱角分明的側臉能夠看到他堅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看不出此刻是什麽表情。
在他的身邊,一位靚麗動人的女人,戴著一頂遮擋太陽的遮陽帽,將臉蛋也遮擋完全。穿著一襲天藍色的長裙,挺傲的胸脯,纖細的腰身,正昂著頭,跟男人說著話。
男人的唇角含著笑意,微微垂眸,用一種溫和卻又炙熱的雙眼看向女人,兩人在默默的交談著。
直到前台辦理完手續,女人立刻挽起男人的手臂,有說有笑的向著寧綾所在的位置走來。
寧綾下意識的鑽入了旁邊的一個通道,心口猛烈的跳動著,不知道是因為撞破他好事的氣憤,還是因為它太過疼痛。
蘇欣妍的聲音不僅動聽,此刻還變得特別柔軟,“啟駿,明天就是新公司的發布會,你應該有時間吧?”
“我會安排時間出來,到時候會陪你一同參加。”韓啟駿回答。
“那就好,真怕那麽多人我一個人會應付不過來。”蘇欣妍輕輕地笑著道。
“你以後的目標是國際巨星,這麽一點小小的挫折算什麽,我會陪著你的。”
“有你在,我什麽也不擔心。”
電梯的門打開,兩人進入了電梯,剛才的對話準確無誤的傳到寧綾的耳中。
寧綾全身冰冷的靠在牆上,身體忍不住發顫,手指冰涼刺骨,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血液裏沸騰著,叫囂著。
身體已經不受她的控製,頹然的滑了下來,她緊緊地咬著牙關,強迫自己忍耐。
騙子!
大騙子!
前幾天公司裏的一幕再次出現在眼前,蘇欣妍趴在他的身上,姿勢撩人。
他的解釋那麽牽強,那麽隨意,那麽毫不在意。
可她,卻信以為真!
嗬……她真是蠢到無藥可救啊!
不是說好表明她的愛意就能夠回到最初嗎?原來不是自己不夠愛,而是他不愛啊。
已經有了另外的女人,那個女人溫柔動人,應該才是他心裏最貼心的人吧?
可笑的她,自以為能夠在商業上幫助他,就真的認為無所不能了。
想想這段時間他的不聞不問,他的冷淡疏離,他的冰冷眼眸……
以為是公司煩心的事太多,無瑕顧及感情,她也很清楚現在麵臨的不是簡單對手,而是生死存亡的一瞬間。
所以她不著急,竭盡所能的幫助他,希望他能夠盡快變得強大,不再擔憂別人的暗中下手。
可是,他真的需要嗎?
在他眼裏,自己難道真的是一顆能夠利用的棋子?
在需要的時候百般討好,不需要的時候隨意擱置?
小腹一股痛意,讓她額頭的冷汗也跟著流了下來,每次大姨媽來的時候,第一天都痛得想打人。
現在這一刻,她卻感覺到姨媽的貼心,成功的轉移了心痛的滋味,讓她變得麻木。
撐著牆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捂著難受的小腹,一步步地朝著前台走去。
前台的服務員看到她臉色一片蒼白,立刻上前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我來了姨媽,你們這裏有沒有賣衛生棉?”寧綾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撐著前台,弱弱的詢問。
“有的,小姐你稍等,我現在就去給你買!”服務員熱情的說道,一會兒就給她買了兩包衛生棉,一包白天用的和一包夜晚用的。
寧綾很感謝她的貼心,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謝謝。”
“小姐,你的朋友在這裏嗎?我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吧。”小妹擔憂的看著她。
寧綾苦笑,她的老公就在這裏,可是現在陪著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照顧的,當然也是另外一個女人。
“好的,幫我讓502房間的人下來,我……”寧綾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身影急匆匆的從電梯口走出來。
韓建軒洗澡出來就發現寧綾不見了,看到桌子上的紙條,想也沒有想得下來。
不過,他剛剛出門的時候,發現隔壁房間住進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韓啟駿。
他還記得寧綾白天在他車內,無比篤定的說愛著韓啟駿,心裏便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這一幕,有沒有傷心?
“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蒼白?”韓建軒一臉擔憂的抓住她的手,發現她身體不適,趕緊將她摟在懷裏。
“是女人,都有那幾天。”雖然寧綾知道這樣親密的舉動很不好,但是現在她已經不想考慮太多了,能夠支撐住這個身體,已經算是極限。“麻煩你先扶我去洗手間,然後再開車送我回去。”
韓建軒看她這麽難受,本想說讓她留在這裏住一晚,可是想到剛才韓啟駿和另外一個女人的一幕,還是忍住了,輕輕地點頭:“好。”
寧綾從洗手間出來,扶著洗漱台,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那張最近因為勞累而憔悴的臉,卸妝後真的難看。跟那蘇欣妍比起來,沒有對方潔白的膚色,沒有自信動人的笑容,有的隻剩下被利益驅使後的眼神。
那種眼神一點兒也不溫柔,仿佛一把利劍,給人一股強勢的壓迫感。就算是笑意,也是刻意為之。
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心頭的痛意和憤怒交織著,糾纏著,痛苦著。
“姐,你沒事吧?”外麵響起韓建軒擔憂的聲音,寧綾立刻擦了擦眼睛,再洗了一下臉,然後走了出去。
對上韓建軒無比擔憂的神情,寧綾虛弱的笑了笑:“走吧,送我回去,我住在俊熙城。”
車子在路上緩慢的行駛著,寧綾全身虛無的靠在椅背上,仿佛置身冰冷的海底。沒有溫度,沒有陽光,沒有聲音,所有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無的。
韓建軒看著她不正常的神態,很是懷疑剛才寧綾是不是看到了什麽,但是又不太問的出口。
如果不知道,現在問出口不是刻意告訴她嗎?
如果知道了,豈不是故意勾起她的不愉快嗎?
韓建軒咬著牙,從來沒有一次覺得韓啟駿這麽討厭過,竟然讓他都不知道如何選擇。
一個半小時之後,韓建軒的保時捷停在公寓樓下,他下了車攙扶寧綾,卻被她躲開。
“今天跟你在一起玩的很開心,謝謝你。”寧綾勉強的露出一抹笑容,“時間很晚了,你也回去吧。”
韓建軒雙眸裏滿是憂慮,“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
寧綾失笑:“你沒有談過女朋友嗎?很多女孩子到這一天都會很難受的,睡一覺就好了。”
“我還真的沒有談過女朋友,不過我聽朋友說過,不僅要好好休息,還要多喝熱水。”韓建軒尷尬的摸了摸頭,再次用渴求的目光望著她,“我還是送你上去吧,給你燒點熱水就離開。”
寧綾現在是什麽話也不想說,她的忍耐力已經快要到達極限,害怕一不留神就會在韓建軒麵前崩潰。
她不想哭,可鼻子酸酸的,她不想掉眼淚,可眼睛澀澀的。
白天才那麽篤定的跟人表達了自己的愛意,晚上韓啟駿就直接給了她一個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到心上。
“小軒,我真的沒事,你快回去吧。”寧綾輕輕地揮了揮手,不想再說更多的話,轉身進了公寓電梯。
韓建軒看著她微微躬著的背影,拳頭也緊緊地握著,心裏很不放心,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幫助她。
從來沒有過這麽無助的感受,以往遇到問題,想怎麽解決就怎麽解決,全憑他的喜好。
可是今晚,看著寧綾那憔悴的神色,蒼白的臉,感到一陣心痛。
寧綾在電梯關閉的一刹那,眼淚決堤似的流了下來,打濕了臉頰。
肩膀抽動著,心髒跳動著,直到到達自己的門前,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麵的房屋。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像是在發泄著心頭的憤怒,寧綾一腳踢在對麵的房門上。
腳傳來一股鑽心的痛,她再次痛苦的捏著腳,上次受的傷由於活動太久,如今已經落下了後遺症。
現在又忘記了它的問題,再次痛了起來。
可這一次,寧綾卻覺得這些骨肉的痛簡直太輕鬆,跟靈魂的痛苦比起來,簡直像是溫柔的撫摸。
一拐一拐的走到自己門前,逃出鑰匙,卻發現手指顫抖的連鑰匙也拿不穩,直接掉在了地上。
寧綾彎腰去撿,另外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指比她動作要快,率先撿了起來。
韓建軒拿著鑰匙,抿著下唇,輕聲問:“是這裏吧?”
剛才看到那樣的寧綾,他心裏很不放心,於是立刻跟了過來。
沒有想到,會聽到她那麽痛苦的哭聲,仿佛要將眼淚流幹一樣。
也看到她將心裏的怒火發泄到隔壁的房間,他也知道,那是韓啟駿為了追回她,專門買的套房。
但是至從兩個人的關係又恢複之後,韓啟駿再也沒有在這裏住過。
“你……你怎麽來了?”寧綾看到韓建軒,急急忙忙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自嘲般的笑著說:“剛才走錯方向,怪不得鑰匙打不開門,我還以為是門的問題呢,哪裏知道是……”
“姐,你不用解釋,我知道。”韓建軒目光沉重的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