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目的何在
意識到商墨沉奇怪的目光,溫定宜眉頭一擰,急忙把手放下,咳嗽了一聲,打破尷尬的氣氛,“不知道我剛才說的話,八皇子可否聽進去了?”
商墨沉有些吞吞吐吐,“當然,不過,我突然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如此幫我,到底為的是什麽?不要和我說保命,因為就你這番話,我就不可能殺了你,況且你又不是契遼的王上,這天下怎麽樣又和你有何關係?”
溫定宜被他的問題震驚了,隻感一陣頭疼,無奈之下,隻得假裝說,“我當然要為了自己打算,這件事成了,我要黃金萬兩,我想,我的聰明,應該值這個價吧。”
商墨沉眼中的好奇之色淡了淡,甚至有幾分不屑,“錢我多的是,你放心,事成之後,一個子都不會少你。”
交談完畢後,二人一起吃了早飯。
期間,溫定宜斯文的樣子,令商墨沉很是不解,甚至懷疑他有斷袖之癖。
想到這裏,他匆忙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若風。”
一個身影出現。
“去給我查這個被我帶來的契遼人的身份,要具體詳細,盡快回稟我。”
“是。”
一陣風從麵前吹過,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商墨沉望著窗外,鬼斧天工辦的容顏倒映在日出的光芒之下,英挺的眉毛,高聳的鼻梁,幽靜明亮的眼眸,簡直比畫裏麵走出來的仙人還要俊俏幾分。
在東齊國,他受人冷眼,因身世的卑微讓他內心愈發強大。
溫定宜說的很對,皇位,他的確厭惡,但是,他必須要走到那個位置,這是他今生的使命。
連續趕路兩天兩夜後,楚言離終於帶著人到了東齊國邊界處。
為了保險起見,他把軍隊安置在了距離邊界處三十公裏的山林處。
然後,帶著蘇黔,進了東齊國的都城內。
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願采取武力手段。
而且,他派去的人並未打探到半點關於溫定宜的消息,所以,他必須要謹慎。
在客棧修整了一番,實際上,也是在聽聽東齊國外麵的風聲。
溫定宜,究竟被藏在了哪裏?
過了一個晚上,他才去見這東齊國的皇帝。
朝堂之上,他故意說溫定宜是自己國內的商人,跟著自己做事多年,還曾救過他的命,希望東齊國能夠把人交出來。
誰知,東齊國幾個皇子根本就不給漠北這個麵子。
在他們看來,楚言離站在這裏就是個笑話。
“要我看,這漠北國的七皇子莫不是得了瘋病,竟然來我東齊國要人,未免太過不自量力。”
“對呀,二皇兄說的對,這漠北國,真是弱就算了,還老是無端挑事,試問,我東齊國會看上你一個小小的商人嗎?這簡直天大的笑話。”
一頓羞辱之後,楚言離自知目的不可能達到,隻能是選擇放棄,灰溜溜地出了朝堂。
但是,於他而言,這些人的譏諷都做不得什麽,漠北國的實力,他比誰都清楚。
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動兵也是不可能了。
既然最後的慈悲沒人看得上眼,那就別怪他大開殺戒。
在楚言離離開之後,一直坐在上麵,未曾開口的東齊國皇帝,昏庸至極又自大狂妄地問道,“誰人知道,這位漠北國皇子帶了多少人過來。”
二皇子商墨青和四皇子商子諾同時向前一步,齊聲道,“不過四千。”
語音一落,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是說不出的嫌棄。
不過皇帝懶得去管他們這些爭鬥,直接就是,“可有誰願意帶兵去會會這個皇子?”
“父皇,兒臣願意前去,展我東齊國雄風。”商墨青搶先開口。
“父皇,兒臣也願意,漠北國不自量力來此,分明是自討苦吃,兒臣要讓他們知道,東齊國,才是這天下的最大王國。”商子諾緊隨其後。
二人麵麵相覷,都忽略了抱病沒來上朝的商墨沉,同時誰也不肯退一步。
此時,在他們眼中,這都是表現自己的大好機會,哪會想到這實際上溫定宜布置的陷阱。
皇帝頓了頓,宣布自己的決定,“這件事交給二皇子去辦,最近幾日,老四,最近你皇奶奶身體不好,你還是去多看看她老人家,不要讓她掛念才是。”
“多謝父皇,孩兒遵旨。”商墨青目的達到,興高采烈地出了朝堂。
相比之下,商子諾一肚子苦水,關鍵時刻,這個皇奶奶怎麽又出事了呢,說來說去,還不是他那個不爭氣的母後,沒老二的母親會勾引人才是,要不然,憑他的聰明才智,怎麽可能每次都被老二比下去。
定下心來的商墨沉帶著溫定宜去了郊外的一處別院。
馬車停下後,溫定宜一睜眼,心口處便傳來一陣劇痛。
這裏,是前世商墨沉綁架她的地方。
那時,她被楚言離蒙蔽了雙眼,一心要跟隨他,哪怕遭到歹人計算,她都不曾畏懼半分。
商墨沉看著她的沉默,疑惑道,“你來過這裏嗎?”
“當然沒有,”溫定宜否定的很快,一個活了兩世的人,她不想別人把她當妖怪。
隻是不知為何,這裏的一草一木,夾雜著噩夢的痛楚,讓她不得不去記起一些東西。
一個受盡恩寵的小公主,在對一個男子一見鍾情後。
春心萌動,不顧任何人的阻礙,偏是要嫁給他。
結果,每一次都遇到生命危險。
當時,商墨沉的人把她綁到了一個黑屋子裏麵,不給吃不給喝,時不時還會遭到訓斥,那是她生下來第一次遭到這般對待,但她的心理卻隻想著楚言離一個人,想著他會來救自己,又想著他會不會中圈套,糾結之中,她一直在流淚。
三天之後,在她奄奄一息之中,終於聽到了楚言離的聲音。
她以為,自己是最重要的,直到後來發生那麽多,她才明白,楚言離救她,為的不過是自己的地位權力不受威脅。
而她所有的聰明才智,都敗在了一個情字上。
現在的她再一次回到這裏,和前世相同的是,同樣是軟禁。
不同的是,這次,她靠的是自己。
隻要她想,沒人能要她的命。
那種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到其他人的身上,愚蠢極了,也懦弱極了。
她真的很感謝上天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讓她重生審視自我,彌補那些因她受罪受累的人。
商墨沉靠在一顆書上,錦衣華服,俊朗高貴,但此時他的眼中卻流露出一抹傷感,不知道為什麽,麵前的溫定宜,給他一種超脫現在年齡的感覺,就好像,他現在經曆的一切,都是溫定宜曾經經曆過的,涅槃重生,也不過如此。
而且最近的相處來看,她有著縝密的思維,和精確的判斷,這種能力,在當今世上絕對獨一無二,能遇上他,也算是緣分。
隻不過,不知道若風什麽時候能給自己帶來消息。
她的身份,他可是越來越好奇了。
城外。
二皇子率兵短時間內就找到了楚言離的行蹤。
兩幫勢力相對抗,場麵也算浩大壯觀。
雖說數量相差甚小,但二皇子卻是胸有成竹,自己一定能贏。
“喂,你是不是被自己的父皇拋棄了,來到我們東齊國找存在感啊?”商墨青絲毫不掩飾對楚言離的不屑,開口即是挑釁。
看到楚言離沒有反駁,他語氣越發猖狂,“要我說,你要是怕了,就乖乖下馬投降,隻要你求饒,我就讓你帶的這些士兵死的好看點。”
這話一出,東齊國這邊的隊伍,響起了哄吵的聲音,所有的人甚至都認為,楚言離是個慫包,他根本不敢出手。
隻不過,很顯然,這些人都不了解楚言離。
他沉默,是希望東齊國的兵因驕傲而減少鬥誌,打仗講究的是戰術。如果被優越感衝昏了頭腦,就注定是失敗。
然而,突然來了一個人跪在楚言離麵前,悲痛萬分地說,“啟稟皇子,東齊國二皇子派人潛入我軍陣營,殺了一名指揮使。”
“什麽?”楚言離聞言大怒,他最討厭地裏玩花樣的人。
商墨青也是懶得解釋,洋洋得意地說,“怎麽?人就是我派人殺的,你要是不服,就比試比試呀。”
這下,楚言離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怒氣,一聲令下,埋伏的士兵紛紛匆匆山下衝了下來。
商墨青眼花繚亂的同時,也心感不妙,這人數,好像不是四千,簡直就是四千的兩倍,沒想到,他竟然被算計了。
但是,戰爭一觸即發,想要抽身而出,已經是絕不可能。
不過半個時辰,東齊國的軍隊就落了下風。
商墨青猩紅地雙眼寫滿了畏懼,楚言離卻是殺的眼紅。
因為一個溫定宜,造成這遍地的屍體,誰也不曾想到。
得知自己的皇兄找到空子派人去搬救兵的時候,商墨沉笑得合不攏嘴,當即就吩咐人準備萬兩黃金,作為對溫定宜的酬勞。
溫定宜坐在他的對麵,麵不改色地說道,“先別笑得太早,把搬救兵的人在半路上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