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妥協
但楚逸遠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對於他來說,哪存在著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無非是想與不想的問題,隻見他一把握住林旭蘭的胳膊,鋒利的眸光格外嚇人,“你確定自己不願意配合我嗎?你要知道,我們是夫妻,如果有一天我登上皇位,那麽你就是皇後,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會是這天下最尊貴的皇嗣。”
林旭蘭沉默了,沒錯,因為楚逸遠提到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從她懷胎起,她幾乎日日夜夜都在想著怎麽去撫養孩子長大,要給孩子最好的,想要的全部給他,但她心裏還是狠不下去,委婉地拒絕說,“心瑤和我情同姐妹,我知道,她對八皇子的心有多深重,所以,我不能讓你害他,也不能讓你毀了她的幸福。”
雖然京城之中,很多人都礙於盛東廷對薛婉如的過度保護,和薛婉如關係很差,甚至會在背地裏說她的壞話,但是,楚逸遠的太子妃林旭蘭,是個例外,她同葉家兄妹關係都很好,未出閣之前會時常相伴有玩,隻是嫁給楚逸遠以後,因為身份緣故不能參與,但是她對薛婉如的感情是絲毫不少的。
“你這個女人,真是冥頑不靈。”楚逸遠沒想到他說道這個份上了,眼前的女人還是無動於衷,在他的世界裏,不僅以自我為中心,還是以權力為中心,所以為了摧毀這場婚事,他不惜一切代價。
看著楚逸遠緩緩朝自己走過來,林旭蘭心下一緊,感覺到分外的害怕,她有一種預感,楚逸遠會對她肚子裏的胎兒下手。
“本王的愛妃,你還是不想改變自己的主意嗎?”楚逸遠的臉上越來越猙獰,有一種像是要吃人的邪惡感。
林旭蘭一步一步地後退,掙紮著搖頭,她還是不想違背自己的良心。
“這麽和你說吧,前些日子,太子側妃在你的飯菜裏下了墮胎藥,是本太子發現的。”楚言離一臉的奸詐狡猾,所謂的泯滅人性,無非就是如此。
“什麽?她竟然在我飯菜裏麵下藥?她想要害死我肚子裏麵的孩子?”太子妃林旭蘭已經退到了牆邊,滿臉的難以置信,她不可能忘記,在她懷上胎兒以後,側妃會三天兩頭過來看她,與她敘話,甚至還親自去廟堂求保平安,怎麽可能會反過來害她呢?
楚逸遠覺得她傻到了極致,也不想再去瞞著她,而是認真地解釋說,“側妃比你聰明得多,她知道自己家世不好,在這太子府裏麵沒有任何母族勢力的支撐是活不下去的,所以,她甘願放下自己的身段,去討好你,假意是聽你的,順從你,但實際上不過是為了騙取你的信任,然後給你迎頭一擊,就像前幾天那次,如果不是本太子半路發現,你怎麽可能會去懷疑她,那碗飯菜下肚以後,你現在應是隻能躺在床上了。”
聽著這些分析,林旭蘭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假了,她突然心疼起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為什麽,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就要被這麽多人針對,這些人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所以,你應該聰明點,要知道在這太子府裏麵,誰才是你應該去討好的人,誰又是你惹不起的人。”楚逸遠居高臨下地開口,他忌憚的是林家的權勢,而不是他眼前的這個女人。
“你們都是魔鬼,你們沒有良知,原來你們都一樣,是我傻,是我瞎了眼,看不清楚真相,才會嫁給你一年多,竟然還想著你不吃飯會餓肚子,結果你卻在這裏拿我腹中的胎兒說事,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林旭蘭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吼聲,她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了什麽,權力有那麽重要嗎?重要到一個高傲的人願意去給別人當牛做馬,重要楚逸遠不惜拿自己的孩子來威脅她。
楚逸遠笑得猙獰,沒有了半點表現在人前的寬容和風度,“我們不是魔鬼,她不是,我也不是,我們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一生來就有的,因為我們不甘心,所以我們必須去強迫自己,你那些魔鬼地獄的說辭,還是留在我死了以後再說,因為你現在隻能看著我風風光光,坐上越來越高的位置。”
“但是我不會幫你的,我還要給我肚子裏的孩子積德,我不想他長大以後,覺得他娘親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雖然知道了這些赤裸裸地真相,但也堅定了林旭蘭絕對不與他們為伍的目標,放下這句話,她就昂首挺胸向外走去。
“你如果還想要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最好,答應我的要求,和我合作,你放心,我並不是想要殺了薛婉如,我隻是覺得,她不應該和八弟在一起而已。”
“楚逸遠,”林旭蘭停下腳步,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顫抖著聲音說,“他也是你未出世的孩兒啊?”
這一瞬間,林旭蘭當真是絕望到了盡頭,問出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一種嘲諷,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父親會對自己未出世的孩兒下毒手?
楚逸遠皺了皺眉,像是根本體會不到親情的一樣,“是我的孩子怎麽了,我又不是隻可以又這一個孩子,倒是你不要老是強調這一點,現在事實就擺在這裏,兩條路給你選,一,和我合作破壞薛婉如和楚言離的婚事,我抱你肚子裏的孩子安然無恙的落地,二,你可以不同我合作,但是,你肚子裏的孩子肯定保不住。”
沒想到楚逸遠如此執迷不悟,林旭蘭心下一硬,不得不搬出了自己的家人,“你就不怕我把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告訴我父親嗎?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能對你造成任何威脅,但他們不一樣,她們是皇上最信賴的朝臣,到時候,你連太子這個位置也坐不穩。”
“噓,”楚逸遠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即而來的又是暴怒,“不要老是拿你的母族說話好嗎?他們現在能自保就不錯,再說你是我太子府上的人,誰又能真正插手進來?”
林旭蘭終是流下了眼淚,如果剛才的淚是因為害怕,現在就是因為恨,她或許應該感謝今天,是今天,讓她明白了自己周圍的人有多麽不堪,自己生活的環境有多麽肮髒,那些所謂的權力地位又是多麽可笑。
沉默了大半天,林旭蘭終於做出了艱難地決定,“好,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看到林旭蘭終於想通,楚逸遠也算是放了心,然後就去策劃怎麽下手。
看著楚逸遠話也不說就離開的背影,林旭蘭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隻能是倒在地上,沒有人可以體會她剛才的情感,就連她也無法描述,惡心到了極致的東西大概就是這樣。
對於薛婉如,她是不忍心的,不說她和自己多年的閨中情誼,就是人性也不允許她這麽去做。但是,她是個母親,肚子裏的孩子,楚逸遠可以拿做棋子威脅她,但她不能像他一樣冷血無情。
此時,妝容靚麗,一臉興奮的薛婉如正在書房裏給自己的哥哥盛東廷寫信。
今天收到皇帝給她和楚言離的婚事訂了日子,她心裏的激動無法言表,隻有老天知道,她對楚言離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幾乎是少年時代,一眼望見他,她就認定了這個男人,除去他,誰也不可以。
可是,誰知道楚言離一點表示都沒有,無奈之下,她隻好去求自己的哥哥,好在她的哥哥寵她,什麽都願意為她做,這才算是達成了她的想法。
雖然薛婉如是女流之輩,但是曾經她的父親特意請人教過她書法,所以寫出來的字也是整齊漂亮,隻見她滿懷感激地寫到,“哥哥,心瑤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你放心,就算是嫁給楚皇子,我也絕對不會和家人疏遠的,現在我找到了幸福,你也要盡快啊,我等你的好消息。”
正當溫定宜想要問為什麽的時候,林旭東突然把牆上的一塊玉拿了下來。
瞬間,對麵房間的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
薛婉如,林旭蘭。
竟然會是她們兩個人。
一個是當朝太子的太子妃,一個是即將嫁給皇子的妃子,這種組合,或許並不罕見,但是出現在這個地方尤其可怕。
溫定宜是明白的,如果林旭蘭隻是單純的想和薛婉如續姐妹之誼,那完全沒必要來一個酒樓,她完全可以去葉家的府上,憑借她的皇嫂的身份,商談一些婚禮之事,葉家人不可能不同意。
但是,林旭蘭選擇了來這裏,沒有任何隨從和暗衛,而薛婉如注定是要出事的。
溫定宜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偏過頭看向身旁的林旭東,她想知道,為什麽林旭東會帶她來這裏,還要,餘旭東究竟都知道些什麽?
“我希望在這之前你能夠給我解釋一下。”溫定宜的聲音很輕,因為她不想打草驚蛇,在不了解情況的時候,她一向不喜歡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