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棋子
“哎,”楚言離突然歎了口氣,“和一個聰明的人談話真的是很沒意思啊。”
“知道我聰明就不該和我說這些,現在我們的重要任務是攻打東齊,所以還是合起來力量比較好,我建議你先收起你那些心思。”
“好吧,就聽你的,那我們什麽時候一起確立方案啊?”
“自己做自己的,一天後綜合起來,改正彼此的不足,確立最後的方案。”溫定宜的語氣格外強硬。
楚言離麵露難色,心想她要不要這麽冷漠,他們好歹還要做同一件事情,還要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到了宮門口,溫定宜準備上馬的時候,楚言離先她一步站在了她麵前,“你去坐馬車吧,我騎馬。”
溫定宜愣了愣,就欣然走向馬車,她覺得如果自己表達不同的意見,估計又會引來楚言離的死纏爛打,還是省點心比較好。
蘇黔在兩人身後觀察著兩人的情況,看上去溫定宜的情緒倒是沒有多大變化,但是楚言離明顯溫和了不少。
看來楚言離想通了,這樣也好,畢竟兩個人一直那樣相處肯定不是事。
到了洛王府,溫定宜一句話都沒有說就下了馬車,回去自己的院子,她得趕緊把這件事告訴她父皇,也好讓他們早做打算。
楚言離看著溫定宜的背影,有些淡淡地憂傷,蘇黔走上來問道,“洛王,你們的事情談得怎麽樣了?”
“又不是我的事情,是溫定宜和我父皇的,應該談得不錯,誰也吃不了虧。”在這方麵,楚言離對溫定宜還是有幾分佩服的,隻不過礙於男人的顏麵,他不能直接說出來。
蘇黔感歎道,“看來溫殿下在契遼一定很受寵愛,不然一個女子,怎能有這麽大的決定權。”
漠北有過那麽多君王,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女子幹政的事情呢,想到這裏,蘇黔有一個驚人的想法,“莫不是這溫殿下以後會成為契遼的王?如果是這樣,那你們。”
他沒有再說下去,楚言離也聽得明白,“不會的,她應該不想要當王,不然她就不會來漠北,她應該隻想要契遼強大吧。”
“這可不一定啊,屬下覺得您還是找機會試探試探。”蘇黔說地小心翼翼,“萬一溫殿下有這個心思,那你們兩個可是就,不會有任何的可能了。”
“她不會的。”楚言離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篤定,但這他覺得這也是溫定宜的答案。
一個心係天下的人,反而把這些虛名看得很輕,在她的眼中,有過對契遼的渴望,但是從來沒有過權利和野心。
這大概也是他會喜歡溫定宜的一個原因吧。
溫定宜回去後,一寫信就想到了黎歌,之前她寫信都是要黎歌伺候筆墨的,看來黎歌走了她的確是不適應的,隻是不知道黎歌在契遼過得怎麽樣,有了自己的親筆信,她父皇應該不會為難黎歌,而且可能會重用。
拿起筆,本是想著寫問候黎歌的事情,但是想來想去,還是另外寫一封比較好。
接著她在第一封信上寫了對家人的想念以及漠北聯合契遼攻打東齊的事情,希望他們可以同意,同時,最好是借著這個機會,好好鍛煉鍛煉溫知新和黎歌兩個人,不管平時學了多少,都得在戰場上見真招。
第二封信就完全是為黎歌寫的了,她大概可以想到溫知新吃醋的樣子,不過黎歌和他不一樣,他是個苦命的人,走到這一步很艱難,她希望自己的一封信能夠給他多點鼓勵,這樣她也好放心。
寫完之後,她沒有耽擱,就立馬送了出去,和以往不一樣的是,這次不是偷偷摸摸的,而是漠北皇帝親自派的信使,絕對加快速度,確保他們在最短時間的收到信。
畢竟有關戰爭,漠北皇帝也不敢鬆懈,溫定宜現在想想,今天談的時候,漠北皇帝的表情也很緊張,看得出來,他對此有著更多的想法和期望。
現在的漠北,雖然也在加緊發展,但是軍隊上始終是一個吃虧的點,這就是漠北皇帝突然著急製約東齊的原因。
看了半天的地圖,溫定宜勾勾畫畫,心中也有了大概的想法,不知不覺間想到了商墨沉,他已經知道了她是女子,希望兩個人不要再遇到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不知道商墨沉是不是已經得到了東齊皇帝的心,能夠在將來坐上皇帝的位置,要她說,商墨沉不是特別適合當皇上,他有野心,但是他缺少善心,一個真正的帝王,除了想著征戰天下,更應該看看自己腳下的百姓。
這一點,楚言離應該會做得很好,如果是商墨沉的話,他應該會把這些忽略掉,說實話終究還是他母親地位的卑微,給他內心帶來的創傷太嚴重了,不然他也不會想急著去證明自己。
正在溫定宜想這些的時候,遠在東齊的商墨沉突然打了個噴嚏,說來也是奇怪。
這陣子,他和溫定宜一起合作的碼頭收益很多,他心中對溫定宜更是刮目相看。
當時,她就通過那一張破舊的地圖,把所有的優缺點都看的清清楚楚,當真是個厲害的角色,也正是這樣,他想要擁有她的心思就更強了。
房間裏突然進來一個人,是去查探溫定宜現狀的,回來稟報說,“最近並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最多的也就是跟著漠北的洛王去了兩次後宮,一次見的是皇上,一次見得是太後。”
商墨沉聽完就皺起了眉頭,“有更加具體的消息嗎?比如進宮做什麽,出來有沒有變化?”
“這個,”來人仔細想了想,“好像有,他們二人去見漠北皇帝的時候,一個騎馬,一個坐馬車,回去的時候兩個人換了換。”
“意思是說兩個人沒有一起,”商墨沉自言自語,心中想著兩個人可能是在鬧矛盾,但是會讓他們鬧矛盾的,會是什麽呢。
難道說,楚言離也知道了溫定宜的女兒身,想要娶她,不,這應該不可能。
商墨沉突然有些緊張,沉思了片刻後,一拍桌子說道,“不行,本王得早些出手了。”
話音一落,他就開始換衣服,準備進宮找皇上。
他向來是個講究的人,在府內穿的衣服和出去穿的衣服,一定得是不一樣的。
一路上,他都想著怎麽和自己的父皇說,畢竟關於她的性別,上次試探就失敗了,這次可一定得成功才行。
他到了的時候,東齊皇帝正在看奏折,輕飄飄地問道,“來找朕有什麽事情嗎?”
“父皇,兒臣的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商墨沉的語氣出奇的認真。
“哦?到底什麽事情?讓你這麽匆忙進宮?”東齊皇帝說著就放下了手裏的奏折,準備聽他的話。
一瞬間的沉默過後,商墨沉還是坦白了,“其實,那個契遼的殿下,溫丘,並不是什麽私生子,兒臣近日才調查到她是契遼的公主,真名叫溫定宜。”
“什麽?”東齊皇帝大驚,“消息可屬實?”
“不錯,如果沒有把握,兒臣定然不會亂說,一聽這個消息,兒臣也是無法接受的,畢竟她的行為和做事風格都是男子的做派,但是按照現實推斷,她應該是利用男兒身,想要做一些事情,畢竟女兒身不太方便。”商墨沉故意咬重了女兒身,算是一種暗示。
但是東齊皇帝心中想得卻是大事不好,現在按照他和溫定宜約定的時間已經很近了,她已經違背了他們之間的約定,難不成說她已經有了想法,想要背叛他不成。
“父皇,父皇,你怎麽走神了?其實兒臣已經有了一個不錯的辦法,絕對能夠讓您沒有後顧之憂。”
“什麽辦法?”東齊皇帝這才回過神來。
“很簡單,兒臣去契遼提親,把她娶回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和契遼聯合在一起,無論怎樣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不行。”東齊皇帝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你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就回去吧。”
“為什麽不行啊?您想想,她那麽聰明,有了她,我們東齊沒準也能有更好的發展呢。”商墨沉不懂東齊皇帝為什麽不同意,隻好開始爭取。
東齊皇帝沒好氣地說,“沒有什麽為什麽,就是不行。”
就單單溫定宜喝過他的毒藥,要給他傳遞情報來說,就絕對是不可能的。
不管她的身份有多麽高貴,這個就是他們之間的隔閡,他怎麽能讓自己的兒子娶一顆棋子呢?
再者說了,如果她是女子,那麽他就得重新考慮,她當時自願服毒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看著東齊皇帝沒有要同意的意思,商墨沉心中有些不愉悅,跪安之後就離開了。
在來的時候,本來是抱著期望的,現在隻有失望了。
說實話,他父皇剛剛的表情真的很不正常,難不成說那個女人瞞著自己還和他的父皇有交易,如果是這樣,他就必須佩服她了。
所以,他一定不能放棄,這條路走不通,就換一條路,直到他父皇答應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