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救人要緊
蘇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溫定宜也有瞬間的失神,但她很快就緩了過來,“楚言離,你不能為我付出這麽多,不要管我了,算我求你,好不好?”
楚言離聽著她的話,一言不發,隻是注視著蘇黔,他的眼神有些冷厲,讓人心生畏懼。
“殿下,我。”蘇黔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了。
隻有溫定宜在和這片沉寂的空間對抗,“我不知道剛才你聽到了多少,但是蘇黔說的都很有道理,你的確身上背負著責任和使命,你不該為了我去輕易拋下那些,這種信念本就是錯誤的,而且,人總會死的,不過早晚而已,隻要死得其所就好了。”
這個死字刺激到了楚言離的耳朵,他突然提高了自己的聲音,“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允許你死的,剛剛蘇黔的話我都聽見了,但是這隻是猜想不是現實,我有把握,我們兩個誰都不會受到傷害。”
“不行。”溫定宜吼道,“你不能冒險,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好嗎?你應該是一個好君主,為天下蒼生著想的好君主,你不該為了我。”
說到這裏的時候,溫定宜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看著他們兩個人,蘇黔心中盡是苦澀,老天爺有的時候真的太奇怪了,這天下有那麽多人,他為什麽偏偏就看溫定宜不順眼了呢。
楚言離冷笑了一聲,“你知道沒有你的話,我會是什麽樣子嗎?我告訴你,如果沒有你,我這一生再遇不到自己心愛的女子,我就算當了皇上,也不會有後宮,我也是自私的,我有一顆保護天下百姓的心,同樣我也有自己的感情,我想和你一起,你知道嗎?”
“這不可能的,就算我的身體好了,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求你了,放棄吧,你和蘇黔回去,把我送到一處風景美好的地方,我想安然地度過我為數不多的生命。”
“你不要說了,我不會改變我的主意的。”楚言離已經足夠隱忍自己的情緒了,他再次對著蘇黔下命令說道,“你剛才做的事情,我可以原諒你,但是這需要你付出代價,你現在立馬回到漠北,把我交代你的事情處理好。”
“好,”蘇黔現在也想明白了,就算他勉強下去,得到的結果也不是楚言離想要的。
溫定宜反駁說,“你怎麽能同意了呢,我們剛剛不都說好了嗎?”
“溫殿下,我很抱歉,剛剛的話,我向您道歉,其實我對您一直都很欽佩,隻是相比起殿下,沒有那麽深厚罷了,我也並非冥頑之人,既然殿下說了,那我就祝願你們一路順利,可以早些歸來。”
“回去吧。”
轉眼間,蘇黔再次消失了,這次他是真的離開。
“你。”溫定宜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下一秒,嘴巴卻被楚言離堵上了,他格外地強勢,像是一種懲罰,不允許她反抗,甚至還咬破了她的嘴巴。
“你是個瘋子。”
“為了你我什麽都無所謂。”楚言離的眼神格外的堅定,他強迫溫定宜和他對視,“我告訴你,我說過了,你必須要好好地,不能隨意放棄自己的生命,今天你和蘇黔說的我都記住了,這筆賬,等你好了我再和你算。”
溫定宜在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原來,刻骨銘心的感情也會給人造成困擾。
在這種艱難的時刻,她希望自己可以自生自滅,而不是拖累別人。
折騰了一番之後,兩個人才繼續上路。
而東齊的戰場上,溫知新也展現出了他男人豪爽的一麵,他和黎歌配合得很好,兵分兩路殺敵人,不過一天時間,就攻下了一座城池。
晚上,他們喝酒吃肉慶祝首戰的高捷。
不說手下的士兵對溫知新改觀不少,就連黎歌也是對他刮目相看,就像溫知新之前說過的,他從來都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他心裏有著自己的目標,隻是溫正清對他的限製的確是太多了,現在有了作戰的機會,他也完成了自己當初誇下的海口。
“來,我敬你一杯。”黎歌舉杯麵向溫知新。
溫知新笑了笑說道,“這杯應該我敬你,你功不可沒,如果我姐姐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等我們回國之後,你就可以成為真正的大將軍,這一仗,我們真的贏了。”
大概剛剛多喝了幾杯的緣故,溫知新的話有些不太通順。
“不要喝太多了,明日還要作戰,你這樣可是要被大元帥說的,你知道嗎?”
“我才不管他呢,他現在已經很焦灼了,損耗了那麽多的兵力,什麽都沒有取得,剛開始竟然還取消我們,當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他獲得功勳,我佩服他,但是他現在不管是失誤還是其他,隻要他沒能做到,那我就不需要再追捧他了,你說呢?”
“好了,你說的都對,行了吧?”黎歌說著又喝了一口酒,這種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感受,在他的記憶裏麵,應該是第一次吧。
雖然溫定宜告訴過他,最好忘記那些不美妙的過去,但是有些已經深到了骨子裏麵的東西,是沒有辦法忘記的,不過,對他來說,偶爾想想,才能夠更加珍惜現在的一切。
今天的一切都進展地很順利,他必須堅持下去,這樣才不會給溫定宜丟臉,這樣他才有資格跟在她身邊。
在他感歎的時候,突然有人說了一句今晚的星空很漂亮。
抬頭一看,果不其然,簡直就是夢裏會出現的場景。
大概這就是預兆吧。
這場戰爭他們是一定可以取得勝利的。
溫知新站起來高聲喊道,“契遼必勝!”
一群人也是激情澎湃地跟著他的聲音,刹那間,這四個字就飄蕩在了漫天的星空之上。
而另一邊,商墨沉已經得到了溫定宜的消息。
作為東齊的皇子,能夠從之前絲毫地位都沒有走到現在,他當然是有手段的,放眼天下,有很多客棧都是他的產業,所以說從契遼逃出來,他也有自己更好的路走。
而溫正清在發現商墨沉逃跑後,總是心神不寧,他擔心商墨沉之前和他的談話是在騙他,如果是那樣,那麽溫知新在戰場上會出事的。
但是,現在他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隻能等待。
清秋得來了溫定宜的消息,不禁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楚言離竟然已經知道了溫定宜的身份,而且溫定宜還中毒了。
商墨沉在看過之後,也是臉色大變,“她中毒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楚言離,我還真是小看她了。”
之前他以為溫定宜的真實性別,隻有他知道,現在看來,這估計已經不是秘密了。
“據上麵的資料說,她中毒應該是因為皇上。”清秋推斷道。
“哪個皇上?”
“就是您的父皇。”
“什麽?”商墨沉再次被震驚到了,“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為什麽不知道?”
如果說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那麽他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但卻是他的父皇做的,這一切,突然之間變得好複雜好淩亂啊。
“皇子,您還記得之前您把溫定宜帶回東齊,關在大牢裏麵的事情嗎?她一定是和皇上有了約定,被逼迫為皇上賣命,這次的事情就可以說明一切了,很有可能是因為開戰,所以皇上不給她解藥,所以她才毒性發作,不過說起來,楚言離也是個厲害的人,他居然帶著溫定宜要去神醫穀,當真是情誼深厚。”
“我們得盡快趕回東齊,然後去拿解藥,不能讓楚言離救溫定宜,不然,他在溫定宜心中的地位,一定會上升的。”
這才是商墨沉的顧慮,他是要娶溫定宜的人,怎麽能讓楚言離把人搶了去呢。
清秋皺起了眉頭,“您先不要衝動,這件事還是從頭商量吧,您要知道,現在皇上一定很憤怒,估計想要找到溫定宜開刀,毫不誇張的說,這次戰爭也是因為她才引起的。”
“這些不重要,你要知道,神醫穀的那些老家夥,可不是誰都願意救的,這樣吧,你要是不願意我回去東齊,那麽我們也去神醫穀,應該可以和他們遇上。”商墨沉思考道。
“不是,”清秋有些慌張,“您真的是要去救那位契遼的公主嗎?您不會真的動感情了吧?”
“不要說廢話,我們準備趕路,你快點收拾東西。”
商墨沉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他必須要趕在楚言離之前救下溫定宜,要知道現在是溫定宜生命最脆弱的時候,也是她最需要依靠的時候,楚言離能夠違背漠北皇帝的意思去救她,足以見得對她的情誼。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他們兩個在一起。
清秋愣在原地不動,然後認真地問了一個問題,“皇子,您對那位溫殿下,到底是怎樣?是為了東齊,還是為了她本人?”
“當然是為了東齊。”商墨沉的語氣很別扭,或許連他自己都騙不過了。
在剛剛知道溫定宜中毒很有可能身亡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那是他之前從來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