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條件
現在看到他好好地站在自己麵前，太後心中是高興的。
“皇祖母，您都知道了，就不要再責怪孫子了好嗎？當時阿宜中毒，我不能置之不顧，去神醫穀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切，那人家姑娘呢？願意和你成親了嗎？哀家發現，你這個腦子越來越不開竅了，都把人帶回來漠北了，當然是找個機會趕緊成親，怎麽還讓人家回了契遼。”
說到這裏，太後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楚言離神色凝重，“我怎麽能強迫她呢，當時父皇想要對她出手，我為了保護她，也隻能把她送走，不過這些事情，您可得千萬瞞住了，不然皇帝的位子，也就輪不到我坐了。”
“怎麽？難不成你還擔心林家那個小子？”太後的話一如既往的通透。
“也不是，隻是很多事情變數還很大，天下局勢又亂，不能掉以輕心。”
“好，那我再問你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人家姑娘什麽想法，你這都為了人家被自己的王妃也放棄了，那邊呢。”
楚言離聞言陷入了沉默，他騙不了太後，偏偏又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太後咳嗽了兩聲，露出了無比嫌棄的眼神，“真不知道你跟了誰，一個姑娘都搶不到手，要我看啊，那姑娘回了契遼，肯定一大幫人搶著要，你這次可真是沒選對人啊。”
“不會，我不會放棄的。”就算過程會很曲折，楚言離也不會放棄，在他看來，皇位和溫定宜，是一樣重要的。
“哎，”太後歎了口氣，“其實呢，哀家也是為了你好，要想坐上那個位置，也該收收心，你這樣一門心思都在一個姑娘身上，遲早會出事兒的。”
“皇祖母，您就放心吧，孫子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關於其中的具體事情，楚言離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主要也是想安撫太後心。
在這個世界上，他真正在意的人也沒幾個了。
“你知道就好，你要是都知道了，哀家也能省點心。”太後說著又咳嗽了一聲，看上去氣色很差，畢竟年歲大了，身體總是得有點毛病。
“有叫太醫來過嗎？”話一出口，楚言離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太後可是皇上的生母，肯定沒人敢怠慢。
大概，真的是老了吧。
“都要走了，倒是想起來關心哀家的身體，放心吧，哀家好得很，你把自己的事情都做好，也少給哀家添點堵。”
“是，皇祖母，孫子這段時間處理完府上的事情，肯定會經常進宮陪你的。”
這句話，楚言離幾乎每次來都會說。
雖然沒能實現幾次，但是太後也並不介意，衝著他點了點頭，就沒再開口了。
東齊皇宮。
戰爭結束，元氣大傷，朝堂之上一片混亂。
這段時間，前前後後共有四個皇子請兵作戰，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現在全部都在府中治傷。
這次契遼和漠北聯合進攻東齊的目的很簡單，不過就是打擊東齊，不然現在這皇城也得被人占了去。
東齊皇帝看得清楚，但他還是被算計了，導致時機盡失，最讓他覺得丟臉的就是自己輸給了溫定宜。
就是因為她的一封信，他才會把部分軍隊派去了邊境，不然又怎麽會有如此慘重的損失呢？
想想前段時間得到的溫丘死去的消息，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果然，派人一查，她竟然是契遼的公主，但這半年之內，她女扮男裝，在漠北做了那麽多事情。
這樣子的人，翻遍全天下，也找不出來幾個吧。
“皇上，不知道您接下來要如何做？”一個人大臣顫顫巍巍上前問道。
“你問朕如何做？那朕問問你，換做你，你如何做？”
東齊的很多城池都淪陷了，一時之間根本沒有足夠的兵力去收複，現在隻能是吃了這個啞巴虧，而且作為戰敗國，還得付出更多的代價。
“臣，全聽皇上的決斷。”
“嗬，你們一個個的，到了朕用你們的時候，就一個個都不說話了嗎？”
也不怪東齊皇帝發火，最近的朝堂的確是沉悶了點，大家似乎都被這次戰爭磨削了鬥誌，像是霜打的茄子般，隻是想著如何不觸犯東齊皇帝的黴頭。
商墨沉是戰爭快結束才回到東齊的，所以下麵也就站著他一個皇子，一如既往的精致臉孔，沒有顯示出過多的情緒。
在別人看來，這才應該是高位上的姿態，真實情緒不流於表麵。
隻是，眾人不知，這一切，商墨沉也參與了算計。
既然是已經預料到的結果，他當然沒有什麽好震驚的。
可惜，他唯一算錯的就是，東齊皇帝好像並不怎麽相信他。
大概在他看來，自己的消失，太過於莫名其妙，那些在契遼的說辭也不好對付他，畢竟，一直以來他都對自己沒有多少好感。
不然，這太子的位置，早該是他的了。
在眾人都閉口不言的時候，商墨沉緩緩向前走去，跪在東齊皇帝的正下方，瞬間響亮的嗓音傳遍大堂。
“父皇，兒臣認為此次戰爭，實質上是三國之間的較量，而且漠北和契遼出兵的原因，也是明白東齊正在變強大，所以才想要用這種方法來阻止我們，我們呢，剛好可以通過這場戰爭看出其他兩國的實力。”
說到這裏，商墨沉就停了話，得聽聽上麵的人是什麽意思，這樣他才知道自己要不要說下去。
東齊皇帝咳嗽了一聲，隨即說道，“繼續。”
“是，兒臣分析來看，契遼的軍隊本就是三國之中最強的，這次他們更是在戰術方麵有很大的提高，而漠北還是一如既往的老樣子，沒有顯露多少實力，按照現在的狀況來看，要想議和的話，契遼那邊許以領土金銀即可，而漠北則需要多派一名質子前去。”
關於遣派質子，前朝就有過這種做法，把一個戰敗國家有身份地位的人，送去漠北，就像是抵押人質般，更容易讓人信服。
“老臣認為八皇子說得有理。”一個大臣表示讚同，接著陸陸續續又有人開口了。
這種場合，本來就是需要一個帶頭的人。
坐在上麵的東齊皇帝皺了皺眉頭，他對於商墨沉的建議沒什麽異議，隻是，這名質子是誰，都好好想想。
半晌之後，他拋出了這個問題，“眾卿家對於質子有何想法？”
“微臣認為應當派去皇子。”
“不錯，而且要年齡適當，這樣還能為東齊帶來不少好處。”說這句話的人，這名官員心中突然想到了前段時間，溫定宜在漠北傳出來的威名，隻是可惜，他們東齊沒有這號人物。
商墨沉不經意撞上了東齊皇帝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就像是，他可能要成為那個質子。
為了替自己開脫，他諫言道，“父皇，兒臣認為四哥比較適合，他在東齊有足夠的威望，能夠證明我們求和的決心，在行事方麵也沒有任何差池，指不定能夠做出一番大事來。”
“但是老四這次身負重傷，需要休養大半年呢。”東齊皇帝無奈開口。
就在商墨沉開口推薦其他人時，東齊皇帝擺了擺手，“退朝吧，老八你跟朕來。”
商墨沉心中一緊，心不甘情不願地領了旨。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說這麽多，到頭來卻把他逼上了絕路。
本來，他算計好了一切，雖然沒能得到溫定宜這是個意外，但是錯過了戰爭，趕上了朝堂的混亂，這個時候，如果他能夠及時站出去，肯定能夠博得眾大臣的信賴，到時候那個位置，還不是唾手可得。
偏偏，自己的這個父皇就是不願意如他的意。
一路上，商墨沉隱藏起自己心中的不滿，假裝沒有多想，去書房也隻是談論朝事。
“老八，能不能和朕說說，你這段時間都去哪裏了？”
“回父皇，兒臣被關在了契遼，最後還是收買了契遼的王子，這才能脫逃。”
“哦？當真如此？”東齊皇帝疑惑了一句，然後就改變了話題，“罷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國內局麵你也清楚，說說吧，對這個質子，你有什麽想法？”
“一切由父皇決斷。”
幾個堅強果斷的字眼，不過是另一種命運的妥協。
商墨沉自知沒辦法改變東齊皇帝的想法，那就不做過多的辯駁。
或許，他現在能想的，就是怎樣為自己爭取到更大的利益。
接下來隻聽到東齊皇帝神神秘秘地說，“好，但是朕想要給你個特權，如果你能夠在半年之內，娶到那位契遼的公主，這東齊的天下，就是你的。”
商墨沉聞言內心一震，臉上表情極其複雜，甚至連東齊皇帝的這句話都不像是耳邊響起的。
東齊的天下，這應該是他從生下來，就想得到的東西吧。
由於他母親身份卑微，所以他在宮裏的日子一直都很難，除去皇子宮妃，還有太監宮女，都會去欺負他，而這些也並沒有能換來東齊皇帝的一個正眼。